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他一开始叫这个商人来,就是对她的又一个考验,查探她想要回家的愿望,是否依然不减。
再又,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考验,而是他的另外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对只限于床底之间,她一直劣势得没有翻身余地的那种游戏厌倦了,就开始玩起更刺激的了。
她居然又一次掉入了他的陷阱,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可能有机会传话回家……这还不算,那个被唤来的万商人似乎是个正经的生意人,还等着回家共享天伦,就这样被卷了进来……实在是太无辜了!
她的心中一凉,抖着声,气弱地问道:“万……万掌柜,你将他怎么样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
他并不答话,只静静地观察着她面上,没一丝的神色变动。这凝视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之长,他才冷笑一声,突地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疼得她叫了一声也无动于衷。
“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当然的,不然……你也不用跟他打这样的哑谜了。”那个低沉的声音不带一点点温度,冷得她身体愈发地颤抖起来。
她的额角已然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知道他刚才这样离去,定然是享受虐待人的快意去了,顾不上自己也自身难保,仍轻声地求着情——
“所以……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请你……请你放过他……他在朔方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半年没见了,正等着做完今日的大生意,带着钱银回去团聚……”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说我没重赏他么?”他阴凉地笑着,贴近了她的脸,“他将跟你聊过的每一句话,还有你的嘱咐对我一五一十地说了,还给了我你塞给他的东西,向我讨赏。我早就给了他钱银无数,送他上路了。”
——什么?
司徒槿的脸上抽了抽——原来……那个万商人竟然将她这样卖了?
她本来觉得他是个正直的商旅,爱国之情洋溢脸上,虽然商人难免唯利是图,但她托的终是件道义之事,没想到他完全不顾同胞之情,将她出卖给星夜靡……她还担心着他是无辜被卷进来,还想要为他求情,结果他……
他已经跟星夜靡配合着耍弄过了她,如今已经带了金银财宝,离开本地了……?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然而……人心难测,谁又能真的确信第一次见面的人,能够是个值得托付大事的人。她不过是走投无路,所以只能放手一搏罢了。
只是……似乎搏输了,还输得非常彻底,非常耻辱。
司徒槿默默地垂了眼——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还有替人求情一事,如今连这个需要也没有了。
一切都……完了。
心中已是一片靡靡之音,人证物证皆在,关键是她知道自己的确有过盘算,如今被逮个正着,真是气数已尽了。
“知道了自己祖国的近况,有什么感想?”星夜靡似乎并不急着罚她,重新托起她的下颌,又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司徒槿的眼中一闪,静默地避开了视线,不回答他。
反正什么事都已经被他猜到了,她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都已经注定了是他今夜取乐的对象。她才不要再被他逗弄着,又增加他的快事。到这样的地步,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就是这样不协作的态度罢了。
星夜靡细细地欣赏司徒槿眼中绝望与倔强纠结着的神情,唇边浮起一丝得意的轻笑。
“怎么?知道自己冒名顶替的事早已天下皆知,谎撒不下去了,所以急着出逃了?”
她一听,马上愤怒地抬起了亮晶晶的水眸:“我不是假的!假的是在匈奴的那一个!”
“哦……?可是,连皇帝司徒楻都认那个妹妹,而且出兵了呀。”他眼中饶有兴味的感觉更重,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手指穿入她墨黑墨黑的秀发,卷绕着玩耍起来。
“所以这很可能是匈奴的什么诡计,所以我才想要捎信回去告诉皇兄我其实在乌孙,不在匈奴啊……”
司徒槿的话才刚刚出口,突然又后悔了——因为那一刻,星夜靡的脸上,露出了他的阴谋得逞之后,一贯而来的得意笑容!
她的心凝结了——
莫非……莫非他是来套她的话的,他根本就是——要她亲口对他说出她真正的意图,因为那样比他自己猜到的更令他愉悦万分……
果然,他魅惑地笑了,重又托起他的下颌,细细地看她的眉眼发梢。
他很喜欢在火光之下摇曳的她的面容,尤其是这样香汗微渗,发丝散落的样子,透出一股少女没有的妖娆,分外诱人,可她的面容身姿,又分明带着一股不经世事的纯真,便愈发地显得风情万种,欲迎还拒。
“我知道你不是假的,”他的语调突地变得异常温柔,“槿儿……”
司徒槿的身体微微一颤——
怎么……怎么突然?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唤出……她的名字。这也是很久以来,她第一次听到有皇族以外的人,叫她的名字。
他唤得如此轻柔,几乎都要将她的心化开了,可是……女儿家的名字乃是夫君的特权,除了至亲的亲人和她的良人,就不该再有旁人这样胡乱地叫她。
——是的,这个占了她的身子,屡次对她施以暴行,又囚禁了她的蓝眼恶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用这个名字来唤她!
“你……”司徒槿禁不住面上绯色一片,却仍咬紧了牙说,“不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星夜靡淡然一笑,并不在意,又凑近了她说:“槿儿,你不要想着逃……因为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这样魅惑的声音,这样诱人的语调,竟令这句霸气的话,显得格外地荡人心弦。司徒槿的脸涨得更红了,然而她终于抿紧了嘴巴,将脸别开,不肯被他的诱惑夺走平常心。
槿儿……
这个名字勾起她对家的想念。
她的母后,她的皇兄,她最亲近的那些人们,都是这样唤她的——
槿儿,你又捣乱了?
槿儿,你干嘛对我坏坏地笑,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槿儿,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呀……
槿儿……
一滴晶莹的泪,滚下她细致雪白的面庞,在摇曳的灯火下,泪珠与它滑过的痕迹,都闪烁着宝石一样的光彩,映衬着她澄清的水眸,更显得她红唇娇嫩,楚楚动人。
星夜靡看得眼中一闪,手臂已顺势滑过司徒槿的腰际,将她娇小的身躯一把揽入怀中,托起她的下颌便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她的眉,一下便蹙紧了!
他的唇舌滚烫如火,壮实的身躯与有力的手臂恍如不留一丝间隙的牢笼,将她紧紧困住,她想要逃,却连头也被他固定了无法移开。
可是……她不要这样!
她不想要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不想再要做这么有损尊严的事情,不想要再一步步深陷地变作他的玩物……她不想要再继续这样孤独地期盼一丝希望到来的日子了!
她想要回家……
虽然如此,她的口中早已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他强力的吻带着强烈的感官刺激,席卷了她,她很快便连脑中的思绪都开始模糊起来。
她的手臂只能攀上他的胸前,隔着他的衣衫刺入他的肉中,表示她的抗议,然而对他来说,这根本是无关痛痒的干扰。
这个悠长的吻一路延绵不断,星夜靡终于离了她的樱唇,却顺着她的脸颊颈脖一路往下啃噬,留下深浅不定的痕迹,他爱极了她这样干净香甜的口感,雪白细致肌肤深处透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令人难以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