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885200000271

第271章

司徒槿的心中一跳,仔细回想了昨天到今日的种种细节,不觉脸上窘困地红了一片:“我提起来,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是要跟你瞎闹什么的。”

星夜靡若无其事一般,又取了一颗葡萄塞到司徒槿的口中,依旧笑嘻嘻地道:“不是瞎闹,你为何做这种买椟还珠的傻事?别那我问你,明明是我将共治天下的大好机会放到了你的面前,你却不闻不问,反而转了话题,净跟我提些有的没的。”

见司徒槿一瞬间翻了白眼,星夜靡不悦地一把再将她揽入怀中,极具压迫感地说道:“槿儿,我是在跟你说正事——且不说你自己兴趣如何,这是对你和你的国家来说,也非常有好处的事情,你莫非竟想要推辞么?我话说在前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这顿早饭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司徒槿挣扎两下,听他的话说到这样份上,一时也沉默了,垂下眼帘细细地咀嚼着,半晌才低低地道:“我觉得,你这么着急地安排我跟元老院的各位长老见面,可能会适得其反。即使可以勉强说成方圆,毕竟我在乌孙仍只是无根的浮萍,只怕他们……”

“什么无根的浮萍?”星夜靡不悦地抬起她纤细的下颌,道,“你的根在这里——我就是你最坚实的根基。一切有我为你撑腰,你怕什么?”

那双乌黑的眸子闪了闪,司徒槿抬起头来,静默地望着眼前那双湛蓝的眼眸,好一会儿才道:“即然这样……我希望,你可以允许我在诸国之间的贸易问题上稍微插一点手——只需这样,我便很感谢了。”

“贸易?”星夜靡一怔,“你是说……‘丝绸之路’?”

司徒槿颔首道:“目前身在东方的祁胤也好,楼兰也好,乌孙也好,甚至乌孙往西广阔的西方也好,都很希望可以建立一条令商人可以安稳通商的‘丝绸之路’。若匈奴再不南犯,楼兰减轻关税,乌孙确保自己境内路途通畅的话……很快,丝绸之路沿路的各个重镇,都会因为商贸的繁荣而变得兴旺发达。对诸国人民来说,这绝对都是一件好事。”

星夜靡不觉赞赏地眯起了蓝眸,复捧起司徒槿的小脸,轻声道:“没想到你这小小的脑袋,却装了这么大的一个念头。你为何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好这件事情?”

司徒槿坚定地点了点头:“正如你之前所说,我是祁胤的公主,如今又身为乌孙的王妃,只凭着这一重身份,便足以成为两国交流的重要纽带。更何况,除此之外,当今匈奴大单于的阏氏是我的闺中密友,楼兰之王……也算是与我稍有交情。虽然我从未处理过什么国家关系的事情,但我觉得得这件差事儿,是我可以尝试着去努力一下的。这样的话,你在元老院和其他人面前,也更容易说得通一点儿……”

星夜靡的手,顺着司徒槿的耳际往后穿入她的发间,声音愈发地温和了。

“周旋于国家之间,远比着眼国内的势力,要来得艰难费心……你果真不怕这其中的辛苦的话,我当然会为你争取到元老院,以及各方势力的支持。只是,如果你一心一意只管对外,我方才对你所说的那些事,又该怎么办?”

司徒槿的笑缓缓地泛出苦涩的意味来。

“我对西域诸国与部落们的习俗、历史等等,远没有你来得了解。什么部落融合、势力压制与融合的事情,目前的我实在做不来。就算你非要我帮忙去做,也只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所以我不想去做。”

她顿了顿,以更确定的口气说道:“我……我也没有心思要为你整治后宫。甚至,我认为左夫人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今日雷殿上下人数虽多,却只听见一个声音,可见后宫的齐心……根本不需要第三个人再去插手其中。我即使硬要去翻腾什么,也只是画蛇添足,徒增凌乱而已。”

星夜靡不禁稍稍地阴了脸道:“槿儿,这跟当年在水殿的情况不同……如果你不为自己争取,我是不可能将她们请走的。你莫非就这样认了,让那一殿的女人与你同在?这一点儿都不像你了。”

司徒槿的笑依旧继续着,眼帘低垂,不去看星夜靡的眼睛。

“她们都是你接回来的女人,不该在我管得到的范围之内……虽然我很荣幸得您今日在雷殿的一句‘无分左右’,但是真正是不是有左右之分,乃是在殿内众人的心里,并不是有了那句话,就可以一语定乾坤的。实话说,我并不想要去趟这趟浑水——这些夫人或者宠姬们变成怎样,都与如今的我无关,我也不关心。”

星夜靡仔细地又打量了司徒槿半晌,突地一声冷笑,手指如网般扣紧了她的后脑,凑近了她的耳旁道:“槿儿,你似乎有点变了……照你以前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眼前这些女人,跟你分享同一个夫君的。莫非只是这几年嫁人的功夫,你的锐气就已经被人完全挫掉了么?”

司徒槿蹙紧了柳眉,双眼干脆合上了。

“这也是你以前尝试过教我的,不是么?可以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却绝不该要求男人给予唯一。男子统治着世界,处于弱势的女人,则是男人的财产之一,我不过……是你一个绚丽的战利品罢了,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星夜靡面上一怔,抬手缓缓地捧起司徒槿细致的小脸,湛蓝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思念,柔情万种地凝视她美丽绝尘的脸庞,许久许久。

“那是我以前太年轻的时候,过于狂妄的想法……如今,我并不觉得男人的唯一是不可能的。槿儿,你不是我的战利品,你是我大费周章,好容易才从祁胤娶回来的王妃,是我打算要好好钟爱一生的女子。如果我所做的一切,仍不足以表明我的诚意,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说明,你才会明了我的心?”

司徒槿一瞬间睁开了乌黑的眼眸,露出错愕的神色,甚至……不知所措。

这是那个星夜靡吗?

面前这个情深似海,柔情蜜语的男子,真的是那个一直挫伤她,放逐她,令她伤心、失望,甚至离去的冷酷男人?

从昨天见面起时到如今,她一直有种身在云雾中,一切都很不真实的感觉。因为——星夜靡待她的方式,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却早已心死不再奢望的那种……

可是,如果他只是想要以甜言蜜语,再一次利用她的感情,让她为他做事的话……

想到三年前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和星夜靡那一瞬间冷酷的笑容,司徒槿的手臂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她奋力地拉开了星夜靡的手,往旁边走开两步,双手撑到摆满食物的桌上,轻微喘气。

“何苦来……”那纤弱的肩膀一瞬显出无助的意味来,“好容易我长大了,你却反过来,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休了。什么唯一之类的,不过是人年轻莽撞的时候,不切实际的臆想而已……不值得的。”

“槿儿,不是的……”

“就是的!”

星夜靡尝试要解释的一句话,被司徒槿的一声大喝,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他噤了声,冰蓝色的眸子却带着急切的意味,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一个纤细的背影。

司徒槿咬了咬牙,紧了声道:“昆莫大人,乌孙与祁胤联姻,乃是为了停止战争,也是为了双方的长治久安……我离开自己的夫君和骨肉来到这里,是为了我的国家,也为了两国的人民。作为您的妃子,我自然会尽力地服侍您,让您开心,也尽力履行我的其他义务。”

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但是,请您不要再对我说什么‘唯一’的话题……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我有分辨能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你再象以前哄小孩那样,慢慢地哄骗着我去做事。”

“你刚才叫我什么?‘昆莫大人’?”星夜靡禁不住冷冽地笑了起来,“看来,你相当恨我,令你与之前嫁过的男人分开嘛。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能有什么好,竟可以让你这样惦记着他的?还有,你竟敢说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你根本就不知道——否则你早就应该在嫁过来之前,就先把他给忘了!”

他猛地冲上前,将司徒槿的身子硬扳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将那个细致的下颌捏紧了抬起来:“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一把……去将那个男人拉到你面前亲手杀了,好让你再无牵挂,终于能忘掉那些应该忘掉的陈年旧事?”

“你如果真做了这种蠢事……是会遭天下人耻笑的!”司徒槿双手努力地想要扯下星夜靡捏紧自己下颌的手,但完全只是徒劳,“你已经得到了我……又何苦再去为难他?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再提他的事就是了,我失言犯下的错,请你不要泄愤到到无辜的人身上。”

“我得到了你……我现在得到你了吗?”星夜靡愈发地咬着牙道,“看看你的样子!你哪一点像是心在我这里的模样?如果你竟然还不懂我从你身上想要的是什么,那我就只好用事实来教会你——用那个男人的血来点化你!”

司徒槿的心中“咔嚓”一声,泪水突然绝了堤:“你如果要我的心,只管拿刀子来剖好了。我人就在这里,也再不可能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你要打要骂,要罚我,要折磨我……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如果你想要我只说你想听的那些话,即使是骗你也不要紧的话,我也可以说,一直说……直说到你满意为止。”

“你……!”

星夜靡正要发作,不想外面艾果已然高声报了声:“元老院各位长老已经就座。请昆莫大人,右夫人上座。”

星夜靡冒火的蓝眸,一瞬间透入了清醒的理智,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很快地现出一股自我压抑的情绪……很快地,便已换上了一张冷静如常的面孔。

“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细聊。今天,只是将你引见给元老院的各位长老而已……至于议题,可以照你刚才提议的,先试着让你接触一下外交方面的事务,这样也比较容易让长老们点头。”

他将司徒槿缓缓地松开,甚至替她整理了衣裙首饰,又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司徒槿也自觉地伸了手,为他抚平胸前被扰乱了的一片衣衫,这才,缓缓地抬起眼来。

“我会努力做好自己所能做的事。”

她也已然换上了平静的表情,清澈的眼眸直视星夜靡的眼睛,没有半点退让。

两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默默地对视,看起来与世间的任何一对同甘共苦的夫妻,没有什么两样,之前的争吵,仿佛只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昆莫大人,右夫人,失礼了……”艾果终于等不下去,将门一把推开,“时间已经不早了,请尽快到前厅就座。”

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下意识地一闪,因为他的面前,就是那一队伉俪,手牵着手,已然走到了门前。

“请带路,艾果。”

司徒槿挂着她最明媚的笑容,缓缓地道。

阳光如金子一般落到地上,照得水殿通透明亮,连屋内都溢满了光亮的感觉。

池中的荷花已现败破之象,夏天渐远……秋近了。

司徒槿的声音,如珠玉落盘,缓缓地自半掩的门楣中泄露出来,听得门前的乌孙侍卫们一阵耳朵酥麻之感,全都露出着迷的表情来。

“苏拉水草养就的天马三千匹,天山玉石雕就的送子观音一尊,镂金八宝炕床两座……”点着什么单子的声音嘎然而止,司徒槿突然地问道,“不对啊,这床什么时候变成两座了?送一座明明就够了啊。送两张,岂不像是我们在暗示着,要人家夫妇分床睡?不好,不好……若娴,给我改成一座。”

“是,公主。”

正坐在案前书写的若娴,闻言往纸上细细地写了几行娟秀的小字,正是方才司徒槿点到的那张镂金八宝炕床。

她写完,又抬了眼笑道:“公主,还有什么?这送给楼兰的贺礼,可真的已经是异常的丰厚,估计即使是祁胤这样大手笔惯了的,也没乌孙送的多。公主不如还是斟酌着,稍微减点什么吧,否则昆莫大人一看单子太长不对劲儿,说不准就给您一个个地审了去,到时候啊,可就折腾得慌了。”

司徒槿一听这话,脸上霎时挂了下来:“若娴你是不知道,楼兰王蓝迪和准王妃铃音,都是我以前的密友。这一次他们终于修成正果要成亲了,这样诚心地早早发了请帖我来,我怎么能不好好送份丰厚的贺礼?”

若娴止不住笑了道:“公主如今用的是乌孙国库里头的东西,只怕昆莫大人未必准了公主这样以公济私。公主还是再看看吧。”

“都已经精简了三次了!我才不要再折腾……”司徒槿没好气地道,“偌大一个乌孙,拿不出这点点东西来,还不如直接不要送什么贺礼了,免得招人笑话。这昆莫若是真对我的单子不满,他也别做什么昆莫了,还不去去作守财奴……”

话到这里,司徒槿才突然发现若娴已经直了眼睛,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身后,面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她心中一跳,大喊不好,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纤腰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围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旁笑了道:“你说谁该去做守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