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舜安颜府上第一个迎上来抱住我的是八哥,随即就被三哥拉过去上下打量了,五哥和七哥九哥也盯着我瞧,我主动转个圈给他们看,以比表示我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平平安安回来了。”调皮地笑着,心里的恐惧与不安都在看到舜安颜那一刻释怀了,估计他们也吓了一跳,做个鬼脸给他们放松一下心情。
四哥折扇在我脑袋上一敲,“没个正行,害我们几个担心了一晚上还有脸嬉皮笑脸!这么大了做事也没个分寸!”一副死板严谨的模样让连连摇头,这绝对不是我昨晚上梦见的四哥,悄悄躲到八哥身后,拉着他的袖子求救。
“四哥,她也吓得不轻,就暂时没责怪她了。”八哥难得敢这么跟哥哥们这样说话,从小因为母妃身份地位,在兄弟姐妹面前他已经学会了隐忍谦让,这样为我说话我自然很是感激。
“老四,知道你急了一整夜火气大,但是这次还真不能怪昕儿,要我说都是舜安颜这小子不负责任,要不是你将功补过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三哥一向最公正,我连连点头,转身就躲到三哥身边去了。
五哥和九哥看我躲来躲去忍不住笑我,“看你平时嚣张的,原来也是做做模样,关键时候也就是只胆小的兔子,我们就不要闹她了,休息一下还要进宫去见皇阿玛呢。”
“皇阿玛?”我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完了完了,这次一定要没收我的令牌了,搞不好又要被训一顿,我不要回宫了,就当没找到我。”
几个哥哥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了,都笑成这样?”
舜安颜上前来给我解释,“我们没有告诉皇上你不见的消息,本打算通报的,但四阿哥说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回来之后必定免不了受罪,所以让人进宫去传话,说你在四阿哥府上留宿一晚,所以待会回宫别说漏嘴就是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昕儿谢过各位哥哥,害得各位哥哥劳苦担心了一夜。”我给各位哥哥还有舜安颜欠身行礼道谢,他们几个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让我倒是有些尴尬,从前我是有多不懂礼数啊?
“自家兄妹这些虚礼就算了,别像老四那么食古不化,这里毕竟是舜安颜府上,虽说早晚也是你家,可还没出阁留久了也让人说闲话,你八哥家就在附近,去他那里修整一下,晚膳前让你四哥送你回宫去。”
听三哥的口气真是要把我嫁到这佟府来了,我也懒得再辩解,只拉着八哥的胳膊,“我困得不行了,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听说你府里的厨子是江南请的,我先去睡一会醒来就可以尝尝厨子的手艺怎么样了。”
八哥点头要带我走,我看看四周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舜安颜,四喜呢?”原来少了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
“那个丫头?我让小路子带着她去后院了先住下了,现在要带她过来?我原本说待会送去八阿哥府呢。”
“那就过会再送她去吧。”心中有个打算,等睡好了吃饱了再说。
四哥在八哥门口等我,四喜一直追着我出来,我让八哥帮我拦住了她,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心里的不舍哪里会比她少,但是总不能将她变成第二个瑾姑姑,四喜哭着要跟我回宫去,我装作没听见,随着四哥上了马车。
“到了岁数自然会被放出宫去,怎么突然给自己找个事?”四哥没有责怪我,倒是有几分担心。
我不争气掉起了眼泪,“四喜去年就到了出宫的年龄,可是额娘总说她伺候我这么些年换了人怕我不习惯所以留下了她,回去好好与皇祖母说也不会怪我,四哥不用为我担心。”
四哥丢给我他的手帕,我却只拿自己的袖子使劲地抹了抹,他也不知为什么轻笑着摇摇头,随后问我,“怎么突然想起了放她出去?”
“昨天我们一起去的福兴寺,她跪在菩萨面前有那么多话要说一定是动了心了,可跟着我就只能学着瑾姑姑做个带发修行的尼姑,何苦害了一个又一个,我也不值得那么多人的一辈子,我让八哥帮着把她嫁出去,四喜终须有个人陪她走以后的路。”
“你也当起了媒婆,老八也愿意陪着你胡闹,你们倒是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他送我的匕首好看,他家厨子做的菜好吃。”迷迷糊糊有些困,我靠着四哥的肩膀想着再睡一会,脖子后面还是会疼,手上脚上的绑痕还没有消退,安全了却突然认床睡不好,四哥拉过我的手,拉上些袖子,手腕处感觉一丝清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手上的伤的,涂药的动作不像四喜她们那样倾柔,偶尔有种刺痛的感觉,人也清醒了些。
“四哥,昨晚他们带我去艳红楼的路上我见到你了,你怎么没认出我呢?”
“隔着马车,我怎么知道那里面是你。”
我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怎么知道我在马车里?那时候就知道我在哪里?”
他拉过我让我重新靠着他的肩膀,“累了就靠着歇会,原先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就放心些了。”
“怎么知道的?我都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呢。”
“这是个秘密,告诉你了以后你要诚心逃跑我还怎么找你回来?”
他说了这是秘密,我便没有继续问,也没有问他既然找到我了为何没有找我回来,他和艳红楼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脑袋沉沉的,靠着他安心这样睡去,这样的日子能偷得几日算几日。
“在那福兴寺里就什么也没求?”
我装着睡着了没去回答他的问题,那看过了寺里所有的菩萨,我为身边每个人都求了好姻缘,好不容易找个人少的地方想说说自己的心思就被抓了,我也没法子与命运抵抗。
他也不再言语,随手取过车里的书默看起来,我能闻到淡淡的墨香,也真正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