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她会亲口喊出,她还爱着他……如果他现在没事的话,她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可以原谅。
见到遥远哭了,贺爵年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替她擦拭着眼泪,心疼她落下的每一滴泪。
“遥远,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惹得你掉眼泪,都是我不好……”贺爵年一遍遍的自责着,他很害怕,他跟遥远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正在此刻,病房的门急切的被推开,刚刚出去接电话的路遥上快步走了进来。
他脸色煞白,定定的看着遥远,“有人从昨晚开始暗中收购路氏,现在家里乱成一团了!”
遥远跟遥上飞快赶回遥墅,正在英国度假的父母已经坐专机往回赶,至少还有十个小时才能回来。贺爵年本来非要跟遥远他们一起回来的,最后还是遥远生气的吼了他几句,贺爵年不想遥远生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了医院。
遥墅里,最近一直躲着的路遥近也灰溜溜的回家了。电视新闻他也看了,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不知死活的敢收购路氏餐饮,不知道路氏背后的靠山的是天堃财团吗?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路遥近回家后,遥远跟遥上都当他是透明的,没人理他。他自己一个人甚是无趣,总想着找机会跟二人认个错,说上几句话。
可是遥远跟遥上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路氏危在旦夕,他们根本没时间想太多。
时间就这么滴滴答答的过了九个小时,期间,遥上的电话就没断过,一直是不停地响,股东们联系不上在飞机上的路大夫妇,都把电话打到遥上这里了。
遥上忙得焦头烂额的,偏偏还有记者打过来说要采访他。遥上当下就把那个记者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力扣上电话,将电话扔在沙发上。
只是,刚刚挂上的电话再次火急火燎的响起来,路遥上稳了稳神情,深呼吸一口,接起了电话。
“喂!”路遥上沉稳的开口,这个时候,他是路家的长子绝对不能乱!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前,他必须稳住大局!
电话那头是一个冷漠且公事公办的声音。
“路遥上先生吗?”
“我是。”遥上低声应着,突然紧张起来,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您父母和姐姐乘坐的私家飞机刚刚在渤海上空出了故障,飞机坠入大海,您母亲和姐姐现在失踪了,生还希望不大!您父亲被巡逻船救了上来,已经送往中心私家医院急救!”
啪的一声,遥上电话跌在地上,他堂堂七尺男儿,铮铮之躯,却在此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遥远去扶他,可是自己都没有力气了,她跟遥上一起跌坐在地上。
电话里面说的什么,她也听到了。
兄妹二人依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完全被刚才的电话震惊当场。
飞机出事了?妈妈跟姐姐失踪了?爸爸正在抢救?
不会的……不会的……妈,爸……你们不能有事啊……
“爸爸!”遥远喊着,捂着脸失声痛哭,她突然尖叫着跳了起来,朝门口飞奔出去。
路遥上反应过来,一摸脸,脸上全是冰凉的泪水,他踉踉跄跄的追着遥远出去。路遥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捡起地上的手机,看电话还没挂断,不觉奇怪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记者还是哪个股东啊?”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继而冷声道,“我是海事局的,路大夫妇的飞机坠入海中,两人失踪,一人重伤……”
“什么?爸!”
路遥近凄厉的喊了一声,三魂全都吓没了。他扔了电话,两条腿不听使唤的往外跑去。
遥远满脸泪痕的跑出遥墅,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凄厉的摁着喇叭,她视而不见,疯了一般的冲过来马路。
吱嘎一声,加长房车紧急刹车,轮胎在地面剧烈摩擦着,往前滑行了十几米的距离。
车门打开,一身米色休闲装的司霆堃沉着脸走下车,快走几步抓住了跑过身边的遥远。
“路遥远!你疯了!”
他想说,就算是贺爵年住院了,她也用不着这么担心的冲过去啊!该死!
遥远此时脸上全是泪,她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司霆堃,即使飞快的擦去眼泪,新的眼泪又涌上来了,怎么擦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她一双小手茫然抓着,想呼喊,最后却只化作低低的哭泣。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你是心疼贺爵年吗?为了他哭吗?”司霆堃低吼着,将遥远往车上拖着,他要带她回家,他不许她以后再离开他身边一步!
可恶!她想气死他吗?
“我不走……出事了……不走,我要去医院……”遥远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可一双小手却是死死地把着车门,坚决不上车。
泪水在她脸上糊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那泪湿的小脸,原本的五官是什么样子。
“你给我起来!再给我说一遍你不走!给我回家!”司霆堃压抑着火气,抬手去掰开遥远的小手,奈何此刻的她力气大得吓人,像是受到了莫名的刺激,就是死死把着,不松开。
“我要去医院……我不回家!”遥远喊着,她怕极了,就是说不出是飞机出事了,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也许是她听错了,也许是海事局搞错了,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好久不见了,为何一见面就是生离死别呢?
无论是谁,此生能接受生离,却无法接受死别!
在的时候你不会在意,哪怕是伤害,心痛的只是一个深度,可是当那人彻底的不在你生命中了,他会连同你的心一起带走的!
不要……爸爸妈妈不要有事!遥远心底哭喊着,渐渐没了力气,她任由司霆堃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这时候,路遥上也冲过了马路。
司霆堃几乎就要将遥远塞进车里面了,遥远看到远远跑过来的哥哥,尖叫一声推开了司霆堃就要冲过去。
“站住!你疯了是不是?!你敢往前走一步试试!”司霆堃拽着遥远的胳膊,他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他一直忍着,不想在这里对遥远动粗,但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的底线!
他已经忙的天翻地覆了,他为了保住路家电话都顾不上接,他已经投入了无数的资金。他已经很大度的给了她跟贺爵年二十四个小时,为何她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要去医院,见贺爵年吗?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
“司霆堃!你放开遥远!”路遥上也是红了眼,别墅对面的马路上,清白已经开着车下来了,正准备带他们去医院,眼见司霆堃跟遥远纠缠在一起,清白也急匆匆的冲下车来。
遥远大力地推开司霆堃,她此刻的力气大的吓人,竟是将司霆堃身体撞在了车门上。
司霆堃捂着撞痛的肋骨,扯过遥远的衣领就往车里面塞。
“跟我回家!再敢提半个字去医院,你给我等着!”司霆堃咬牙切齿,路遥上冲上来,被他的保镖拦在了外面。
“我不回家!不回家!我要去医院,爸爸……”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遥远那句爸爸还在医院等着我还没说完,司霆堃的巴掌已经甩在了遥远脸上。
巴掌落下,他就后悔了,打在她的脸上,比刺在他心里面,还要痛!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气急了……
遥远脸侧过去,捂着面颊。泪水却在此刻狠狠地止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深深地看着司霆堃,眼中有冷嘲,有不屑,更多的则是恨。
“遥远……”司霆堃喃喃的开口,第一次,尝到了无措的滋味。
他一直是高高在上,一直是万物的裁决者,他游走黑白两道,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第一次,在动手之后,后悔的无法面对刚刚那一幕。
“司霆堃!路伯伯的飞机坠入海中出事了,阿姨跟姐姐失踪了,路伯伯现在在医院抢救,我们要去看他啊!你拦着我们做什么?!你这个混蛋!”
清白跳起来,小小的身子越过保镖,拳头捶在司霆堃肩膀上。
路遥上低喝一声,也冲上来要跟司霆堃拼命!
“哥!清白!去开车!我们走!”
倏忽,遥远清冷孤勇的声音冷然响起。她捂着脸慢慢站起来,小手拿下的时候,面颊上一个五指印清晰刺目。
司霆堃看着,心震慑的同时,忍不住抬手想要去触摸那红肿的面颊。
遥远头一偏,躲过了。
“我们去看爸爸!”遥远避开司霆堃,定定的看着遥上。
“哥!爸爸是因为有人收购路氏才会回来的,你再多派一些人查清楚了究竟是谁暗中收购路氏!如果爸爸妈妈有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遥远一字一顿泣血如歌的说着。她眼中含着泪,含着血红,清冷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坚毅。
“好。遥远,哥哥知道怎么做了,不会让你失望!“路遥上摸一把脸上的泪水,走过来牵着遥远的手,郑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