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听说上官澜身负重伤,急忙赶往署衙后院,碧芸刚好出来,二人碰个正着。慕容恪一看碧芸的脸色,吃了一惊:“四弟,你三哥伤得很严重吗?”
碧芸茫然的点点头,又马上摇头说道:“二哥,三哥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你不必担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慕容恪惦记上官澜的病情,嗯了一声,就进了屋。
上官澜躺在床上,木然的看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上官澜扭头淡淡说了一句:“二哥,你来了。”
慕容恪走到床边,问道:“三弟,你觉得怎样,伤口疼吗?”
上官澜勉力一笑,说道:“二哥,我已经没事了,琴师父的医术很高超,伤口不疼,一点都不疼。二哥,你坐下,我有件事情问你?”
慕容恪坐在他身边,问道:“三弟,你说,只要二哥能办到的,二哥一定帮你。”
“二哥,你办得到,你肯定办得到,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上官澜的眼神溢满绝望,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见慕容恪点头答应,上官澜说道:“二哥,告诉我,四弟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事情她知道的那么清楚,他就是我们身边熟悉的人,早就认识我们的人,是不是?”
慕容恪站起来,到桌子边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就势坐在椅子上,说道:“三弟,我答应四弟已经不说了,其实,我已经给过你提示,是你自己放弃了而已。恐怕,你此生没有机会了。”
上官澜努力搜索着记忆,除了伤心,一无所获,幽幽说道:“二哥,难道你真的永远站在四弟那边吗?不管我有多伤心,你也不会帮我吗?”
慕容恪喟然长叹,低声道:“三弟,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你做错太多了。”
上官澜愈加不解,追问道:“二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慕容恪实在没有办法回答他,只好说道:“三弟,我看等你伤好以后再说吧,现在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养伤吧。”
上官澜一看慕容恪要走,说道:“二哥,我求你一件事情,这次和四弟无关。”
慕容恪尴尬的扭头说道:“三弟,不要怪二哥,你说,只要不是那件事我都可以帮你。”
上官澜平静的说道:“二哥,你跟四弟说一声,我想回家看看,半个月就回来。”
慕容恪睁大眼睛,愕然道:“你——你要回家,回家做什么?”
上官澜回道:“我只想回家看看爹娘。”
慕容恪想了想,说道:“也好,回家把伤彻底养好再回来。看爹娘是大事,四弟一定会答应。”
碧芸听到上官澜要回家,虽然有些诧异,还是答应了。
上官澜不顾身体还未养好,就强行支撑着身体要回家。碧芸和慕容恪无奈,只好派了两个人护送他。碧芸告诉他,等到伤彻底养好再回来,现在大练兵期间,不必急着赶回来。
上官澜回到家中,上官夫人一看儿子身负重伤,心疼的在他床边哭了很久。
王晓娟和戚晓玲虽然哭得梨花带雨,但更多的是高兴,她们又有机会了。上官澜走之前,对他们不冷不热,后来干脆躲着她们,让她们尽管有万般温柔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齐恒早就得知上官澜回来,因为事务繁忙,他决定和宇飞晚上偷偷去一趟,自从当了皇帝,所有的自由都消失了,要想出宫,就要拜托宇飞易容,然后趁人不备偷溜出去,这哪里像当皇帝,还不如普通百姓来的自由。
宇飞本来不想去,齐恒现在像是一块膏药,走到哪儿都贴着宇飞,无奈的宇飞只好被他强行拽了过来。
齐恒和宇飞刚想敲门,就听屋里传来娇媚的女声:“夫君,这是妾身亲手熬得骨头汤,我来喂你好不好?”
上官澜不耐烦的推开她,说道:“晓玲,我已经好多了,这汤你还是端走吧,我想自己静静。”
戚晓玲端着汤,媚声呜咽道:“夫君是嫌弃我了吗?自从小姐死后,夫君就变得反复无常,晓玲的确没有小姐显赫的家世,但晓玲的心里只有夫君一个人,夫君这样对我,真的让我很伤心难道晓玲为夫君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换取你一点点真心吗?”
上官澜深吸一口气,盯着戚晓玲,眼光凛冽,沉声问道:“晓玲,我问你,关碧芸是怎么死的?我要听实话?”
戚晓玲面色微微一变,马上有恢复了正常,幽怨的眼神看着上官澜,说道:“夫君,小姐自小就有心疾,她是因为心疾突发身故的啊?夫君不是也在当场吗?如果不是因为成亲当晚,夫君刺激小姐,小姐也不会过早的香消玉殒。”
上官澜听完,脸色立变,眉头一皱,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齐恒轻声嘘了一下,和宇飞躲在黑暗处,等戚晓玲袅娜的走远,才进了屋。
齐恒挑帘进了二门,说道:“三弟,伤势如何了?”
上官澜无力的说道:“大哥,肯定是偷跑出来的吧,你现在是皇上,身份不同往日,以后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偷跑出来,我还想明日进宫去看你呢。”
齐恒仔细观察了一下上官澜的脸色,看他起色很正常,放下心来,扭头说道:“宇飞,你在帮上官看看,需要用什么药材,直接找太医院。”
宇飞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看他的伤势,密语道:“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大师父的医术举世闻名,这点小伤算什么,他离死还远着呢!”
齐恒听宇飞的口气不善,失笑道:“宇飞,呵呵,你这个孩子。”
上官澜吱唔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大哥能否答应。”
齐恒想起慕容恪传来的消息,神色一变,说道:“关于四弟的事情,我不能跟你说,他不仅是我们的四弟,还是我父皇的最钟爱的女儿,不是大哥非要分什么远近亲疏,只因为你做错太多了,无可挽回了。”
上官澜听到他说出与慕容恪统一种话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摇头说道:“大哥,跟四弟无关,是关碧芸的事情。”
齐恒差点说出来,关碧芸就是君鹏飞啊。定了定神,问道:“关碧芸?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上官澜说出来一番惊天动地的话语:“我怀疑关碧芸不是死于心疾,她是被人毒死的,所以我想请大哥下道旨意,等过两****要请仵作开棺验尸。”
齐恒听了差点蹦起来,大声叫道:“三弟,你――你说什么?”
上官澜盯着齐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开―棺―验―尸。”
齐恒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三弟,难道你不知道我大齐的律法吗?”
坟墓,是能够维护祖先精神权威,体现宗族凝聚力的象征。保护冢墓,久已成为一种道德行为的准则。在大齐,诸发冢者,加役流;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
齐恒果断的拒绝了上官澜的请求:“三弟,你无权开启关碧芸的坟墓,关碧芸临死前你已经写下休书,换言之,他不是你上官家的人。既然人都死了,你为何还要搅得她在地下不安呢?你的请求,我万万不能答应。”
上官澜冷静的问道:“大哥,为何我一提关碧芸,你们的行为都如此怪异,情绪出乎意料的激动,是不是关碧芸和四弟有何关联?”
齐恒矢口否认道:“三弟,别胡说了,关碧芸我们都见过的,怎么会怪异,是因为你提出开棺验尸我才激动了一下,大哥决不能为了你破坏了大齐律法,徇私罔顾。”
宇飞站在一旁冷眼观瞧,看到上官澜步步紧逼,再问几句,恐怕齐恒就要招架不住了,走上前,拽着齐恒,密语道:“太晚了,回去吧。”
齐恒早就想走了,看到宇飞拽他,求之不得,温言说道:“三弟,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要先走了,太晚回去,宫里又该乱哄哄的找我了。”
上官澜看到齐恒的态度,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齐恒要走,他也没有强留,也没有再追问。
看到上官澜身体康复,上官鸿也很高兴,儿子这次从战场回来,好像变了很多,性格比原来要坚毅了,优雅的气质里多了一份深沉从容的味道,看来,男子汉一定要经过战火的洗礼,才能成熟。
正在做账的上官鸿听到儿子的话,惊得把墨汁倒在了账本上,顾不得擦拭,他惊问:“澜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行,绝对不行!”
上官澜沉声说道:“父亲,儿子没有说笑,既然皇上不同意,我只能偷偷去,反正碧芸葬在我们家族的墓地,不会有人看到的。”
上官鸿怒声说道:“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么做,碧芸得死,我已经万分愧对你岳父,现在你再偷偷打开碧芸的棺木,第一对不起碧芸底下的灵魂,第二,对不起你岳父,更何况这还触犯律法,为父绝对不会同意的。”
上官澜不急不缓的说道:“父亲,您别生气,我刚刚不是解释了吗,碧芸死的蹊跷,她从来就没有心疾,只有看到她的尸骨,我才能安心,我相信四弟他们所说的,碧芸的死肯定有问题。”
上官鸿根本不听上官澜解释,反反复复只是两个字,不行。
上官澜见说不动父亲,只好另想办法,白天不行,就晚上去,他一定要去,要弄个明白。
齐恒回到宫里,坐在金鹰阁和宇飞饮茶。
宇飞越想越不对,密语道:“大哥,我觉得你即使不同意,上官澜也一定会去的,我们走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非常坚定,如果没有猜错,等他伤势痊愈,一定会偷偷去的。”
齐恒忽的剧震道:“我说呢?我说呢!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养伤,不是为了看父母,他是为了碧芸回来的,我们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不能让他打开棺木,这一打开,不就全都暴露了,芸儿一定会生我气的,我可不能让芸儿生气。”
宇飞优雅的一笑,说道:“任他去吧,那里面有人,我想他找不出破绽来的,不过这件事情我要和芸儿知会一声。”
齐恒连连摆手大吼:“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一定更生三弟的气,绝对不行,反正棺木里面有人,就由他去吧,我们派人偷偷盯着他就行了。”
宇飞一耸肩,的说道:“随你便,不说就不说,我派影卫去吧。”
“哦,对了,上官澜有没有说他何时走?”宇飞接着问道。
齐恒回道:“不知道,他并没有说回去的事情,我倒不希望他回去,芸儿每天和他朝夕相对,很尴尬。”
宇飞点头表示同意,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官澜换上紧身衣,收拾停当,飞身出了上官府。
跟踪他的影卫看到他出府,两个跟了上去,一个回了皇宫。
齐恒和宇飞正准备休息,听影卫来报,二人来了精神,迅速换好衣服,直奔百花峰。
上官澜牵过藏在城门外的马,翻身上马,一路上策马疾驰,只想着赶紧到百花峰。
齐恒和宇飞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影卫说上官澜是骑马走的,气得二人直跺脚。影卫只有一匹马,没有办法,两个人骑着一匹马追赶上官澜。
齐国的墓室门都是活的,走过长长地甬道,就可以到达墓室里面。上官澜打开机关,进入了墓室,墓室里阴暗潮湿,一片漆黑。他点亮蜡烛,小心翼翼的走到棺木前。
站在棺木前,上官澜百感交集,他放下蜡烛,倒地对着棺木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关碧芸,对不起,我上官澜今天在这里诚心诚意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做错了,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人,也因此对你造成了伤害,今生,我不可能再弥补了,就给你磕三个头,以示赎罪吧。我听四弟说,你是被毒死的,我不相信,可是四弟不会骗我的,所以今天,我冒死来打开你的棺木,首先请原谅我的不敬。如果四弟说的是真的,我上官澜一定会替你找到凶手,为你申冤。”
说完上官澜站起身,用尖铁棍撬起棺盖,打开棺木。
上官澜拿起蜡烛,他惊呆了,难道有人来盗墓吗?不可能,他们家墓室的机关重重,这墓室也没有被盗的迹象,为什么放在碧芸胸前的家传美玉莲花扣不在了。再说,钉棺的时候他在场,父亲说过,那个美玉莲花扣既然给了碧芸,就给她作为陪葬,而且是父亲亲手为她戴上的。那么显眼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到,上官澜不顾不上许多,开始在棺木里寻找,除了美玉莲花扣,休书也不在了,休书,如果是盗墓人,他拿休书做什么?这具尸骨,已经看不出她到底是谁,上官澜心中却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不是关碧芸,绝对不是。
上官澜越想越奇怪,为什么,思来想去寻不到答案,只好盖上棺木,走出墓室,听着墓室的石门缓缓关上,上官澜一下子没了力气,颓然的坐在墓碑前,理不出半点头绪。
明日一早,他要问问父亲,是不是父亲动了里面的东西。
齐恒和宇飞赶到的时候,看到上官澜正坐在墓碑前,像一座石刻雕像,巍然不动。
齐恒跳下马,怒冲冲的走了过来,问道:“三弟,你是不是进去了,是不是?你想被砍头吗?是不是很想让我砍了你的头?!”
上官澜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像醉酒一样,无力的倒在齐恒身上,问道:“三哥,你要砍头也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齐恒用双臂抱住他,说道:“三弟,站好,站好再说。”
上官澜问道:“大哥,你觉得里面躺着的是关碧芸吗?为什么里面没有休书,没有我们上官家的美玉莲花扣,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在,独独缺少了这两样。大哥,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大哥,你帮我想想,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齐恒冷哼一声,回道:“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你触犯了大齐律法。回家,赶紧给我回去。”
三个人两匹马,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此时上官澜的心中,有无数个解不开的结,这些解纠结在一起,像是一张网,铺天盖地的大网,把他罩在里面,想出也出不来。
关碧芸,君鹏飞,君鹏飞,关碧芸,这两个名字来来回回的在他耳边回响着,她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难道―――
上官澜大喊:“大哥,停!停!停!我有话问你。”
齐恒勒住缰绳,不悦道:“三弟,你发的这是什么疯?”
上官澜跳下马,随手把齐恒拽下马,问道:“大哥,你告诉我,里面躺着的那具尸骨并不是碧芸对不对?还有,关碧芸就是君鹏飞对不对?”
齐恒愣怔一下,随即矢口否认:“别瞎猜了,怎么可能,你觉得她们两人有哪里长得像!
上官澜却抓住了齐恒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定定说道:“大哥,你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看样子,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没有猜错,是不是?”
齐恒刚要再说什么,宇飞拉住他,对上官澜密语道:“你不要瞎猜,我们大小姐根本就不是齐国人,只不过是凑巧救过关碧芸,你心心念念要开棺验尸,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摆脱罪名的借口,是不是?就算关碧芸是毒死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我们大小姐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说完,拉起齐恒,策马疾驰而去,留下上官澜黯然呆立在地。
上官鸿刚起床,就见儿子立在外屋,眉头一皱,冷声问道:“澜儿,何事?”
上官澜给父亲请安后问道:“父亲,碧芸棺木里的休书和莲花扣不见了。”
上官鸿惊讶的问道:“你去碧芸的墓室了?你说休书和莲花扣不见了?”
上官澜点点头,回道:“我昨晚去过了,墓室里一切保存完好,金银珠宝都没有丢,只是少了这两样东西,我现在怀疑碧芸根本就没有死,那里面根本就不是碧芸。”
上官鸿摇摇头,沉思片刻,说道:“不可能,如果不是碧芸,那会是何人?还有,我们亲眼看到碧芸心疾发作,钉棺的时候,我们都在场,那分明就是碧芸啊。”
上官澜解释道:“父亲,我四弟玉面金凤,亲口告诉我,碧芸是被毒死的,我问戚晓玲,她不说实话,我这才想起来去墓室看看,凭着直觉,我认为那里面肯定不是关碧芸。”
上官鸿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说道:“澜儿,你到关宅去看看,关家的大部分仆人都还在,碧芸到底有没有心疾,一问便知。如果她有旧疾,那戚晓玲就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就要好好问问她们了。”
上官澜一听,立刻说道:“父亲,孩儿这就去关宅看看,您等我消息。”
看儿子出门,上官夫人走了出来,说道:“老爷,你不该让澜儿再去关宅,人都已经死了,还追查他做什么,我们上官家对那关碧芸也不薄,一个嫁过来没两天的媳妇,风光大葬不说,还搭上了我儿子的清誉,我上官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一个丑丫头死后还连累我们。”
上官鸿狠狠地瞪了夫人一眼,说道:“都是你把儿子宠坏了,碧芸怎么了?我就觉得碧芸挺好的,我经商多年,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看过那么清亮的眼睛,碧芸的眼神告诉我,那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姑娘,是我上官家福薄,不配得到这样的好媳妇,通过一个人的外貌并不能看到她的内心,只有用心体会,才可以发现一个人的好,我们的儿子,眼光太浅。太注重表面的东西了。”
上官夫人不服气的说道:“世人相交,那个不是先看外貌,那关碧芸貌丑无才不说,脾气秉性哪里有一点大家小姐的风范,哼,我还真是不知道那关良玉如何教养女儿来着,还不如府中的两个丫鬟贤良淑德,你看看晓玲晓娟,日日给我们请安,还为我们做菜,做衣服,还有,你看他们为我绣的衣服,比外面卖的还要好。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下人,都是一副娇柔温顺的样子,这才是我上官家的好媳妇,至于那关碧芸,死了正好,就算她不死,早晚我也会让儿子休掉她。在碧玉斋吃饭的时候,我就看着她不顺眼,那个丑样子出去,真是有辱我们上官家的体面。”
上官鸿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上官夫人说道:“你――你――怪不得儿子会如此浅薄,原来全都拜你所赐,我跟你无话可说!”说罢,拂袖而去。
上官澜从关家出来,只觉得脚步有万斤重,碧芸从来就没有什么心疾,甚至很少生病,只是脾气古怪了一点,每日里房门紧锁,除了吃饭让人开门,连小院都不出。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在她三岁的时候,母亲被害,就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出嫁,才出了柳园。唯一的一次上街,就是被他骂的那次。
三岁,三岁,好像鹏飞给他讲的故事,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里面的小女孩,就是三岁,只是,这个故事他并没有讲完。
上官澜解开缰绳,准备上马回府,无意间碰到了碧芸送给他的玉佩。
手握着玉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婚前,鹏飞送给他的玉佩是何意呢?
牵着马缓步回家转,路过陆羽茶楼。上官澜把缰绳递给小二,走了进去。
随意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要了一壶茶,他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邻桌的两个人正在聊天,原来是刚买了一块玉佩,正在欣赏。
甲说:“老兄,你买的这块玉还真好,温润细腻,通体透亮,而且这雕工气韵生动、形神兼备,真是一块美玉。”
乙说:“那当然,玉蝉楼的东西,能错得了吗?这块玉可花了我三千两银子呢!”
甲惊呼道:“老兄,你看,这个玉兔的头部有一个黑点,真的,你看,你看!”
乙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买这块玉的时候,玉蝉楼早就告诉我了,所谓瑕不掩瑜,如果没有这个黑点,这块玉起码要五千两银子呢!”
上官澜心里一震,瑕不掩瑜,鹏飞送给她的这块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他刚刚明白这个道理,上官澜狠狠一敲桌子,暗骂自己,真是太蠢太笨。
邻桌的人纷纷看向他,上官澜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掏出一锭银子,匆匆出了陆羽茶楼。
他要回家,他要回家问那两个小妾,他要把这一切都搞清楚。太多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萦绕,答案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