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金碧辉笑脸盈盈:“既然安泰公主这么无聊,不如到碧辉的屋里坐坐,我给公主找点乐子?”
司徒槿心里一寒:“不必了,我已经玩够了,这就回房休息去。这爬树的衣服穿着不太舒服,我都烦了。”
金碧辉嘻嘻一笑:“公主爬个树,装备可真齐全哪,居然带了一整包袱。等一下你皇兄来了,给我们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好不好?”
司徒槿早料到金碧辉会有此一问,但听她居然还拉上司徒楻,心里就一阵骂,正了色说:“本公主现在就走了,不用送。”
可她的步子还没抬起来呢,不远处就传来司徒楻诧异的声音——“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团乱?”司徒槿心叫不好,再不敢跟金碧辉多费唇舌,脚下抹油,立马溜了。“——又是槿儿闹事?”司徒楻见碧辉临着墙根站着笑,靠近来问。金碧辉笑嘻嘻地,攀上司徒楻的手臂,耳语了下,司徒楻就突然,由好奇的表情,变作震惊!
“该死的金碧辉!”司徒槿躲在暗处,看着沿着墙根巡逻的大内侍卫们,早已知道这是金碧辉捷足先登,要断了她今晚逃跑的希望。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知道这样耗下去到了天亮她一样没戏,只能暂时放弃逃跑的想法,以后再寻办法。
她悄悄地潜回房间,看到知了已经伏在门外的栏杆上偷着打盹,不由得又低声骂了句:“就知道睡觉,主子跑了你不知道,有贼进来了你也不知道!”
不敢耽误,伸手拉开了窗子,就轻轻纵身跳入房间,又掩上窗户,这才匆匆换下了夜行装,将包袱藏起来。
蜡烛已经烧得只剩了个头儿,她正准备推门出去叫知了给换了,门却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吓得她往后跳了一步。
进来的,居然是金碧辉。她美艳的面上洋洋得意之情毫不掩饰,身后的知了才刚刚揉着眼睛站起来,还没有认清来人是谁。
“还真的是回房了啊。”她上下打量着司徒槿,看出来她香汗淋漓,发髻有点散乱,心里暗暗好笑。
司徒槿恨得牙痒痒,强笑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碧辉翩然走进屋里,后面跟上来她的贴身丫鬟,端着碗什么,也是笑吟吟的。“我给皇上熬了无极桂参汤,想着公主跟皇上一样身子偏寒,喝了会有好处,特意给你拿过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屋里的熏香炉前,凑着鼻子闻——“公主这薰香可真是好闻,改明儿也给碧辉分点如何?”司徒槿眼睛一直盯着那碗神色的汤,此时冷笑一声:“这是乌金进贡的龙庭香,你若喜欢,我就让知了送点过去好了。这碗汤你就放下,我待会儿喝就是。夜深了,我想要休息,也请尽早回吧。”
金碧辉魅然一笑,也不强劝,叫丫鬟放下那碗汤,步履飘逸,出门屋门。她一走,司徒槿就拔了首饰盒子里的银钗,伸到那碗汤里去试——哇!马上就黑乎乎。她气得一手将那碗汤拨到地上,碗摔得粉碎——“这个金碧辉!居然想给我下药!真是最毒妇人心……”可刚刚做完这件事,她便突然觉得头晕脑胀,只硬撑着多站了一会儿,就软软地扑倒在地。
——怎么……回事?她只来得及思考这一瞬,已经晕睡过去。过了会儿,门“吱呀”地又打开了,金碧辉站在门前,面上蒙了快潮湿的手绢,美目含笑——
“可爱的安泰公主啊,这碗汤只是用来吸引你的注意力的……聪明如你,毕竟今夜还是紧张过度了吧?”
司徒槿躺在地上,早已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了。一个月之后,和亲大典举行。群臣都暗暗议论,这大典是不是办得太仓促了,简直就选了个最近的吉日,匆匆地就送了公主上路。
而且……这大殿上根本就只有皇帝司徒楻在祭天,没有当事人司徒槿的影子。据说司徒槿在小内殿里拜别了太后跟皇上,就含着泪道别,上了花车,但是他们这些大臣们,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