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鬼将军:抢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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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双清泠泠如露如珠的眼,黑得像宝石,一眼望进他的心,他不知为何,在那瞬间竟停住了呼吸,半晌才冷冷地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泠泠反问。

“恣烈。”看着她突然睁大的眼睛,他满意地点头,他喜欢看到人们听到他名字时又惊又怒的样子。

“原来是你?你杀我爹?你这样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而你却杀了他!”她猛然站起,眼睛迸发出一种仇恨的目光,那细嫩的手指不相协地紧握在一起,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小女孩的恨意,像小孩子的脾气,来得这样直接,这样莽撞。

恣烈扬眉道:“如果我说是呢?”

“我要杀了你!”她突然向他扑去,手上已经握了一柄短刃,她要用父亲送她的短刃来刺杀这个魔鬼!

恣烈手一伸,她的脖子就已经在他的手里,“我打不过你,所以你最好快点杀了我,否则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她昂然道,不屈地握紧手上的短刃,这短刃,该扎进他的脖子,更有可能扎进她的脖子。

这个小女子虽然长得娇俏,但是骨子里却和他的父亲一样硬气!

对他的胃口!

“府里的人全死了?”他不急着下手,眼睛看着院外,看到花开依旧,但是残枝满地,显是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下人都没在,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还在这里?

“魔鬼来了,他们当然要走。”泠泠想起爹在时的安宁详和与生机勃勃,恨意更加凛冽:“所以你该死的,你该死的!”

“你的胆子大得很,不怕我用这剑把你的肚子剖开,掏出你的心来?我的技术很好,心挖出来时,你还没有断气,还能看着我手上那一跳一跳的你的心。”恣烈的手指从她的脖子缓缓往下滑,那逆眉触目地浓。

泠泠的脖子在他手里几乎听得见格格的骨头声,她毫不畏惧,看准时机抽刃向他猛刺:“还我爹命来!”

他毫不在意地一挥手,她的短刃远远地飞出,发出一声清脆的铿然声,他冷冷地看着她:“我不会放过任何何刺杀我的人。”

他的手像一只巨蟒缠上她的脖子,在一点一点地用力。

“没有……没有刺杀你的人,你……放过他们了吗?”泠泠那清泠的眼睛开始模糊,脸开始紫涨,却仍旧要从即将被堵住的咽喉发出最后一声鄙语。

他笑道:“有趣的小丫头。”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将死之状,这个少女临死竟然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脸开始紫涨发青,眼睛却依然充满恨意地瞪着她,然而在她感觉最后一口气就要用尽,肺要爆炸开时,他突然收手了。

他捏住她的唇,渡给了她一口气,直送入她的肺中,她的唇很香,很软,像飘着月桂花香的蜜窖,他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往下一滑,握住了她的温软,丰盈的触感在手中漫延,竟让他有了许久没有的欲念。

“你和你爹一样有趣。”恣烈看着她已经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笑了起来,“我该换个花样来玩玩了,走吧,给你个杀我的机会。”

他扛着泠泠走出崔府大门,她的脸狠狠被他硬得像石头的背撞击得头晕眼花,她知道,这场性命之赌,她赢了。

泠泠在元帅府住了下来,她的打算,他第一眼看到她就明白的很,他就给她这样一个机会,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玩弄着天下,也玩弄着自己的命。

泠泠一反常态,每天甜甜蜜蜜地笑着叫他:“元帅,您回来啦!”“元帅,给您请安!”“元帅,今日配这个腰带可好?”

她见到他,总是笑得眼睛都弯成一弯明月,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他知道她的打算,她也知道他全明白,但他就是任她去,极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他对每一个能力不如自己的人都粗暴贱鄙如禽兽,但是在她和她的父亲面前,却始终表现得像个人,虽然称不上好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他也不明白。

他往白虎皮上一躺,脚一翘,泠泠便软软地依了上去,伏在他脚边,轻轻为他除下靴子,恣烈逆眉不知为何轻轻一皱,泠泠一愣,伏跪在地:“元帅,是泠泠手力大弄疼您了吗?泠泠该死!”

手力大?

恣烈一扬眉,不由得哈哈大笑,那是一种真正的开怀大笑:“哈哈哈!丫头,手力大?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在男人面前这样讲!你的手力简直和蚂蚁一个样!哈哈哈!我的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瓜!”

不过也很招人疼。

泠泠听得脸微微赫然,低下头,不敢再说,但嘴却轻轻撅了起来,像一瓣红花浓艳欲滴,恣烈却皱眉道:“今后不要学那些女人胡乱打扮,你清清淡淡的样子很合我意,别弄得像那些娼妇一样!”

泠泠冷不防被他这样一说,蜷跪在他脚边低头不语,又伸手去脱他的靴子,恣烈道:“好了,今后这样的粗活不要你做了!”

“那我做什么?”泠泠柔媚和顺地低下头,掩饰眼里的杀气:“对不起,泠泠服侍不周……”

他一伸手,泠泠便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他腿上:“只是叫你不要干这样的脏活,你想杀我,不会这样低声下气。”

他是个军人,脚上难免有气味。

“那泠泠做什么呢?或者说,怎么做才能杀了你?”

“你只要陪我说话就好,其他的,我不在府里,随便你爱玩便玩,爱睡便睡。至于杀我……”他手不过一挥,她便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背狠狠地撞在墙上,一阵剧痛蹿过,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强撑着身子笑得越发天真无邪,他的逆眉仿佛都在笑:“你认为你做得到吗?”

他对她就像对一只狗,好的时候顺一顺毛,但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要踹上一脚,或是索性一杀了之。

“泠泠今日见到府里的几位舞娘跳的舞很好看,不如泠泠也学学行吗?”她爬跪过来,不答他的话,倒提出了个要求。

“你想跳给谁看?”邪侫的眼充满杀气,泠泠似乎不见,羞涩低下头,捻着衣带:“元帅不杀我,我自然……”

“哈哈哈!就依你!”他开怀大笑,明知她说的全是假话,表的全是假情,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他无比开心。

舞如回风杨柳随,落似片雪不沾身,一朵琼花有无恨?因何白素如孝身。

带着满腔的恨意,她的舞学得极快,虽是半道入门,但她日日强忍着痛楚压腿,拉抻,比起亲人家国俱丧的痛,这点身体上的痛算什么!那痛反让她觉得适意,心里的巨苦与涩意,在痛楚中似分散几分。夜夜父亲的脸在梦里出现时,偶而母亲温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或是奶奶绝望的眼睛在眼前闪现,她便突然翻身下床练得分外勤奋。

她的舞终于跳得让舞娘也自愧不如,一个舞娘好心告诉她:“姑娘,你还是不要跳了,再跳下去,会出祸的……”

元帅府的一个舞娘舞得极好,结果被一个元帅的部下看上纳了为侍妾,侍妾便得为客人上茶上水,那个部下和客人打赌谁的箭法准,命那个侍妾着苹果站树下,结果,喝得大醉的客人失了准头,一箭将那个侍妾的脑袋射穿血洞。

这个侫臣的时代,人命不值钱,谁都可能下一刻死于非命!

丫头有可能成了杀人的靶子,舞娘有可能被一时兴起砍了头,厨师有可能因为一道菜不合意,被扔进油锅,便是朝堂上的朝官,哪一日不死几个?皇帝活着,可是和死了差不多,朝不保夕,不能说,不能笑,每日上朝便如上斩首台一般!

“我知道,所以我要跳!”

而且要跳得最好!跳好了怎么杀他?自然是有办法的!

这一群人间妖魔,该是死的时候了!

恣烈闲极无聊,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大肆收掠,得了一件据说连皇上也不能随意佩带的玉佩。他像把玩一个石头一般,随意地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抛上抛下:“宫中找到的,据说是有灵之物,能保人平安。”

“骗人的。”泠泠心里冷笑,若能护得人平安,那皇帝皇后何至于一惨至此?连宫中之物也保不住。

“听说是有缘人戴上,并不能免了这一世的灾苦,但是却能够涤净罪恶,来世大富大贵。”

恣烈看到她好奇的眼神,随手把玉佩往她身上一扔,“真美。”泠泠忙接住玉佩,玉佩光华流转,内里似有隐隐的缠丝流动,正面镌四个大字“宝光初定”,背后又有一句话“克灾安世为有缘”,不由得看得出神:“好神奇的东西。”

“给你了。”他看不出它有什么好,见多了珠玉宝贝,还没有把这样的玉放在眼里,随意一句,一方国之至宝便易了主。

“还是元帅来戴,您一世英伟无比,恩泽万民,去魔除妖,又义薄云天,正气凛然,当然要泽及来世呀,泠泠命小福薄,还不是戴了。再说这后面刻着一行字呢,克灾安世为有缘,泠泠两手不能提枪,如何克灾安世?得,这一戴上,还得到处去杀敌不成?还是元帅有缘,安邦定国,功劳大着呢。”她脆糯糯的声音极是好听,明褒暗贬的一番话说出来,让人的心不由得也酥了。

“小丫头,偏你有这么许多话,要是别人,恨不得一把抢了去。”他笑着把玉佩戴在她的雪嫩脖颈上,一股他天生的野兽腥烈味道扑面而来,竟让她有片刻的怔忡。

就在这时,那玉佩突然发出一道明紫的祥瑞之光,像蛇一般倏忽钻进泠泠的身体,化为不见,泠泠失神没有看到,他看到了,眼睛颜色倏地变深,她果然是有缘人,“克灾安世”,她是来克他这个灾星的吗?有意思!有意思!

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自作乱叛逆之始,一路走来,还没有人能够对抗得了他,克得了,便是当今满朝文武不乏能人之辈,依旧拿他无可奈何,难道他就要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吗?

有意思!

但他不怕,天下间,只要他不想死,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有他在,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皇帝成了傀儡,看着那个逆眉男子每天指点朝事,肆意妄为,却又总是故作恭敬地一句句“臣……陛下……”敢怒不敢言,那一声声像是恭敬的声音,实则比任何讽刺都来得更恶毒。

太后在后宫一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便死得不明不白,据说是心疾发作,死时面目全黑,七窍流血。

一个皇帝的妃子被恣烈看上,当天便被强行押送到了他的元帅府,几天后送回宫时,已经下身肿胀不堪,痛哭三天三夜,自缢而死。

太子在东宫密谋除逆,机事不密,两天后当殿被恣烈以“不敬祖宗,不思祭祠”的罪名,杖死在殿前。

皇后见爱儿惨死,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恣烈,被活活剜去了双目,说是皇后邪灵附体,为皇后去邪毒。

更有种种不可言说的暴行,传遍京城,****妇女,夺人家产,毁人家坟,挖掘皇陵,人人提起恣烈一伙,无不咬牙切齿,传说恣烈是妖怪转世,生吃小孩,活掏人心,甚至不听话的小孩一听到“恣烈元帅来了!”便会吓得一声不吭,乖乖睡觉。

所有的人都承受着这一伙恶徒的暴行,却没有人能够反抗,甚至大声说话都不敢,见面不敢打招呼,只能点头而过,夫妻房里也不敢说话,只能打着手势比划,做生意的总要讲话,“多少钱,要几个”这是唯一能说的话。

畜生!畜生,什么时候才会死?

每一个人都翘首以待,可是这样的日子却似乎遥遥无期,这个恶魔一样的人,命硬得像石头,身体好得像石头,那拳头也硬得像石头,为什么这样的人却偏偏这样命硬?

然而这样的日子又似乎已经是恶境中最好的境况了,没有传说中的屠城三日,没有传说中的烧杀掳掠,当境况坏得不能再坏的时候,现在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至少更多的人活了下来。

走在大街上,眼前一片凄凉,原来热闹的街市静了许了,但至少没有屠城!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酸痛楚,父亲,你用你的命和家人的命,换来了这一切!

“侄女儿!侄女儿!”突然有个声音小心地呼唤她,她一转头,一个白发老者在陋巷口小心隐藏着身子,对着她招手,是他,父亲的忘年好友年侍郎,她小心而不动声色地四下看了看,这才佯作闲散步般向那边走去,闪身躲进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