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的味道激发了饿虎的最凶狂的本性,争先恐后地朝恣烈扑来!
这一场血腥的情景像噩梦一般,向泠凤压来,泠凤喉头只觉得像被什么塞住,泪水哽在喉咙口,渐渐化作水,从眼中不住地流出,恣烈,你要好好的!三哥,不要啊!
她在心中狂喊,然而她用尽全力也不能动一动,更说不出话来,泪眼模糊中,看见第三只饿虎将恣烈压在地上,张开了獠牙,狠狠地咬下!其他虎一拥而上,恣烈发出一声惨嚎,泠凤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没有看到,就在她晕过去的一瞬间,突然一声长笑,恣烈身上的几只猛虎突然像被什么电到了一般,齐齐向后飞去,倒地即毙,他出手如电,招招致命,十几只虎或掏心,或挖眼,或断肢,满天飞的都是饿虎的残肢断掌,不过一半刻钟,训练场已经平静如昔,只是血染黄沙,恣烈生生嚼下一块生虎肉,血从嘴角流下,在血场中仰天狂笑:“哈哈哈!天下间,若我不想,谁杀得了我!”
没有人开口,胆小的家眷早就晕过去一大片,以血搏为生的战士们震惊中未回过神,那个像战神一样站在血肉中的男子,一身血衣,一身狂霸,杀气灼灼外射,阳光下,说不尽那横扫千军之势!
鬼将!
他是鬼将啊!
两手抓的是血,在战场上单枪匹马直入敌心的恣烈,怎么可能被区区十几只饿虎击败?
文崈山满脸不可置信,文崈凯看着屹立不倒的恣烈,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可能有人服用了软筋散还行若无事,就算没有软筋散,从他特意挑选出的穷凶极恶的饿虎口中逃出性命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更不要说将饿虎一瞬间全部击毙!
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在满场人震惊的目光中,恣烈纵身一跃,从数十丈高的训练台上竟然几个蹿蹬蹿了出来!然后在一片倒抽气的呼声中,向主台大步走去,人们纷纷后退让路,只有坐在座上的泠凤没有动,也没有起身,恣烈突然吼了一声:“该死的!”
人们这才发现,皇后娘娘不知几时已经晕了过去,但是还维持着坐姿,恣烈一把抱起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文崈凯,命令道:“回宫!”
他一身的血,染得泠凤一袭红罗衣成了深绛色,她的头软软地垂在他的臂弯间,恣烈深皱眉心,这一回是真的吓到她了。
几只猛虎呼嗷间狂撕着恣烈的血肉,一地的血流得像小河,泠凤眼看着那血流下来,向蛇一样向她流过来,于是惊恐地向后退,可是那血竟然像蛇一样会动,她走到哪,那血就流到哪!她不假思索地跳上了石头,那血嘿然冷笑,石头突然发出一声爆裂响,一股殷红的血从石缝中缓缓流出,湿了她的鞋,“啊!来人啊!”她尖叫,可是四周却毫无声息,这个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正在绝望时,前面出现一个背景,那人背对着她不回头,黄色的袍衫如此眼熟,“救救我!救救我!”她惊叫着朝他伸手。
“给你。”那人回过头来,她突然想起来了,这个是皇帝啊,“用这个把血清干吧。”他笑着递给她一个火把:“烧血,血烧干了,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她没有多想,真的拿那火把点燃血,于是那血突然像触到毒药一般开始沸腾,像一个人的心一般,一跳一跳地,却始终不愿放开她!
火把将血点沸了,火光冲天,把她的衣裙也点燃了!
“救救我呀!”她冲着皇帝叫,皇帝也急了,伸手来拉她,可是火势太猛,几乎将他的手烧灼得无法接近,就在这时,那血突然化作一股水浇下来,火突然不见了!
“凤儿!醒醒!凤儿!”她睁开眼睛,眼着的浓黑的眉映入眼帘,焦急之急清楚可见:“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不要怕,乖,我在这儿呢,我的好凤儿!”
他带一声轻叹,将她拥入怀中,不住地用唇在她的额上,鼻子上,嘴上磨蹭,无比缱绻,难以想像这个一个狂傲的人,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你……”泠凤伸手抚摸他的发,硬硬的触感让她有一种安全感:“你没事?”
“自然没事。”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说过要你等我的!”
“那些猛虎呢?”
“死了!”他道。
“死了?可是我看到它们在咬你,看到它们把你扑到地上了!”泠凤焦急地道:“你有没事?我看看?你受伤了?”
他打着赤膊,强健的肌肉从白色绷带中凸显出来,白色绷带隐隐有血色溢出,可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受伤一般全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她。
“好了!不要吓到了,我当时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那些个猫也奈何得了我?”他逆眉一挑,说不尽的恣肆狂妄:“要不是想让你开开眼界,这几只猫还不够我捏的!”
“开个玩笑?”泠凤真的愤怒了:“你拿性命来玩?这是开玩笑的吗?你简直是疯了!”
她非常非常愤怒,愤怒地一向温柔的脸都涨红了,突然,“啪!”她一个巴掌甩在恣烈脸上,恣烈一动不动,任由她掴,“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得心跳都快停了!我想叫,可是我叫不出来!我想救你,可是我动不了!你居然告诉我是……是玩笑……你这个混蛋……我打你……”
她哭得泣不成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肩头,她打得越重,恣烈却越发地温柔,眼里燃着的狂喜如火焰跳动。
终于他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在手里包着,“再打下去,你的手要肿了!”他道。
泠凤也没有力气了,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他和她都知道,那酒里的药很淡,所以她只是软倒在椅子上,却没有滑下椅子,而那一点药量对恣烈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最后的关头,她终究是顺了自己的心,作了一回随心的选择,不是为父亲,不是为先帝,也不是为皇上,这一回,只是为自己。
“凤儿,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吗?”恣烈抱起她,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外面的蓝天白云格外清新:“你看,我的心情就像这天一样明朗喜悦!”
那时她把酒递给他时,明知道酒里一定有东西,而且他自信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还是心微微刺了一下,及至喝到那酒里的药味,几乎淡得闻不到时,他的心一下子便雀跃起来,更让他意外的是,凤儿竟然与他一起饮下那杯酒!这可是算作在她的心里,是想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吗?
不管是为了麻痹他,还是因为想与他共患难,总之他喜得几乎要飞起来,后来到了虎场中,他那是做戏,他不想让文崈山等人看出泠凤给的药量已经非常非常低,不想让泠凤再背负她的两个哥哥的谴责,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关切到晕过去,他以为她对他只是因为相处久了,习惯了而已。
他的笑容倾刻间比太阳还耀眼!
“凤儿,你如此对我,我必不负你!”他言之铿铿!
泠凤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她背叛了皇上与两位兄长,心中亦喜亦忧,然而终究是喜多过于忧。
爹,我十岁后,就为大赵皇室而活,就让我今天放肆一回吧,爹!
“今天孩子可乖?”恣烈笑着摸她的肚子,突然沉下脸来:“对了,将来不许你再喝酒!今天我给忘了,下次绝对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我说过不许你伤害自己的!”
如果她伤害了自己,他就杀了皇帝!这句话她记得,忙遮住他的唇,不让他说下去,娇笑道:“我没有伤害自己哦,我只是喝了酒,身上一点伤没有嘛!之前你只说不能伤害自己,没说不能喝酒呀!”
反正那酒已经被倒掉,她就来个死无对证。
“你呀!”恣烈眉间眼间都是宠爱的光。
“皇后娘娘,将军大人,文尚书和文将军求见。”武惠小心翼翼地在门外道。
泠凤轻轻挣下地来,回道:“召。”
听到文崈山与文崈凯要见泠凤,恣烈哼了一声:“他们还有脸来!这次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当场就亲自解决了他们!居然做这样卑鄙的事。”
“要成事,便要不拘则法,你做的事,不见得就光明。”泠凤微笑反讽道,指的是他强抢自己,欺瞒皇上的事,恣烈一笑而过。
“说得对,就你这一句话,我今天饶过他们,不然光凭他们让你吓成这样,我便要他们好看!”恣烈道:“好了,去吧,今天让你们自己兄妹说话,把话说开来。”
文宗山和文崈凯已经在书房内等候,泠凤一进来,便看到两人都在打量她,眼中着研究和不满,她淡淡地一笑,坦然座上自己的座位。
“哥哥,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泠凤先开口了:“这也可以老实告诉你们,这次的酒,我并没有给他喝太多,我只放了一半不到的药,却兑了三倍的酒。”
“为什么,凤儿?”文崈山道:“我要听你的理由。”
“不为什么,哥哥,你不是心里都有数了吗?”泠凤微微一笑,笑容中竟含着文崈山所看不懂的灿烂:“我是对他动情了——如果你是想听这个的话。”
“凤儿!你疯了!他可是个乱政之臣!你是个皇后!”文崈凯完全震惊了:“皇上对你有情有义,你却对一个乱权之臣动了心思?你对得起爹吗?对得起……”
“对得起先帝吗?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天下百姓吗?对得起历代大赵先宗吗?不错,我都对不起!”泠凤接口道:“我哪一个都对不起,我只对得起了我自己!所以这次我很惭愧,因为我一已之私,让大家功亏一篑,但是就算我给恣烈下了猛药,他也能从猛虎堆中爬过来的!所以这一次,就当妹妹我任性一回吧!”
她的眼中有泪光隐隐,却倔强地压住在眼睛深处,书房的光线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那一点泪光,她的眼看起来平静无波。
“凤儿!你是个皇后呀!我们文家世代忠良,爹昨去前是怎么嘱咐你的?你都忘了吗?皇上对你恩深义重,你怎么忍心让他的皇位被这个一样莽夫霸去!凤儿,你和他在一起太久,也被他迷惑了吗?你居然还说对他动心!”文崈凯叫道,气不打一处来,他不相信他一向乖巧听话的妹妹居然为了一个乱臣不顾国家大义。
“皇上对我怎么样,大哥最明白不过。三哥哥你以前也常在外奔波,难免疏忽了京城的情况。”
说到这儿,文崈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惜和理解,文崈凯看了文崈山一眼,道:“大哥,怎么回事?”
这种事怎么说得清?历来皇上宠幸妃嫔都是常事,只能说泠凤不幸为后,文崈山看了文崈凯一眼,深知就算把玉妃专宠并且和锁春殿的众女子淫乐的事告诉文崈凯,这个不解****的弟弟也只会说是帝王的常病,不答文崈凯的问话,只问泠凤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二哥哥还在外面当监察使呢。”
泠凤的脸越发倔强地昂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次只是为我自己做的选择,下一次……”她惨然一笑,清晰地道:“自当以国家大义为重!”
文崈山与文崈凯都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承认,也没有想到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哥哥们,这一次,就当是十岁后,我为自己唯一活的一次吧,”泠凤的声音飘渺起来:“我十岁后,就没有自己了,终日为了大赵而活,终日为了皇上,终日为了文家的数代忠良之名而活!哥哥们,就当我这一次任性吧!”
她低下头来,不去对上两位哥哥的眼睛,深情地抚着肚子,那里的孩子正在成形:“不管最后怎么样,我总是幸运的,有个这样的人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是他的目的更在于皇上的宝座。”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天下大乱,可是眼下,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啊。”她抬起头笑道:“该怎么做,我很明白,这一次就当我还是那个在家时的凤儿,让我玩一次吧!到二哥哥回来,我就当回我的皇后!”
十岁之前,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在父亲和母亲的极度宠爱下,过着尊贵而悠闲的生活,那时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嬷嬷时时盯着她,要她一举一止都要符合闺训,那时最讨厌的事,不过是每天都要吃一个白煮蛋,那喜欢的事,也不过是坐在娘亲的腿上,娘亲摇晃着她,在慈和的声音下,渐渐入睡。
那时的她头上系着明珠小双鬟,穿着粉红色对襟小褂子,经常出入几位哥哥的书房,偷偷把他们的笔墨纸砚藏起来,或是把砚台换成不发墨的黑石砚,待到侍僮半天研不出墨来时,才知道着了道。
那时的她,脸像个苹果,眼睛乌溜溜狡猾又可爱。
后来,她的脸虽然出落成美人胚子,却是一个含愁的美人,那眼睛里曾经的快乐,却消失已久,但是现在她的脸又重新焕发生机,都是为了那恣烈。
文崈山看着最疼爱的妹妹,一阵心疼,想起爹娘娘去世前,对泠凤的牵挂,两老曾经拉着手要他们三兄弟发誓保护好妹妹,可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做过!
文崈凯也想到这一点,心中也充满着内疚与不安:“凤儿你……”
“相信我吧,哥哥们,我几时对哥哥说过谎?是非曲直,我是知道的。”泠凤殩然一笑,压住他们的内疚:“二哥哥也快回来了吧?”
“前些日子有人暗地里带信给我们,说他前几天已经到了江南一带……”
“嘘!”泠凤突然一声警告,文崈山马上回过神来,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是谁知有没有埋伏?
点点头接口道:“他的身体很好,经常走走对他很有好处,江南的风景很对他的意。”
泠凤心里略松,笑了一下:“所以大哥三哥可以放心了,就让我先过过这样的日子吧,我也想尝尝什么叫夫妻。”
短短一句话,却道尽这些年来的无限凄楚。
听到这句话,文崈山眼里闪过一丝了悟之光,哪里放得下心来,文崈凯也觉得泠凤的态度过于平和了一些,一时盯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就这样吧,”泠凤笑道:“哥哥也该回去休息了,三哥今日辛苦了,对不起,凤儿坏了你的事,来人哪,送大人们出去。”
文崈山与文崈凯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身看去,泠凤低头没有看他们,正抚着肚子,一下一下又一下,说不尽的慈爱之色从流露,竟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如一尊玉像,笼在一层虚淡的光中,好像随时会消失。
在天陵谒陵的皇上回来了,朝中大臣集体出迎,在文崈凯的带领下,前往城门迎接皇上,现在皇上虽然无权,只是个傀儡,但是至少身份还在,只要一日是皇上,百官一日便要做到面子上过得去。
恣烈与泠凤也出迎了,泠凤站在恣烈身边,远远望去,看见玉妃一身的玄衣博带,仅次于皇后的装束在她着来别有一番风味,眉目间甚是自得,此时玉妃也注目过来,见恣烈与泠凤双双并肩立于不远处的旗伞下,并不过来朝拜,风中,两人衣袂交叠,犹如天人,不由得看得痴了,玉妃既是如此,更何况皇上?
早在一下辇,他便看到凤儿与恣烈并肩而立,凤儿一身大红牡丹高腰罗裙在风中飘扬如仙,恣烈依是不脱军人本色,战甲在身,金刀佩腰,如天将一般威风凛凛,一刚一柔,两人如此般配!心一痛,马上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地下的臣子道:“都起来吧。”
皇上少言寡语,接见完臣子,继续上车,连眼也不往泠凤那儿瞄一眼,何用得着再看?那俏生生的身影,早在心中扎了根!
玉妃看着泠凤,扬声道:“皇后娘娘请!”
宫中规矩,必须等皇后上了凤舆,才轮得到别人上车,泠凤与恣烈同来,本是与恣烈同车,这一声,无疑是给泠凤难堪,不等众人反应,恣烈便道:“皇后娘娘请上车吧,微臣陪护着。”
说罢,手一用力,先将泠凤上了凤舆,对玉妃道:“皇贵妃娘娘也请吧!”
玉妃见没有整到泠凤,哼了一声,恣烈对皇后的迷恋,她倒要看看能维持多久!
回到宫中,玉妃服侍皇上躺下休息,皇上身心俱疲,在天陵中无以面对历代先皇,回到京中无颜面对众臣,见到泠凤更是痛彻心腑,是以并不多言,一躺下便强迫自己睡去,玉妃忍不住望着越来越显得无趣的皇上满腹牢骚,命人好侍候,做足了样子后,便回了自己的玉和宫。
现在皇上的话极少,由于身体原因,更是许久不曾宠幸她,她一个如花似玉,正当青春的妙龄女子,又尝过了人事之妙,许久无房事,怎么能忍耐得住?
不由得顿了顿脚,命人准备给自己沐浴,在水中看着自己如玉的肌肤,莹白似雪,两点樱桃绽放如蕊,可惜这样好的身段,这样好的青春,如今竟无人欣赏,这不是花开幽谷无人识吗!
一边想着皇上的消沉,一边想着恣烈的英姿,真是欲火难消,心猿意马,想起皇后在恣烈身边,倒真是再舒服没有,恣烈那样强健的身躯,便宜了皇后!
左思又想,走来走去,终究是平静不下来,一咬牙,唤来贴身的女官虫音,道:“你去把从天陵带来的松柏枝带束给皇后娘娘,要是能遇到大将军,那是最好,告诉他,本宫要事要与大将军商量,请他一定来玉和宫一趟!”
恣烈那人向来不在乎什么礼法礼数,她就不相信,要是恣烈看到她今晚的样子,还能像上次那样忍得住?想到上次,她就咬牙,她不懂为什么恣烈对她礼数周到,始终不碰她,也许对她是特别的?她暗中窃喜,但是今晚花好月圆,春风如丝,她不要他的礼数,她就要他的狂暴来征服她的火热!
扫完墓,按宫中规矩是要顺手带回天陵的护道松柏几枝回来,一来表示去给祖宗扫过墓了,二来表示对祖宗的思念,所以玉妃借这个借口打发虫音去找恣烈。
虫音来到含章殿,见到了武惠,武惠见她来,眨眨眼,一本正经地问:“虫奉仪有何贵干。”
“奉玉妃娘娘之命,前来求见皇后娘娘。”同样正经地回答,不过眼里的笑意泄露了两人交情不浅。
“皇后娘娘已经睡下。若无要事明日再来。”武惠又道。
“外面是谁?”恣烈的耳目极尖。
“回将军大人,是玉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奉仪,前来求见皇后娘娘。”
恣烈微一沉吟,开门出来:“什么事?”
虫音奉上松枝,道:“此事玉妃娘娘命奴婢交予皇后娘娘的。另外,玉妃娘娘有要事相商,请将军大人移驾玉和宫。”
恣烈接过松枝,冷冷一笑,那松枝化作一道绿风,飞入黑暗中的飞瓦琉璃中,这样的事,凤儿最好不要接手。
虫音低头等恣烈示下,恣烈道:“去玉和宫。”
武惠大吃一惊,盯着虫音,虫音回她一个肯定的目光,武惠马上明白她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