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鸢飞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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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改了一章,之前揭示身份的删掉了,换个方式揭示……小剧透,安昕妈妈死了还有亲爹……嘿嘿)

去往苏州,我与皇阿玛一起坐马车,皇祖母带着一行女眷坐船走,王娉婷大打亲情牌说是想念自己在苏州的父母了,本想着与我一起走却被皇祖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拉走了。安乐说不忍心我在一大堆男人中间没个说话的人就义无反顾地随我走了。

在骑了一整天马之后看着安乐趴在床上喊着全身酸疼的时候,我怀疑她是极后悔没有随着皇祖母一起坐船的。

“皇阿玛真是的,说是微服私访,我以为是骑着马随便走走逛逛呢,怎么赶得这么急,五姐,你都不累吗?这男装穿得也真别扭。”

我过去给她按了几下,这些年给皇祖母按摩的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安乐这丫头一脸享受的模样,“谁让你不随着皇祖母坐船走,要不老老实实坐马车也行,我要骑马你也非跟着骑马,这不是自找的苦受嘛。”

“五姐,你按得真舒服,等会我也给你按按……”还说着话呢,安乐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我到不计较她是不是能想来给我按摩,只是这舒展的四肢怎么也找不到可以让我睡觉的地方。

瑾来给我送汤药,我让她轻声点,端着汤药去了屋外,我喝着苦涩的药瑾一脸担忧,“格格风寒还没好,又奔波劳累了一天,六公主都有些扛不住了,要不要与皇上说放慢行程?”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瑾,你总是过分操心。”

“格格,你连着两日没有好好睡了,今晚睡我们房间嘛,我与清儿凑活着打地铺就行了。”这两****躺在床上就是怎么也不能入睡,可一直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这也能让瑾知道,我实在是佩服她的观察入微。

“你们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十三走了过来,手放在背后定是藏了什么,瞧我眼尖主动拿到我面前,“他们要喝,就差遣我去拿。”

我拿过酒壶,闻了闻还真是好酒,肚子里的酒虫好像开始呼唤我了,“十三,你再去拿一瓶,这个就先归我了。”

十三要表示抗议,我瞪着他,“皇阿玛刚睡下,你想把他吵醒?”威胁果然很有用,十三乖乖回去拿酒了,我与瑾说,“我去阿巴那里喝一杯,你与清儿莫要管我了,说不定我抱着阿巴就睡了。”瑾想着劝我什么,我一个撒娇的眼神她只好投降了,提着酒壶我去找我的阿巴了。

我两日没有睡好瑾估计是陪了我两晚,我一日随着皇阿玛狂奔就累了阿巴,心里明白不该让他们受累,可我一向秉着有福我先享有苦一并吃的原则所以往往都在胡作非为之后才后悔懊恼。

“阿巴,你累了吧?”我摸摸阿巴的脑袋,替她顺顺毛她迎着我的手发出“娇嗔”声,我喝了几口酒她往我的酒壶蹭我就明白她估计也馋了,给她喂了几口,她舔着我的手心逗得我直乐。她跪了下来让我靠在她身上,我倚着她的肚子继续喝着小酒。

今晚上的星星可真多,月亮只有那么弯弯一笔,“阿巴,你会想念草原吗?从前的你不用被这么拴着,从前巴尔特一定带你去看过很多美丽的地方,可如今,连我也很少在你身边了,你也会寂寞的吧?”

阿巴拿她的脑袋使劲蹭我,我慢慢似乎有了睡意,这些日子,我不敢睡,害怕自己再陷阱那个梦里去,既然狠心要走出来了,既然说要坚定地忘记了,我怎么还能轻易沉沦,我就将是舜安颜的妻子了。

“香主,属下已经查过了,他们走的是水路,但是好像康熙没有在船上,下一站是苏州。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但是水性好的弟兄不多,是不是咱们把地点定在上岸以后?”

哪里来的声音?难道我又在回忆《鹿鼎记》?怎么还有香主,我探出脑袋望望,不远处,两个男人的背影,一个明显高大挺拔是个老大,另一个瘦干瘦干的应该是刚才说话的人。

“什么人!”那个高大挺拔的看来真是个武林高手啊,我动动脖子他也感觉得到?后来才知道不是他太厉害,而是我太不隐蔽了,我的脖子上凉凉的架着一把刀,小心翼翼回过头看到一个长得和茅十八有点相似的人真凶神恶煞地望着我,“说,你是什么人?”

我按照他的吩咐慢慢站起来走向他的老大,他的老大带着面具黑灯瞎火的还真是吓人,阿巴在马圈里已经安奈不住了,不停地提着蹄子嘶叫着,那个瘦干似乎怕阿巴惊动了别人提起剑要对阿巴做什么。

我一个转身避开茅十八的刀,张开双臂挡在阿巴面前,“不许伤害我的马!”我想那一刻我的眼神应该与他的剑一般犀利,我趁着他们怔住了转头朝阿巴喊,“阿巴,不要闹腾了,我没事的!”

阿巴果然安静了许多,我也在想要不要喊人或喊救命,可是害怕刚喊完他们的刀也就落下来了,瘦干和茅十八都看着我发呆,那个面具老大突然发话了,“我们回房间,能让畜生如此相待的必定不是什么坏人,姑娘,方才你就当梦一场吧。”

茅十八收了刀,瘦干也收了剑,他们类似警告似地瞪了我一眼,我自然反应就瞪了回去,但是也自然反应地后悔了,幸好我的眼睛没有那么大他们眼神估计也不好使,没与我计较就先走了。

面具男看着我没有要走的意思,“姑娘多大了?”

“我爹和你差不多大了,我们不合适的!”天知道我怎么就奔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护住脖子,他只是哈哈大笑。

“小姐,小姐……”是瑾的声音,在外她都喊我小姐,估计是担心我来寻我了,我对面具说:“你快走吧,我家里人来找了。”

进来的时候那个面具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背景总觉得太过凄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瑾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什么人来过?看着背影有几分熟悉呢。”

“不过是我们一样留宿的,喂个马连与我招呼都没打过,瑾看着也觉得熟悉?”

“格格又取笑奴婢了,”瑾将被子放到我手上,“知道是劝不回去你了,明早万岁爷起身之前回房间梳理就行了。”

我老实点点脑袋,客栈里却突然传出了箫声,低迷婉转,悲得很,我对乐器不熟能听的出是箫还是因为安乐也擅长,耳朵都自然反应了。瑾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凄凄惨惨的曲子,脸上表情都没了似乎陷进去了。

“瑾,你喜欢?”

“只是年少在家时常听,如今听着有几分熟悉罢了。”

“瞧你一副陶醉往事的模样,是不是年少时的心上人吹给你听的?瑾,与我说说。”难得听到瑾这么主动讲自己的往事,我自然很兴奋,酒意全消了。

瑾纠结了一会被我拉着靠在了阿巴的身边,我依着她,她略带回忆地开口,“倒不算是心上人,只不过那时候觉得那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在树下吹箫的模样很特别,那时候常常爬上自己的房顶去瞧他练剑吹箫,那个人很正直,有一回我瞧他救过误闯了他家的灾民,算是个好心肠的人。”

原来瑾以前比我还要淘气,还爬过墙,我等着她继续说,却没了下文,“后来因为进宫就没遇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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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一带风景美得很,皇阿玛早上得了一个折子心情甚好,便让几位哥哥与大臣先行一步,身边只留了四哥和十三弟还有些护卫,说是要带我和安乐好好赏赏民风。

“昕儿和安乐都是头一遭下江南,可觉得新鲜?”

安乐玩弄着手帕左右瞧瞧,“这江南什么都是棉花做的,到哪都是股软绵绵的劲,我觉得五姐像是这里的人儿,不适合我这野蛮的性子。”

“昕丫头今个怎么没声了,朕可听说你是吵着闹着求太后一定让你随驾的,可近日来越发的沉默了。”

瑾搀扶着我,挑了一条乡间道道走,耳朵里能听得见锣鼓声欢庆,我竟一时间入了神忘了回皇阿玛的话,十三弟快步到我跟前,“五姐这是想什么心思呢,才与舜安颜分开半日难不成就思念上了?”

“小小年纪就会胡乱嚼舌根,我看你就缺个管教的。”我瞪了十三一眼,却发现皇阿玛正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皇阿玛,这江南我是思思念念了许久,来时自然是兴奋的,可近日来却越发的思念紫禁城了,江南再美终不是自个的家。”

“朕瞧着你不是想家,是想御膳房了吧?”皇阿玛这一声打趣引得众人都笑开了,奴才们不敢张狂都使劲憋着。

“瞧着前面村子热闹,瑾,随我瞧瞧去!”我一个气急迈开步子就走,瑾匆匆追上来,后面的笑声更大了。

瑾打听了才知道今个村子里来了戏班子,所以家家户户都出来看大戏所以这般热闹。

“前面人杂,老爷说不进村,还是回去吧。”四哥大概是领了皇上的吩咐过来唤我回去了。

“瞧着这么热闹我们上前去看一眼,就一眼。”

四哥远远打量了一眼便答应了,他与瑾左右护着我,我心里一阵暖意。

“不用再往前了,就远远瞧个热闹,看个粉墨。”

“什么都觉得好奇却有什么都不进心,你这性子还真适合这江南的随性,若日后得闲了就常来江南走走也好,但不许学了穷酸文人的悲春伤秋之气。”

“得了闲就会教训我,不知道今日演得是什么戏文。”

瑾会意了便上前帮我去打听,我瞧着瑾的神色不好,只听她回来回话时话语颤抖,“回公子小姐,是包公断案。”

“瑾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听着包公怎么脸色都白了,怕不是陈世美那段吧?”四哥难得与瑾说这样亲密的话,我倒几分意外,便也附和着问是段什么大案。

“狸猫换太子。”

瑾的声音像是一锤子钉上我的心眼去的,我瞧着瑾脸色不佳身畔还有四哥在,只好稍稍稳了心性,转身去耷拉四哥的衣袖,“连日赶路有些累了,这戏不看也罢,早早回去吧。”

四哥没出声只是稍稍点头,瑾过来搀扶我,我能感觉她的身子还有微微的颤抖,十几年未见她如此惊慌了。

那一晚回去我怎么也睡不着,去了瑾的房间却在门口隐隐听到哭声,那种压抑着却还是渗出来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