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收,把她嵌进他的怀里,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嵌进肋骨中一般,她睁大眼睛,看着一双带着狂野气息的唇压下来,碾压上她的樱唇,刚强与柔嫩,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两唇相交,蓦地有一种电击一般的感觉闪过!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阵酸麻,他与她自然不是那毫无经验的处子,自然知道这种酸麻意味着什么,可是感觉纵使在皇上那儿她也没有感受过!她突然推开他!
他看了她半晌,她恼恨地回望,迎上他冷冷的眼,他的眼睛清醒无比,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恨自己的身体竟然背叛理智,竟然觉得享受!
他看了她半晌,只微微冷笑道:“怎么?不愿意?娘娘要是不愿意,我自然不敢勉强,那我们的协议作废吧。”
说吧,他放开了她的腰,便要把她放到一边的椅子上,“不!”情急之下,她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强笑道:“谁说我反悔?我做的事自有主张,从不反悔!”
“我看娘娘对此事甚是不屑,我恣烈要什么女人没有?不必勉强。”说罢,他作势弯腰又要把她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眼着好容易要成功的计划要泡汤,泠凤心一横,反身迎上他,两脚勾住了他的腰,唇用力凑上去,如一条粉红的小蛇一般,溜进了他的唇。
他的眼中有种好笑的神色一闪而过,好像刚刚逗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他微微张开嘴唇,迎接她的示好,她生涩而羞涩地在他的唇中生硬地搅动,没有柔情,倒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皇上没有教你怎么勾引男人吗?”他模糊地从她的“勾引中”勉强说出一句话,不出其然地引来她挑眉怒语:“我是皇后!你当我是什么!”
虽然当她下定了决心时,她就已经与青楼艳女没有什么两样了!
看着她眼中有抹受伤的色彩,他轻笑道:“没说你这个,我是说你现在的举动实在不上道的很,还是我来教你怎么做吧!”
他反客为主,一手在她的后脑勺用力,把那吐着兰花香的小嘴含在了嘴里,专心地在她的唇瓣上细细地挑吮,她的头控制在他手中,只得闭上眼睛,屈辱地承受着,她的眉不自觉地蹙着,预备着将要到来的恶心与反胃,可是他的唇只是细细地在唇瓣上不住地吮吸轻咬,细细绵绵,如蚕丝不绝,不曾有她想像中的鄙俗的猴急,渐渐地,理智不知何时离她远去,她忘记了一切,她的舌在他的逗引下,如蝶儿一般与他的舌相戏相恋,久久不知人间几时。
他掌控一切,朝政,皇帝,官员,现在照样掌控着一切,她的神智,她的身体,他不紧不慢地玩弄着她的唇,像品尝一道人间佳肴,强迫她的舌头与他交缠,直到她再也喘不过气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她低低地喘着气,伏在他的肩头努力平息心头的火热感,小腹,一阵阵酸麻,睁开不知所以的眼,惺松的眼矇眬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继续,他含笑看着她,把她如婴儿般抱在怀中,仍旧把她贴近心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在自己怀中,这双眼睛,终于被自己掌握!
他轻轻把她放下,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娘娘休息吧。”
她讶异地扑闪着眼睛,勉强自己松了口气,极力忽略身体上和心上的空虚感,他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对正怔怔望着他的泠凤长笑一声:“今日放过你,不代表将来恣烈还这般守礼,我想娘娘明白的,恣烈是给娘娘时间适应!”
“呵呵!”泠凤干笑一声,那飘飞的大斗蓬消失在殿外,她软倒在榻上,像打过一场大战般全身无力!
从此,恣烈每夜都要来泠凤房中一趟,带来被他扣压下的奏折,这些奏折本当是皇上该看的,如今却全落在泠凤手中,泠凤看过后,第二天,恣烈再在朝中提出来,并且以事情紧急为由要求皇上马上拿出解决办法,皇上自然对这些奏折是措手不及,但是泠凤却总是能当场提出妥善的意见和解决办法,皇后声望渐渐如日高升,反观皇上,却频频在人前失了君颜,面目无光。
这一日的殿堂颇不平静,堂上官的手心全是汗,他的背后早就湿透了,数九寒冬,是什么让他这样失常?
原来现在正在为今日恣烈上奏的事而争论,今日恣烈奏的是“修河工”一节,这极是少见,前阵子恣烈几乎除了修宗庙的事上奏以外,其他的事都不许入皇上之耳,可是最近渐渐上奏的事开始多了起来,于是今日一提出修河工,朝上便沸腾了。
原来晃河年年上涨,两岸堤坝越筑越高,然而年年水灾照样发,今日恣烈便提出请皇上提出一个整治方法,而此前,泠凤早与一些河道官员和一位由恣烈带来的河工老人有过深切的密谈,心中早已有数,于是在皇上面对百官说不出话时,泠凤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此事本宫有一个大胆之想,通与不通,还望有经验的卿家共同商议。这晃河水长五千五百多里,是我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其重要性不用本宫重述,大家都明白的。本宫这儿有一幅晃河的流况图,大家一望便知。”
她轻轻一拍手,殿后转出十数名高大身材的太监,手中捧着大布地图,又有十数根竹竿,进来后,将地图后面的带子缚在竹竿上,挂立起来,于是地图朝中之人人人可见,原来这地图竟是用皮制成,不怕撕裂,看来早有准备的,众人凝神望去,那上面用红线勾着晃河的一路的流况与所经的地点,黄色代表晃河源泉,红色代表水流湍急区,蓝色代表水流平缓区,沿岸的堤坝也以色绘成,黑色代表年年决堤的地段,青色代表极少发生事故的地段。而晃河的源头汇集了一百条小河一路流经的地点中,有一座不须山拦头挡住了晃河的去路,晃河至此,奔腾水流便慢了下来,但没有造成水灾,自不须山之后,事故开始频发。
“你们以为我们要治的是哪一个地段?”泠凤浅笑着问道,眼睛扫过恣烈,恣烈的神情分明是鼓励的,他的肩膀挺得挺直,眼睛犀利而冷峻,无形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自然是红色区,与黑色区为要!”皇上皱着眉道,皇后擅自插手此事,让他很有些不快:“皇后向在深宫,不知此事,还是不要插手了。”
大臣的意见当然也是如此,但恣烈冷目一扫,没有人敢说话。
泠凤笑道:“正好相反,臣妾这几日看了《浚疏通志》略有触动,依臣妾看,要想从根上治水,必先炸平不须山!”
“不须山!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上厉声喝止:“不须山哪一年引起水灾?你既不懂,听着便是,谁许你妄议朝廷?”
然后百官间却已经投下一个火药一般炸开了锅。皇后提出的意见大为出乎百官意料,简直听都没听说过,治水,却要炸山?这是哪门子理论?一时殿堂之上平静不再,任堂上官一再地击玉节暗示大家节制都没有用,连文崈山也皱眉不语,显然觉得泠凤此议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泠凤不再说话,唇角略弯,安心地低下眼帘,扮着一个贤良皇后的角色,她知道一切会如她所愿,果然便听到恣烈力排众议,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殿堂中分外洪亮:“臣认为皇后所言有理,皇上该当依皇后所请行事,不需百官再议。”
“恣烈!你这是驳朕旨意?”皇上怒道:“朕再说一遍,百官再议!”
“皇上!”恣烈的眼睛眯了起来:“臣认为皇后所言有理,此算皇上降罪于臣,臣也是认为皇后所言有理。不知同僚们觉得如何?”
头一转,他的眼睛突然暴睁,狠狠瞪了本打算当缩头乌龟不说话的那些官员,眼里的杀气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些官员不由得也点头道:“臣也认为皇后所言有理。”
“臣也这么认为,能想到这样的主意,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臣也认为何防一试?”
殿上的风向马上就变了,除了三王爷闭目养神不出声外,其他人无不听从恣烈之命,皇上的脸变得铁黑。
皇上,天下至尊,可是没有了众臣的支持,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孤立,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
“恣烈,你大胆!”他一字一句地道。
“皇上,恣烈不过依事实行事。”恣烈毫不掩饰地回望皇上,从前的谦恭与耿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抹邪侫的微笑。
“你确实有两下了,皇后,朕低估了你。”皇上点点头,望着泠凤冷冷地道:“皇后果然是天生异材,一下子便看出问题的关键,炸不须山?皇后有冠巾之魄力!朕甘拜下风!”
冠巾是指男人,皇上讽刺泠凤比男人还厉害几分。
泠凤目光不变,面色如常,笑道:“皇上,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望皇上明示。”
“不明白?”皇上冷笑一声,眼中绝对没有半分情意,只有冰冷的嘲笑:“你费尽心思,才有今日之局面,为了这一刻,你等了很久了吧?”
她确实是在大臣间竖立一定的威信,算是如愿以偿,可是此事的心酸处却永远不能让他知道,她不能立起威信,让大臣们怎么有主心骨?反正自她上朝,已经可以算与皇上撕破最后一层面皮,她嘴角轻勾,她要反击!
“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确实是觉得将不须山移走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北方晃河年年被泥沙所淤阻,朝廷早想彻底整治,只是年年治,年年发,国帑扔了无数下去,却一点见效也无,不如拼着几年的辛苦日子,把这个无底洞填了罢。皇上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呢?”她妩媚地笑着,一只手在鬓边轻轻一掠,耳上明月珰晃人的亮,风光得意之状尽显其中,皇上斜看着她的冷意,像是看一个陌生犯人,她眼也不眨,意气风发地看着百官对她的尊崇,神色间,意气飞扬,好像没有看到他的痛恨一般,她犹自显得轻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