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邪魅首席甜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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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每一样,她都很想知道答案。

而,每一样,他却从未给过她答案。

人心是肉长的,伤了太久,是会流血而死的。

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自嘲,左小安扬起早已僵硬的瓜子脸,白皙的脸颊不复以往的红润,而是一片无色的苍白,触目惊心地虚弱。

没有等来他,却等来了她不想见的女人。

徐夏安媛。

她很想拼命地忘记她,否认她,掩埋她,可门板被打开的那一瞬,站在她面前的高贵又矜持的女人,不是徐夏安媛,又是谁。

相比徐冉冉,徐夏安媛多了一抹娴熟冷静的大家闺秀之风,她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点到为止,极其矜持,也极其得当。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清雅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担忧,不知是真是假,清晰地传进了左小安的耳膜里。

她茫然地抬起头,视线一片清冷,摇了摇头,咬紧了干裂的下唇,压抑住脚步的空虚:“我没事。”

徐夏安媛一身粉色的家居服,轻松,且落落大方,手中正端着托盘,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盘小点心:“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小点心,你吃点,填填肚子。”

巧克力色的可可饼干,有着娇羞可人的形状,煞是可爱,勾起人的食欲。

但。

绝不是左小安。

“不用了,谢谢。”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谢谢”这两个字,但乱成一团如同浆糊一般的脑袋丝毫不允许她有任何理得清的头绪。

清冷的水眸不再看面前的女人,她赤足,轻点着脚尖,径自绕过门前堵着的女人,走廊里很昏暗,她凭着直觉摸索,扶着栏杆的手却覆上了一抹“奇怪”的温暖。

她猛地停了下来,想要缩回手。

却已经来不及,被一只修长的大掌紧紧地攥住了手指,握进了手心之中。

淡淡的薄茧,轻轻地触碰着她细嫩的手心,越是用力,越是紧紧地贴着,摩擦着,勾起一抹抹暧昧的氤氲。

只不过,她的心里,好像已经没有了幻想的空间,更容不下任何的狂妄奢想。

“放开我把。”她淡淡的说道,声音似卡着喉咙,用力地挤出来,很累,很疲惫,更多的,是一抹难以掩去的苦涩。

放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她自己选择,也不算太迟。

不过,攥住她的手却始终不屈服,她越是违抗,他越是用力,搓得她的手疼得厉害,低沉的嗓音邪魅地在耳边响起:“放开你,你想去哪儿?”

他不是挽留,而是疑问句,呵。

她真想揪紧他的衣领,问清楚他,法国的那一晚,是说忘就能忘记的么!

但,她没有。

“我有朋友,爹地你不需要担心。”她坚韧地咬紧了下唇,咽下小巧的鼻尖泛起的苦涩,一字一句道,说在口中,心却仿佛在一点点流失。

爹地。

她相信他听得够清楚了。

她也相信,身后的那个女人也听得够清楚了。

她浅浅地笑着,昏暗的光线将她脸上的表情模糊,模糊到分不清楚她此刻是在哭,还是在笑。

“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身后,响起了那位小姐温柔的嗓音,极其地有身份,优雅贤淑。

声音再温柔,左小安仍旧感受到了左兮蕲握紧她的手猛然间一僵,趁这一功夫,她只轻轻地用力,便从那禁锢的软禁中,抽了出来。

他最爱的女人,她抓紧了病服宽松的一角,撑住自己颤栗的手指,这个定义让她的心,生生地疼了起来。

她笑着转身,代替某人的沉默不语,微笑着,弯起嘴角,一对浅浅的梨涡嵌在干净苍白的脸颊上,增添了几分美:“你好,我是左小安,是爹地十年前带回来的养女。”

“养女?”徐夏安媛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在黑暗中,并没有人看见。

“对,我只是他的养女。”左小安笑着回答,而那抹苦涩地笑,却让人在怀疑,她说的对象究竟是谁。

她看着徐夏安媛朝她走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温柔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小安?好巧,你好呐,我是野……哦不,我是你爹地的未婚妻,我叫徐夏安媛,你长得真可爱。”

她苦涩地撇撇嘴,转身,抬步要往楼下走去,层次的台阶明明熟悉得很,在这一刻,却觉得陌生到极致。

她费劲地咬咬牙,将身子的重量靠在乳白色的栏杆上,身上力气虚无,脚步仿佛踩在棉花上,突然被一只纤细的手搀扶住:“小安,你生病了,这么晚要到哪里去?”

是徐夏安媛的声音。

温柔,贴心,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如同软软的云朵拂过蔚蓝的天际,而悄然衍生出的声音。

“我想去我朋友那儿。”左小安抬眸,礼貌性地看向这个贤淑大方的徐家大小姐,她真的很完美,优雅,大方,贴心,温柔。

“这么晚了,你还发着高烧,出去对身体不太好。在家里好好睡一晚,明天我让你爹地开车送你去,好不好?”徐夏安媛搀扶着左小安,温柔地建议道,语气恰当得令左小安连拒绝的话也无法说出。

她真的很委屈,很委屈。

身子难受得像火在心里烧一样,闷闷的,所有的气都挤在了脑袋里,涨的疼。

她要的不是这一句话。

不是这个女人说的话,再温柔,再体贴,再细语,却都化成了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她的胸口之中。

疼,瑟瑟地发疼。

她茫然抬起的那双水眸,黑漆漆的,闪烁着淡淡的晶莹,流连在眼眶中,却始终不曾往下坠落。

她以为她是足够坚强的,她以为只要他给她一句解释,她能够重新撕开了腐败的皮肉,站立起来。

而,她好像错了。

他根本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从始至终,他一直冷漠地站在这个女人的身后,狭长的凤眸中射出的精光是她陌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让她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抑或,他此刻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她好像一个小丑,被这家的主人怜悯,得以走进,却永远无法真正地融入到这个家里,冠以她的身份。

“没关系的,我朋友正在等我,我可以自己去。”她坚韧地咬了咬牙,不想再被人看不起,推开了那女人的手,固执地往楼下走去。

脚步虚无,她也可以走。

只是,手腕却再一次被人用力地攥紧,用力的程度似要将她手腕上的一层皮给活生生地摩擦掉,一声冷哼突兀地响起:“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现在的身体能到哪里去,给我回房好好休息。”

“不要!”她用力地伸手要去扒开他紧紧箍住她的大掌,冰凉的温度刺激着她的皮肤,瞬间带来一股冰凉的淡薄,如一根根细细的针,狠狠刺进皮肉里。

她恨死了他的威胁。

也恨死了她的妥协。

左兮蕲并不放过她,大掌狠狠地禁锢着她,冷眸历喝:“不要任性。”

不要任性?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他,索性不再挣扎,她的气力根本没有几许,也根本挣不开他的禁锢,清漾的水眸里渐渐浮起一抹失落:“我哪里任性了?我哪里做错了?”

从头到尾,她哪一点做错了。

她直直地看向他,想从他深邃的蓝眸里找出一丝他的愧疚,抑或是解释,也许是夜色太深,黑暗得让她已经分辨不出他眸子里究竟还藏着一些怎样的情绪。

一个人,心冷到了极致,她咬咬牙,一把低下头,咬住了他的手,心有多痛,贝齿咬得就有多用力。

“你在干什么?!”她低头狠狠地咬下去,却蓦地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抓起了头发,脑袋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对上了徐夏安媛有些憎恶的眼神。

她被挤了开来,脚步趔趄,巨大的推力使她狠狠地撞上了身后坚硬的白墙。

墨色的长发松散地垂下,遮住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瓜子脸,脆弱得几近透明。

“你怎么能这样?他是你养父,你怎么能咬他?”徐夏安媛有些心疼地埋怨道,将左兮蕲的手轻轻地抬起,灯光昏暗,却依旧看清楚了清晰的一排齿龈留在了修长的手背上,温柔的眼沁出了一抹湿意,抬起头,看向并未发出任何言语的左兮蕲,心疼地问道,“野,你疼不疼?伤口好深,都流血了,我去帮你包扎一下。”

左兮蕲并未言语。

左小安冷着眸,站在一旁,纤细的背抵着坚硬的白墙,冰凉一瞬间从背部窜进了五脏六腑之中,冲击着她滚烫地身子,冰火两重烧,身子渐渐地虚软,她却始终紧咬着牙,逼迫自己决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一抹脆弱。

不值得。

一点也不值得。

她冷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正握着他的手,一滴滴晶莹滑落在被她咬破的手背上,嘴角僵硬地弯起,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像个泼妇。

没自尊,没骄傲的泼妇。

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做一些令人鄙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