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依旧是摇摇头,思绪很乱。
她无法想象贺爵年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她也不是无知的纯情少女,一心幻想着白马王子的宠爱和无忧的贵族生活,她佷清楚没是有几个人能像爸爸那样靠拼搏和实力一步步走上来的,像贺爵年这样在黑帮之中拼杀上位的,睡得身上不是背负着十几条乃至更多的人命。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贺爵年从前的一切,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了,但是如果贺爵年回到了这里还这么做的话,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本来,他搞大型物流,船舶货运,这都是正常的买卖,遥远也从不过问,从不怀疑,可是司霆堃现在提到的这件事情……让遥远的心无端揪了起来。
许久,她才抬头,视线有一瞬迷离。她只能选择……
“我相信贺爵年。他不会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遥远的话,让司霆堃心底一寒,儒雅的五官蒙了一层雾气一般。
信任吗?如果遥远能把这份信任分给他一点,那该多好?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遥远视线随意的看了下马路对面灯红酒绿
的夜总会。
“倾国倾城?”她诧异的开口,这不是于万年开的夜总会吗?司霆堃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司霆堃别过脸去,遥远的话总是伤到他心底最深的地方,每一次都如此,他也为了这些话,一次又一次的放低自己的底线,渐渐地,在她面前,他似乎已经没有底线了。
正在这时,金碧辉煌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长流豪华轿车稳稳地驶在门口,门口穿着暴露的迎宾小姐,以及门童,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纷纷挂上千娇百媚的笑容,眼神充满期待的看向里面。
先是走出来八名身材健硕目光锐利的黑衣保镖,再往后并排走出来四个人,贺爵年跟于万年一左一右,中间是两个红光满面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在最后的是遥上跟七八个保镖。
司霆堃知道这一幕让遥远看到很残忍,但他既然已经开头了,就要走下去,如果遥远会痛,他就陪她痛。
“中间那两个人就是我今晚宴请的人,这次帆船赛q市的班底也说得不算,是中央直接派人插手,那两个就是b市来的人,但是酷酷现在出事了,他们竟然跟贺爵年在一起,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这么巧合的跟他无关吗?”
司霆堃说完,眼神冷冷的看着贺爵年。
贺爵年跟那些人走出来,紧跟着身后跟上来数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其中一个更是攀上了贺爵年的胳膊,一共来了三辆轿车,那两个人一辆车先走,各自带了两个女人上车,然后是于万年,也是左拥右抱的,最后是贺爵年跟路遥上,各自身边都是一个清凉装扮的美女。
遥远看着贺爵年上了车子,那清凉装扮的美女也紧跟着上了车,车子开动了……
车窗玻璃很暗,她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是清楚的看到了,贺爵年上车之前搂着那个女的腰肢,女人娇媚的笑着,胸部几乎贴到贺爵年胸膛了。
遥远眼神倏忽,暗了下来。
遥远看着豪华的轿车驶出自己的视线,眼底,湿润一片。
她知道男人的逢场作戏,知道他们谈一场生意都是左拥右抱的,可是她一直觉得贺爵年是个例外,如今看到他也这样……她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也不能接受。
她低垂的视线,眼底划过丝丝血痕。
司霆堃皱着眉头,他是没料到贺爵年竟然会这么做,他本意是让遥远看到贺爵年的阴狠,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好让遥远早点死心。
遥远怔怔的看着汽车驶出自己的视线,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贺爵年会这样,可这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有什么不能相信?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犹豫着,拨过去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遥远的心随着嘟嘟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她听着那嘟嘟的声音,却是想要立刻挂断了电话。
“喂,遥远?”电话终于接通了,是贺爵年那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却多了一分沙哑低沉在其中,像是欲火燃烧时候的感觉,遥远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你在哪里?”她问着,声音很小。电话那边很安静,可遥远却在想象有一个娇媚的女人依靠在他的身上,千娇百媚的缠绵景象。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然后是贺爵年有一丝迟疑的声音,“……我跟遥上在酒店谈生意,今晚可能不回去了,对不起遥远,今晚不能跟你烛光晚餐了。”
遥远的心随着贺爵年的话,瞬间跌在谷底。她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内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你在酒店吗?那你今晚都不回来了?”遥远的心中哽了一根刺,扎在那里,又痛又难受。
电话那头的贺爵年再次犹豫了一下,“……是,我今晚不回去了,可能要在酒店过夜了,你……”
“好了,我没事了,我在医院跟清白一起陪着爸爸,我挂了。”
遥远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匆匆挂上了电话,小手无力的松开,手机落在脚下的灰色羊毛地毯上,她双手插入发间,垂下脑袋,没有目标的看着脚下的手机,手机的屏保还亮着灯。
屏保的照片是她跟贺爵年相拥在一起照的,是哥哥给拍的,他们笑得很幸福,她笑容甜甜的,简单纯净,而他的,带着深深的满足,笑容若水般轻柔细腻。
屏保的灯忽闪了一下,灭了,车子也跟着发动了。
司霆堃一言不发的开车,现在这个情况,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先让遥远自己安静一下。
他漫无目的的在快速路上绕着,眼神则是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遥远,她一直保持着先前的那个动作,一言不发……
突然,司霆堃听到她微微的吸气声,他眼神一暗,将车子停在路边。抬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却看到有一滴泪从遥远面颊流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心,瞬间被击中,最柔软的一面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乖……别这样,不哭……你这样哭的话,岂不是让我过去跟他拼命?”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司霆堃轻声安慰着遥远,却发现自己此刻的词语是如此苍白,反反复复的就那么几句话。
遥远低下头,逃避他咄咄灼热的目光,她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窗外橘色的灯光柔柔的打在她的脸上,明暗不定,将她精致的五官映衬的好像暗夜中最为纯洁无辜的精灵,蹁跹灵动之中,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眼角泪痕未干,司霆堃想也没想,抬手就给她擦拭泪痕。宽厚有力的手掌碰触在她细腻柔和的肌肤上,他的心跟着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是个误会呢?”遥远像是在问司霆堃,又像是自言自语。眼神空空的,却又很安静。
司霆堃身子重重的摔在椅背上,他这不是自找的吗?没事为什么要带她去倾城倾国求证什么?虐了她,最不好受的不还是他吗?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去。”司霆堃咬咬牙,发动了车子,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让遥远跟贺爵年之间来个彻底的了断。
司霆堃再次发动了车子,顺便拨通了徐辉的电话,“他们去哪里了?”司霆堃的声音冷得刺骨,电话那头的徐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总裁,他们去了希尔顿,开了两间房,现在还在里面呢。”徐辉说完,司霆堃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好你个贺爵年,你真是背着遥远这样??竟然还骗她!司霆堃气炸了,他一想到一会遥远看到贺爵年从希尔顿里面走出来,再搂着一个女人的场景,他就恨得牙痒痒,他不在乎贺爵年怎么样?但是他这样伤到遥远了!
遥远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吧,我能接受。”
司霆堃将车子开的飞快,极力掩饰自己矛盾复杂的心。
“希尔顿,开房了,还有你哥哥”。他说的很简单,但是谁都能听出来。
遥远身子一颤,大大的眼睛微眯起,一言不发的将头转到了窗外。心底,已是黯然神伤。
她不懂,自己要去验证什么?对于贺爵年……是她最初最美的初恋,她曾经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就因为她的婉拒和羞怯,他就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吗?
这不该是她认识的贺爵年……不该……
她一会有承受的力气去面对一切吗?
正在这时,司霆堃将车子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他的手盖在遥远手上,想给她安慰,却见她快速的抽出自己的手。
有服务生过来给他们拉开车门,司霆堃先下车,不等他绕到另一边,遥远已经自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