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业,别白费气力了,馨儿确实在将军府,你又能怎样!”
“楚天易,你终于承认拐了我媳妇是吧,好好,你给我等着,小爷非要到京城告御状不可,让皇上他老人家治你霸占人妻之罪,你们楚家就等着吧!”
“好!用不用本将军派人护送你进京,或者直接将你送进皇宫!”天易突来之语,令薛建业瞬间哑然,“薛建业,就算你不告御状,本将军也绝不会放过你跟你爹,薛家的旧债早就该算算了。当年闵墨逸到南郡所为何事?又是何人马前鞍后任闵墨逸差使,你若不清楚,就赶紧回家问问薛贵臣。郡首之位他能坐到今日,实乃皇上仁德,闵家被除之日,你爹就该跟着问斩。如今不知收敛,竟敢贪望本将军的妻,更设计陷害秦家。你们父子简直目无国法,目无君王。三个数,速给本将军滚出去,否则,本将军刀下绝不留危害夜蓝之人!”
天易的狠话扔到这份上,薛建业确是想滚,可碍于面子仍死挺挺的站着不动,若不是身旁的狗腿子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将其拥拖而去,楚家大门定被血染。
即便如此,天易眼中仍残有杀意,他不信身染恶习之人会回头是岸,此人不除,早晚再成祸害。
临近深夜,楚霸雄才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门,天易一直候在前厅,虽官阶高于其父,却依然爹为上,恭身行礼。许久不曾笑过的楚霸雄今夜终有了笑意,然被天易问及天贝之事,笑凝于脸,转瞬而逝。
“你哥早已到了月泽,却至今没有你妹妹的下落,爹担心你妹妹她……”
“不会!”天易果断更坚决的打断了父亲的担心。
“爹知道你要说啥,那丫头平日再如何的精灵,终是在家里,在我跟你娘跟前耍小心眼,就她那三角猫的功夫能护自己周全都不好说,更何况人世险恶,你不去招惹祸端,就怕被恶人盯上。爹担心的就是这个,你可知你哥从何处打探来的消息?”见天易摇头,楚霸雄眉宇紧锁,声音暗沉,从牙缝中挤出“花楼”二字。
“天贝怎会去花楼!”天易惊,其父满目恨怒。
天赐四处寻人无果,最后将目光盯进了花街,没想到却在那儿得到了可能与天贝有关的消息,花楼乃龙蛇混杂之地,尤其对于道上的人,谁得了什么买卖,瞒得了外面的人,却瞒不过花楼中人。天赐去月泽一是为追查天贝下落,更是为追捕一个叫鬼九的江湖贩子,说是他在郡阳城中得了鲜物,不敢贩进花楼,故将人带去月泽出手。
“明日我便动身去月泽,有慕容青扬相助,定能搜出鬼九!”当务之急,他与馨悦的事必须暂且搁置,有爹娘护着,他也能放心而去。
当天易回房时,屋中烛火耀动,佳人独坐床边,手抚着那反复叠了多少遍的衣衫,不知神游何方,连屋中进来人都未能觉察。直到男人健硕的身体挡住了烛光,佳人方警醒的抬头,缓缓起身,仰视着男人温柔的眸光,娇柔轻唤中,再次依进男人温暖的怀中。
“我等你回来娶我!”
“嗯!”天易重应,双臂收的更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三次分离,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家中自有他留下的侍卫保护,量薛家不敢放肆,可是天易的心仍显不安,薛建业带人来的太快,似看到他带着馨儿回府一般。难道将军府外也被薛家埋了眼线?看着怀中睡去的娇颜,绝不能让她重演天贝之祸。
和衣而眠,这一夜无论是他还是怀中的她,都睡的极不安稳,想是离别在即,心难安!
天微亮,天易便轻起,再如何悄声还是惊动了怀中浅眠的人儿,佳人红润娇颜尽现羞色。
“那个,我……你……再睡会!”天易吞吐,翻身下床。
馨悦脸如火烤一般,虽羞意难挡,却紧随着男人起身,暗怪自己昨夜怎能不知羞的留宿于此,可是心里却泛着甜甜的味道。
虽未言语,接过男人手中衣袍,轻柔仔细的为心爱之人穿上。离别在即,却相视无语,再多温情不舍的话,皆在彼此眼中流露传递。
待天易率亲随驱马离开家门,官轿一驾急奔楚府,薛贵臣亲自登门请罪,不巧的很,竟与护国大将军错过了。
薛贵臣满目愁苦,痛声道,“有此逆子,实乃家门不幸啊,那混帐东西竟敢背着我这一郡之首胡来,楚兄,老弟今日特来请罪,还望楚兄念及十几年的交情,在护国将军面前替老弟澄清此事啊!”
“楚某可是粗人,大人这话楚某有些听不懂啊,当日,郡首府的大牢,楚某可是真进过啊!”
“唉呀楚兄,千万别再提此事,你是让老弟这张老脸没地搁啊。当日,老弟根本不在府上,是那孽子使的手段啊,唉,我薛贵臣这张老脸真是在郡阳城丢的一干二净了。”
“养子不教实乃父之过!”
“是是,楚兄说的极是,此事,我定与那小畜生没完,还望楚兄……”
“这事啊,我可不敢轻易插手,不瞒老弟,我家老二的脾气连我跟他娘都摸不透,平日他虽鲜少言语,一旦惹怒了他,别说我跟他娘的面子尚浅,就算天皇老子的情面,他未必肯给,除非……”
见楚霸雄话有活口,薛贵臣急问,“除非怎样?”
“除此当今皇上!”
“皇上!”薛贵臣惊呼,脸色瞬间泛白,一个护国将军他还没求成,此事若惊动了当今圣上,那他与整个薛家真是无路可走了,当今圣上何等威严,何种手段,当年他可是领教过的,更何况,当年闵墨逸布下天罗地网欲毒害的就是当今圣上,他可是从旁协助之人,躲之不及,他哪敢往前触霉头啊!
事到如今面子可没命金贵,只听得扑通一声,堂堂南郡之首竟扑跪到了楚霸雄的眼皮子底下。
“薛大人,薛老弟,这叫什么话说的,快起来,快起来啊,来啊,还不赶紧把薛大人扶起来!”
“不不,楚兄,我这一跪楚兄受得,是我薛家失礼失德在先,楚兄为人磊落坦荡,还望兄长高抬贵手,放我薛家百来口一条活路吧。只有兄长能劝说护国大将军手下留情啊,贵臣在此向兄长保证,一定严加管教逆子,贵臣会亲自登门向秦老大人请罪,薛秦两家一切事非就此斩断,再不敢有丝毫扯连啊,兄长大人……”
薛贵臣可谓言真语切,纵然他是权宜之计,毕竟身为大郡之首,又与自己平级,怎能太过为难,若薛贵臣真是十恶不赦之辈,当今皇上圣明早就将其办了,放人一马亦是给自己添条生路。
重叹声中,楚霸雄将薛贵臣扶起,终是应下会在护国大将军回府后,好生劝说,将大事化小。
死穴被人掐在手中,薛贵臣再不是当年那雄耀之人,若不是悬崖勒马,今日南郡郡首之位还不知********呢,即使如此,他亦是心知肚明,尤其护国大将军回南郡之事,绝非回乡醒亲,而是彻彻底底的驻扎,试问堂堂朝中正一品大员于南郡扎根,此举何意,这摆明是圣上别有深意,纵然这南郡有郡首,有将军,终不及护国大将军之权威,说白了,真正掌握南郡大权的就是这位楚家的护国大将军。
可恨那贪图美色的小畜生竟为家门惹来如此大祸,后悔当日楚霸雄前往大牢保人之时,他不该躲在屋中不见,明明放了人,楚霸雄也不会领他的好,相反,到认为是他在背后替小畜生撑的腰。悔啊,真是悔啊,若早看清秦楚两家有如此深的扯连,他断然不会由着那小畜生的心性,写什么聘书下什么聘礼,这就是把柄,还是他亲自送给楚天易的把柄。心里总有种预感,此事不会如此简单的了结,就算楚霸雄肯,那楚天易未必肯啊。
难不成,他真要舍一人之命,保全府太平?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能下得去手!
薛贵臣确是说到做到,薛建业暗藏在秦家外围的眼线被其全数清除,那些个聘礼由薛贵臣亲自登门请罪后带走,即便如此,楚家当家之母记得儿子重托,宁将秦家人接进将军府与馨悦团聚,也不许馨悦出府门半步。
此举,秦家人不但未有丝毫怨言,反道极为赞同,为防薛建业狗急跳墙,馨悦还是在将军府最为稳妥。至于专为馨悦而来的访客,连楚府的门槛都迈不过去,便被老管家三言两语打发了。
“贱人!贱人!她凭什么就这么好命,狐狸精,秦馨悦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不但迷住了楚天易,也迷住了整个将军府。”
“小姐,您小声点儿!”
“我就大声,就大声,我巴不得被那小贱人听到呢,让她出来找我啊!”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咱们家得往这边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