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下堂妻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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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查干巴拉在城头上问孟名谨:“妹夫,这君鹏飞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孟名谨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哥想起谁来了?”

查干巴拉说道:“关碧芸,他们的身形非常像。”

孟名谨笑道:“大哥,这君鹏飞和碧芸可是差之千里,碧芸貌赛无盐,况且早已死去多年,如果他是碧芸,当年在船上,我和碧珠岂不早就没有命了。”

查干巴拉颓然道:“当年娘让我杀了柳氏以后,总是恶梦不断,若不是逃到师傅那里,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可惜,我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相帮,娘这一死,父王更加对我冷淡,如果不是有你相助,我这王子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虚名。”

孟名谨安慰道:“大哥,只要我们守住滕州城,等王爷的援兵一到,我们多攻下几座城池,王爷定会高兴的。”

查干巴拉看着孟名谨,苦笑道:“你觉得有君鹏飞在,我们能赢吗?也许我这王子也做不了几天了,唉,听天由命吧。”

孟名谨想起碧珠的话,心中左右为难,顿了顿说道:“大哥,万一滕州兵败,我一定会护你安全离开。”

查干巴拉仰天长叹,说道:“其实做这个王子,还不如当年做关家大少爷自在,那时候,我谁的脸色也不用看,现在,一切都晚了,没有回头路了。”

孟名谨看到他一脸颓然,只好温言相劝。

碧芸就在藤州城下不到三里的地方扎下营盘,让士兵歇息五日。

查干巴拉学着蒲世杰把城池冻得跟冰坨似的,以为碧芸他们没有云梯,肯定攻不进来。

碧芸并不着急,这五日哪儿都没去,天天躺在大帐中睡懒觉,除了四位师父,谁也不让进。

画疯天天到松河上凿冰捕鱼,然后拽着碧芸给他烤鱼吃,烤鱼的香味引得很多士兵偷偷开小差到河面上凿冰捕鱼,大营里到处飘着烤鱼的香味,碧芸也不严加管束,只说这五日随便玩随便疯。

查干巴拉这几日在城楼看着齐军,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士兵懒懒散散也不攻城,也不训练,还不时三五成群的到河面上凿冰捕鱼,不知他们到底是何打算。

第六日一早,红红的太阳照在滕州城,亮闪闪的冰城反射着奇光异彩,恍人二目。

士兵们听到牛角号响,知道今日开始攻城了,立刻打起精神,站好队列。

三千暗影身着藤甲衣,开始了攻城。

这藤甲衣是通幽谷里的工匠所制,它采用通幽谷中生长的野藤为原料,经能工巧匠加工制作藤甲,又以桐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后才算制成。此甲又轻又坚,善能防箭,刀砍枪刺不入,遇水不沉,战场上所向无敌。做好以后,谷中就给碧芸发消息,碧芸算了一下时间,藤甲衣四日以后就可运到,这才下令让士兵们歇上五天。

这次除了送来藤甲,还有一百多个木盒子。

碧芸把所有战将都召集到中军帐中,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以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饭碗大小的东西还是透亮的,没人见过这是何物。

书颠笑笑,问道:“芸儿,这便是你说的机械钟表吗?”

碧芸竖起大拇指,赞道:“师父,您真聪明,这就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这种机械钟表,我曾经拆坏了不下十几个,要不然现在还真是做不出来。也亏得通幽谷里的师傅们聪明,我不过是画了图纸,他们竟然真的研制出来了。”

宇文麟拿起一块钟表,问道:“芸儿,这里面的两根铁条是做什么用的?还有外面这亮晶晶的是水晶吗?”

碧芸瞪他一眼,说道:“真笨,不是告诉过你,这是玻璃吗?这根长针叫做时针,短针叫做分针,以后,我们的时间会更精确,对行军打仗用处非常大,现在我就教给你们怎么用这东西。”

碧芸让他们打开盒子,把钟表拿在手里,统一调好时间,并开始教给他们怎样确认时间,所有带兵头领人手一个。

碧芸叹息道:‘这个做的有些大了,等到天下太平了,我再让师傅们研究一下,做成更小的,可以挂在胸前或者戴在腕上,那才方便,现在,只好先放在马背的褡裢里了。”

慕容恪玩笑着问道:“芸儿,以后不打仗了,这个能不能送给二哥摆在家里?”

碧芸顽皮的一笑,说道:“好啊,本来还想以后送给二哥一个手上戴的,既然二哥喜欢这个,那我就省了。”

慕容恪急忙说道:“芸儿,那二哥不要这个了,等着你那个可以戴在腕上的。”

碧芸哈哈大笑,说道:“二哥,别急,若是你喜欢,我到时候让他们做上几十个不同样子的,你有多少间房,我就送你多少个。”

慕容恪白了她一眼,开始埋头学习看时间。

看到暗影抬着粗大的滚木,一声声撞击着城门,查干巴拉开始慌了,问孟名谨:“妹夫,为何他们的士兵不怕弓箭,这些齐国士兵身上穿的是何物?”

孟名谨摇摇头,回道:“大哥,我也不知,那君鹏飞机智百出,我们恐非敌手,还是加紧防护吧。”

查干巴拉一声狞笑,说道:“哼,我不会让君鹏飞得逞,别忘了我是谁的徒弟。来人!”

亲兵听到召唤,来到二人面前,问查干巴拉有何吩咐,查干巴拉说道:“让人给我煮一锅开水端过来。”

亲兵领命下去,孟名谨皱着眉头问他:“大哥,煮水做什么?”

查干巴拉说道:“我师父研制的一种毒药,放在开水里面浸泡以后,沾在箭头上,哪怕沾上针尖大的皮肉,也会让人皮酥骨烂,今天,我就把他们用在齐兵身上,我就不信他们能够解得此毒。”

孟名谨心中大叫不妙,又不敢表露出来,在城楼上是坐立难安。

突然,南北西三个门守城的士兵来报,齐军同时从七个城门发动进攻。孟名谨一听,计上心来,不待查干巴拉说话,急忙说道:“大哥,我先去看看,你现在这里守着。”

下了城楼,孟名谨打马如飞来到西门,找上官澜商量对策。上官澜被他安排在西门守城门,见到孟名谨前来,急忙密语道:“孟大哥,何事如此慌张?”

孟名谨把查干巴拉准备毒药的事情说了一遍,上官澜把心一横,说道:“孟大哥,如今看来,我只有拼着一死把城门大开,让大军从西门先进来了。”

孟名谨拦阻道:“不行,光是西门城楼上下就有五千人,你这样贸然打开,纯粹就是去送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如何向岳父交代。”

上官澜凄然苦笑:“姐夫,我能喊你姐夫吗?如果我发生不测,请代我向岳父说声抱歉,我对不起关碧芸,在没有娶关碧芸之前,我就爱上了君鹏飞,所以把碧芸气死了,对不起,当初我所做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愿,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补偿她。”

孟名谨拉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我告诉你碧芸没有死,你会不会休掉小妾,再次接受她?”

上官澜睁大眼睛,眼里装满疑虑:“姐夫,休在说笑了,我亲眼看到碧芸死去,焉能有假,就算碧芸活着,我们恐怕也不可能了,这一生,我的心里已经在容不下第二个人了,除了君鹏飞,我谁都不要。”

孟名谨急忙说道:“现在一时半刻和你说不清楚,你要记住,不可莽撞,我去拖住查干巴拉,至于这个城门,先不要打开。”

看着孟名谨走远,上官澜摸了一下腕上的袖箭和毒药发射器,稳定心神,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暗影,暗影们听说以后,统一了意见,决定不惜任何代价,打开西城门。跟随在上官澜身边的有二十几名暗影,全都扮作了韩军模样。

齐军用大木一下下撞击着城门,上官澜听到四面都是撞击声,计上心来,密语对身边的暗影说了几句话,暗影听令离开了。

不上片刻,暗影去而复返,大声喊着其他的城门已破,齐军已经攻了进来,让大家赶紧打开城门逃命。城楼上的士兵向城内看去,并没有看到有城门打开,大声喊道:“骗……”就被袖箭射死了。

上官澜趁着慌乱之际,上官澜和暗影开始打开城门,城门口的士兵大喊这让楼上的士兵下来支援,说是有了奸细,十名暗影守在城洞里,用长矛拨打射过来的箭矢,外面攻击的齐军看到城门打开,潮水般的用了进来。

上官澜打开城门之后,楼上守城的韩国士兵开始拼命地射箭反抗,最先涌进来的士兵几乎都被射死了。

上官澜心一横,飞上了城楼,会同暗影和韩国士兵展开殊死搏斗。

韩军士兵料定即使不反抗,也不会有他们的生路,也都拼上了性命,抱着必死的决心,使出了蛮牛力,与齐国士兵战在一处。

齐国士兵越进越多,却也没有占多大便宜,死伤人数不断上涨。

上官澜大声提醒暗影道:“快把韩军士兵的衣服脱掉,不要让我们的人误会。”

他这一提醒,马上成为众矢之的,韩军把目标都对准了上官澜,齐国士兵得以顺利进入城内。

上官澜虽然武功高强,毕竟是血肉之躯,不过盏茶时间,身上已经连中三箭,鲜血已经染红了战袍,暗影们和他隔得很远,相救不及,虽然万分焦急,却无能无力。

上官澜的动作越来越慢,流星般的箭雨射向他,如果再没有人助他,恐怕性命休矣。

正在这危急关头,琴痴和棋狂冲上城楼,救下了上官澜。

琴痴背着上官澜跑下城楼,为上官澜及时点住穴道拔出箭头,止血后喂了两粒伤药,随后把他交给暗影代为照顾。

水刚一煮开,查干巴拉就见孟名谨匆匆跑来,满头大汗的说道:“大哥,城门已破,我们还是快撤吧,完了恐怕就跑不了了!”

查干巴拉抬头惊问:“怎么可能,城楼下面得齐军还在啊?”

孟名谨指着西面的城门说道:“大哥,你看,齐军已经进来了,再不走,恐怕我们就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查干巴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切都是孟名谨做的,他是奸细,肯定是,不然齐军哪里会如此顺利进来。查干巴拉紧盯着孟名谨说道:“孟名谨,你是齐国奸细,对不对?”

孟名谨从容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的说道:“大哥,你瞎猜什么呢?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奸细,唯有我不可能,我们是一家人,碧珠在韩国等着我们,我为王爷已经效力多年,比大哥都要早,大哥怎么可以这样误解我。”

查干巴拉眼中射出冰冷的寒芒,沉声说道:“妹夫,最好不是你,我也不希望是你,最好你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

孟名谨坦然回望查干巴拉,没有丝毫破绽可循。半晌,孟名谨说道:“大哥,我不会拿自己妻儿的性命开玩笑,我们还是带着亲信赶快离开为好。”

查干巴拉看着城内的刀光剑影,知道滕州城肯定失去了,恨恨的骂了两声君鹏飞,带着孟名谨和几名亲信,趁乱离开了滕州,回了韩国京城。

他至死也不会猜到,如果不是碧芸有意放他,他早就成了碧芸的剑下之鬼。碧芸答应姐夫,这次放过查干巴拉,一是方便孟名谨在韩国行事,二是因为碧珠。但二人已经说好,只是这一次,下次,绝不放过。

滕州大捷,至此,除了历阳城,齐国被韩国侵占的领土如数收回。只是,这代价太过惨重,历阳,潭州,滕州,徐田郡四座城池,死伤百姓将近五十万,战死的将士十几万,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

碧芸刚进滕州署衙,琴痴就抓住她的手腕,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芸儿,上官澜冒死打开城门,我们才得以顺利夺回滕州,现在他身负重伤,你是不是去看看他?”

碧芸点头道:“师父,他伤得重吗?”

琴痴叹了一声,说道:“我原来还真是小瞧了这孩子,他连中三箭,依然还在拼命搏斗,我看到他的时候,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唉,你去看看吧,他就在后院的厢房。”

碧芸跟着琴痴走到后院,琴痴说道:“芸儿,你自己进去吧,为师在门口等着你。”

碧芸一挑帘珑,走进厢房内。

士兵已经给他换过衣服,脸也洗干净了,琴痴让人给他煎药时加了安眠草,上官澜皱着眉头正在昏睡。

碧芸站在他的床头,细细打量着脸色苍白得上官澜,心下松了一口气,如果上官澜醒着,她还真的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

碧芸以蚊蚋般的声音自语道:“上官澜,就因为你才貌双全,所以就认定你的良人也要如同你一样优秀才可配得上你吗?你可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曾想过再美的相貌,也抵不过岁月的利刀,为何苦苦纠缠于容貌呢?还没有了解一个人,就妄下断语,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你自己。既然我们已经错过,你就放过我吧,放过了我,也是放过你自己,彼此也都会好过一些,这一生,我注定不会有情的。”

上官澜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床边,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看是碧芸,欢喜道:“四弟,谢谢你来看我。”说完,挣扎着要坐起来。

碧芸赶紧拦住他,说道:“三哥,你还是躺着吧,听我师父说你伤得很重,滕州城能够顺利夺回来,多亏了你拼死相搏。三哥,以后切不可如此行事,上官家只你一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苦了上官伯父。”

上官澜眼中沉浸着无尽的悲哀与孤独,喃喃道:“四弟,我当时只想着打开城门,想着如果今天我若战死,也许能让你记住我一生一世。我上官澜自认文治武功,都与你差之千里,我配不上你,可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只可惜……”

碧芸脱口而出:“三哥,你真的是心里没有装过别人吗?”

上官澜的眼神一下子亮了,锐目直盯着碧芸说道:“是,自从认识你,我的心里已经在容不下第二个人。”

碧芸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稍纵即逝,漠然说道:“三哥,难道忘了我救你的那个晚上?”

上官澜面色微变,解释道:“四弟,你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碧芸冷漠一笑,淡淡道:“三哥说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哼哼,我是知道,知道你成亲当晚贬妻为妾,知道你搂着小妾睡了一晚,知道你与小妾琴瑟和谐,知道你的两个小妾已经去了你上官家的宗祠祭祖,知道你的小妾为了除掉关碧芸给她下毒,三哥,从关碧芸死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你明白吗?”

上官澜一呆,脸色遽变,追问道:“四弟,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碧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已经洞悉到上官澜想说的下文,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缓缓转身,平静的说道:“三哥现在身受重伤,还是静下心养伤为好,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煲些汤来。”

上官澜并没有喊住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碧芸刚才那番话,她到底是谁?刚才她说碧芸是被小妾毒死的,怎么可能呢?郎中诊断出碧芸是因心疾发作而亡,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不行,他要回家,回京城,他要回去问个明白,探个究竟,关碧芸之死,像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等到伤好以后,他马上回京城,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