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女人,除了抢,没有别的办法!
黑铁木制成的书柜上,不曾雕岁寒三友,也不曾雕张良取履,却雕着一个巨大的睚眦,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一切宵小,仿佛感受到恣烈的狂暴,那睚眦的尖嘴分外地闪亮,眼里带着一种欲嗜人的杀气与毁天灭地的狂烈!随着恣烈的笑声,整个书房回响起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文崈山不由得心惊肉跳,传说中的“鬼将”,果真让人闻风丧胆,他有种感觉,将来一切会因这个恣烈将军而改变!
“你想要哪个女人?”文崈山皱眉道:“公主?郡主?”
若是公主和郡主,依恣烈的身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依恣烈的性格,势必惹出祸来。
恣烈收住笑,盯着文崈山:“我要的女人,不是公主,更不是郡主,你现在且可放心,我对其他女人没兴趣,皇后不必在这上头动脑筋。”
文崈山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公主与郡主这两类尊贵的人,其他的女人,就算是臣子的老婆,他能抢到手,爱抢便抢,战场上的将军在情场上也喜欢抢掠之势,他不太意外地微微笑了,这个是能战之将,更是个厉害的政治角色,若是帮手,是个非常好的帮手,若是对手,那就是个可怕的敌人。
“皇后娘娘对将军赞赏有加,将军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提出来,娘娘一定为会将军在皇上面前美言的。”
“皇后娘娘真对我赞赏有加?”恣烈收起狂放不羁的表情,注目文崈山,那逆眉微微伏低了些,眼睛竟然柔了些许,语气中有种微不可查的颤抖。
“若是不是赞赏,皇后娘娘何必操心将军的府上之事?不知将军回京后,对职务有何不满之处?”文崈山暗道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将军对皇后确有知遇之恩的感激。
“职务?你看我现在说得上‘职务’吗?一个虚职罢了。”恣烈一挑眉,文崈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将军在沙场点兵是何等气概!当然是不满于如此悠闲的日子了,正好,皇后正有一事想求将军。”
“请说。”恣烈难得的客气起来,似乎涉及皇后的事,他都分外客气。
“一个月后,便是皇上前往御苑避暑的日子,不知将军是否愿意负担起护驾之责?”
“很好!总比如今闲在府中无事的好。”恣烈似乎满不在乎地回答,文崈山笑道:“那便好,一切有劳将军了,将军有所不知,到了御林苑,皇上素来喜欢四下里跑,每年为了皇上的安全,让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伤透了脑筋。”
文崈山走后,恣烈收住笑意,把玩着案上一个水晶球,水晶球晶光变幻之间,映出他狠厉的眉,皇后!皇后!他骨子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唤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他简直等不及要把她搂在怀中,好好地呵爱她,看她在身下辗转不得逃!
文崈山到将军府的事怎么瞒得过三王爷?三王爷很快就有了动作,这天一早便派人来请恣烈,说是有事相求。
恣烈带着自己的贴身士兵在王府门口下了马,王府的管事太监迎上前来,肥脸中嵌着一双小眼睛,上来行礼笑道:“奴才给将军请安!还请将军把身上的刀解下来,里面全是不懂武的文官们,吓到了不太好。”
恣烈瞥了他一眼,那冷光刺得管事太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不由得心中恼恨,来王府的多少高官不是对他客客气气,这个将军的一股狂烈之气虽让他害怕,却更让他想踩在脚下,见恣烈顺手将刀递给自己的卫兵,管事太监又笑道:“这几位军爷还请在门房喝喝茶,军爷进王府可不太方便。”
恣烈眼望天空,沉声道:“来人,军法处置。”
一个随身的卫兵一个箭步上前,将胖太监手臂向后一格,再向地面一压,胖太监脸面朝下,身不由己地向恣烈跪了下来,另一个卫兵上前抽出随身的马鞭,狠狠地在他身上抽了十多鞭,抽得他鬼哭狼嚎,门房跑出许多王府下人,见有人竟敢在王府门前,对王府的人动手,又惊又怒,王府每天接待多少大官要员,有的官员见到他们,还得说一句“劳驾”,这个什么将军竟然这么放肆?一个管事大声喝道:“造反了吗?你是哪里的?”
待得知是龙武大将军,那管事挑衅道:“不就是个将军?王府什么大官不来?你又不是什么好出身的,狂什么狂?触犯了王爷,你有几个脑袋……啊!”
不等他说完,恣烈身边的一个卫兵火了,一脚把他踹出老远,爬在地上起不来,这下没有人敢再出口不逊,王府的人第一次看到有人不卖他们面子的,不由得呆了,恣烈冷冷地道:“卫兵听着!”
“是!”
“再有人不敬,格杀勿论!”
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王府的下人全呆了,王府广场上一片肃静。
“回去!”恣烈转身上马,毫不犹豫地走了。
刚回到将军府没多久,三王爷的人便来了,特地押了那两个管事太监来向恣烈谢罪,恣烈冷然看着跪下台阶下的两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说这两个奴才冒犯了将军,罪该万死,请将军务必息怒,王爷在府里专侯将军大驾,前两日,三王爷得了一把宝刀,听说将军最是兵器道中人,正想与将军一同鉴赏,谁知被这奴才给搅了。将军现在起程吗?奴才伺候将军起身可好?”来人笑得极是恭敬,措词也很小心,想来是受了王爷的再三训诫。
“不必。”恣烈手一挥:“把人带走,本将军今日不想出门。”
那人没想到恣烈这般软硬不进,再说无用,忙诺诺而退。
恣烈目光冷冽,哼,王府的总管再放肆,也不敢对一个将军这般说话行事,他怎么会不知道门口一事是三王爷特意命人给他的下马威,别以为这事小,但是却隐含深意,一进门便退兵器,这是从心理上给对方一个威慑力:“王府重地,你算什么东西?”再摒去他的卫兵,令他有孤立之感,要是他猜得不错,进门后,王爷必定和气万分,却又显得尊贵不凡,要是一般人也就上套了,王爷如此高不可攀,却这般礼贤下士,不由得折服于王爷的威力之下,可惜,再有效的药也有失效的时候,他恣烈是什么人?
在文崈山的活动下,不久,一道圣旨来到了将军府,皇上果真封了恣烈为御林亲军统领,旗下领三千兵马,恩旨御前带刀。
御前带刀,便是在皇帝面前可以带刀行走,这是一种特殊待遇,不管是谁,在皇上面前是不允许携带兵器,但是恣烈在三王爷府上的事传开来后,文崈山恐恣烈梗直太过,军中习性犹存,在皇帝面前面也不愿解刀,得罪了皇帝反而不美,索性请皇上赐了这项殊荣,说恣烈身上无刀便不像恣烈了,皇上深以为然。
“娘娘,请进参汤。”玉和宫的新任奉仪音听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参汤呈给玉妃,玉妃手一挥,那盏参汤沷洒在地上,玉妃怒道:“拿走!谁知道那个贱人在里面又下了什么毒?”
“出什么事了这是?”皇后手持一把檀香扇,施施然从门外转进来,笑得娴雅:“刚到门外,就听到玉妃骂谁呢?谁让玉妃这么恼火,说出来,本宫替你作主。”
玉妃怨毒地目光瞪着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把门窗都打开,你们退到台阶下去。”泠凤只当没听见她的话,抿嘴一笑,眼看着宫女们把门窗全打开,看得见进出的一切人,然后这些宫女们退到殿外台阶下候着,这才优雅地坐在床边,拔弄着她的床帐子,把那帐子弄得像水一样波动,一边笑道:“你我同是女人,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想当初你刚进宫,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侍,半主半婢的身份,还是我提拔的你,你就这么不念旧情?”
玉妃气地手不住地抖,当时提她为贵妃时,皇后曾当着众妃道:“玉妃长得娇媚,体态又似水一般的袅娜,伺候皇上的手段又好,皇上最为喜欢,所以本宫封她为贵妃,你们不服气?你们谁比她更会伺候皇上,本宫照样提拔你们!”妃子们暗笑不已,从此人人皆知她“伺候皇上的手段极高”,而且这个贵妃的位子说起来荣贵,但是却是宫中妃嫔的眼中钉,宫中多少人的眼睛包含着鄙夷与不齿,几乎没把她盯出一个洞来!她既要显得贤慧,就不能与那些为难她的嫔妃为敌,由着人明嘲暗讽,吃了不知多少暗亏!她半天才噎出一句话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你提拔我不过为了显示你假惺惺宽和大量罢了!”
“不错,就算我是为了我的假仁假义,不过好歹也提拔了你呀,你又如何呢?‘只要你有了皇嗣,我们就能以皇后无嗣为名,逼皇后降位,到时你当皇后,我掌大权,各得其利’‘王爷放心,妾身一定达成王爷所愿’?”泠凤放粗嗓子插了这么句,又捏尖嗓子回了一句,显得怪异之极,却让玉妃的脸煞白,手猛地缩了一下,瞠视着皇后:“你说什么?”
泠凤笑得越发地开心,手却狠狠地扯了一下,碧玉色的床帐冷不防被撕了一大块下来,她把玩着碎布道:“本来本宫不打算对你怎么样,皇上无子,你生了一个也好,不过既然你们对我不仁,那我只得说声抱歉了,唉,好好的帐子,你说,人家扯它做什么?你看,现在一切丑东西都遮不住了。”她遗憾地摇摇头,手一甩,把帐子甩到玉妃脸上,玉妃一把扯下碎布,冷冷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宫中有什么事瞒得过我的?”泠凤回以冷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