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邪魅首席甜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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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她突然忘记了,自己是该走过去,还是该留在这儿。

磁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她怔愣地抬起眸,却看见了这辆熟悉到印在脑海中的加长林肯车。

黑色的炫酷车型,冷硬的线条,被擦得锃亮的车身。

她猛地站直了身子,想要逃开,她生怕从车身上走下的是那一对刺目的金童玉女。

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脚步还未跑开,她却听见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坐在路边?”

她怔愣地回眸,弯起嘴角,笑着回答:“林司机。”

她看着林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朝她走过来,她的视线落在了车身上,紧闭的车门,紧闭的车窗,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模糊。

“少爷不在,我刚刚把车子开去洗了洗。”林司机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小姐,我送你回别墅吧。”

“恩,谢谢。”

看了看身边四处的黑暗,左小安点了点头,咬咬牙,坐上了车子里。

熟悉的沙发,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

只是,那个人,她还熟悉么?

她哑哑地开口,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要问问林司机,问问他,这几天,少爷是不是和那个徐夏安媛在一起。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苦涩,连篇地涂在了嘴角,沉重地使她发不出声音。

车子,一如既往,平稳地驶在马路上,看着熟悉的路,熟悉的建筑,在眼前划过,她的心,渐渐地提到了嗓子眼。

离得越近,她的心抽得越紧。

仿佛喉咙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拼命地在撕扯着,盐巴一把把撒上,鲜血直流。

捂着,连指缝中,也止不住。

“林司机,你能停一下车吗?”从后座上坐起,左小安敲了敲隔板,沙哑着喉咙,哑哑地开口。

“哦,是,小姐。”林司机很快停了车,打开隔板,却看见小姐的脸有些苍白得可怕,在黑暗的夜色中,更加的泛白,关切地问道,“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

强撑着脑袋的晕眩,左小安咬着下唇,扯起嘴角,摇了摇头,她笑着开口,脸色却异常的苍白:“不用了,林叔,我想在这儿下车。您有事先回去吧。”

她招了招手,掰开车门,走下了车,身子摇晃了一下,还是站稳了身子。

“小姐,别墅就在不远了,我送您去吧,不差这点时间。”

“没关系。我想先去我朋友那儿,你不认识的。”

“哦,那小姐,你有事就打我电话。”

“恩。”

走在黑黑的路上,她的身子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瘦瘦的,更显得有些瘦弱。

蓝白相间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宽大,松松垮垮的,衬得她的身子更加得单薄。

她想不好究竟该往哪里去,明明景兴花园就在前面,她的脚步却沉得如同戴上了千斤顶一般,沉沉的,抬不起来。

低垂着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是没有归属的,如同行尸走肉。

跻着拖鞋的脚趾,敞露在空气中,碰着湿湿的雾气,她抱着双臂,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夜很静,静得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薄弱却清晰。

这个时候,她该不该回来?

她勾起嘴角,留下一番苦涩在嘴角,无尽地蔓延开来。

也许,他根本不希望看到她。

坐在车上的她,一个侧身,却在车座一旁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只唇蜜,矜持高雅的颜色,是她从未有过的化妆品。

她知道他的性格,不喜欢任何女人在他的车上留下任何的东西,化妆品,手机,皮包,任何一样都不可以。

她慌乱中从车上逃下,连拿出的皮包也遗忘在了车子上,她想要退后,想要远离这里,而脚步却一步步顽固地往前移去,坚韧无比。

不管结局如何,她绝不会是临阵脱逃的那一个。

攥紧了空荡荡的手心,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幢奢华恢宏地别墅前,熟悉的棱角,让她的心变得更加的滚烫。

院子里,停靠着他专属的车子,宝蓝色的炫酷车型,流畅的线条,完美无缺的身价。

这便是他的象征,高高在上,无限冷傲。

铁门就在面前,她茫然地趁着月色,走近了,纤细的手指正要抬起,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刹那,松了开来。

房间里的灯,竟然亮了,一楼的客厅,清晰地闪烁着璀璨的水晶灯,光束一抹一抹,烙印在眼前。

清晰地映衬着一抹邪魅的身影,正坐在那张她熟悉的布艺沙发上,她看着他抬眸,浅笑,凉薄的唇,本应习惯性地绷紧,这一刻,却丝毫不避讳,宠溺地弯起。

那抹张扬的笑,是她陌生的。

“你是谁?”一声温柔的嗓音,突然在她面前响起,左小安错愕地抬眸,对上一双娴静儒雅的眼眸,顿时失了呼吸。

隔着一道铁门,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这张面孔,左小安怎么会不认识。

徐夏安媛,这张姣好的面容,她在杂志封面上,看过一千遍,一万遍。

熟悉到她连张口的力气都忘了。

“我是……”她是什么,她该怎么说。是这里曾经的养女,还是曾经寄居过的一个陌生旅客。

铁门被扣地打开来,里面的那抹身影拎着两只装满了的垃圾袋,走了出来,朝她看了看,笑着将垃圾扔在了一旁:“你认识野?”

野。

野?

左小安错愕地瞪大了双眸,思绪里回想起了他那晚说过的话。

以后叫我野。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叫他野,但却知道,这个名字一定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宝贵得紧。

连心里都渗满了甜蜜。

她紧了紧身上松垮的病服,想要走开,指尖触碰的冰凉,让她的心狠狠地揪紧。

脚步有些趔趄,却依旧坚实。

她正焦急地转身,才走了一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宠溺低沉的嗓音,熟悉的磁性让她的心猛地抽紧:“安,你在和谁说话呢?”

“那位小姐,她刚刚正站在我们家门口,我就问了问。”

左小安紧抿着干裂的嘴角,将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攥紧,跻着夹脚拖,脚趾明明冰凉到僵硬,她仍旧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

不要让他看见。

她拼命地在黑暗中行走,慌乱的脚步在蹒跚的石子沙砾中间游走,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用力的呼吸,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

还有一步。

就可以走到小区外。

安,你在和谁说话呢?

他的嗓音无限次地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的心抽得更紧,安,安,安。

好累。

啪嗒一声。

她没有看见拦在路中间的大石头,脚步僵硬地撞了上去,她能够感觉到脚趾甲传来一阵冷硬的疼痛,尖锐无比。

身子不自觉弯曲,蜷缩成一团。

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杂草。

好冷,好冷。

她想要扒着地,站起来,却蓦地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一把打横抱起,她错愕地抬眸,对上了那双幽蓝的深邃凤眸。

没有人的记忆是可以在一瞬间抹去的。

尤其,是深邃到了骨子里。

她想忘,想要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

很明显。

周遭,不让她得逞。

直面,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叩叩叩。

敲门声戛然而起,从单薄的粉色门板外,清晰地渗透到里面。

“小安,我是安媛,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简单的点心。”

温柔的嗓音,清澈,在黯黑的夜色里,重重地敲击着。

缩在被窝里的纤细身影,费劲地从羽被下钻了出来,纤细的藕臂拨开软软的被褥,翻身下床,脚步虚无,仿佛踩在了碎碎的棉花上,软弱无力。

全身上下,连骨头都碎了。

她真的不想开门,非常,非常不想。

妒忌也好,心碎也罢,她想要在自己的小范围里,汲取着微不足道的温暖,即使冷暖无常,也不关任何人的事。

但。

被他冷漠地抱回别墅里,她好像就做出了一步很错误很错误的决定。

她不该妥协,不该在他轻声地几句询问中,就低了下来。

“放我下来。”当她莫名其妙被他抱进了怀里,她紧紧地扒着他的衬衫袖子,扑腾着,要逃脱他的怀抱。

他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她,不容她再多言半分,直接迈着大步走上了别墅的三楼,将她抱进了她的房间,便走了出去。

冷漠的背影,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整整半个小时。

她一个人坐在这间熟悉到她陌生的房间里,冰凉的地板刺得她的脚底生疼,她才反应了过来,踩着麻痹的双脚,一步步爬上了床。

床上没有一粒灰尘,干净的摆设证明这间房间一直保持着打扫,这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一抹温馨。

假如没有这样的温馨,她也许真的会狠狠地碎掉。

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对他突如其来的离开,对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间只属于他和她的别墅里的女人,对电视屏幕上刺啦啦播放的订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