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爵年说着,拿出那枚戒指,轻轻地套在遥远的无名指上。
“答应我,遥远。让我照顾你。”他说着,眼底有晶莹的亮光闪烁。
遥远微微蜷缩起手指,没有拒绝那枚冰凉的戒指套在手指上。可是心底,却是五味杂陈。她没说话,也没点头,觉得那小小的戒指如此沉重,让她有些抬不起手腕的感觉。
是体内一直存在的无力感侵袭而来,让她不知所措。
四目交织,她避开了,不知为何,她想起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司霆堃的妻子,虽然没有爱,但身份摆在这里,她如何接受贺爵年?可是,贺爵年的深情摆在这里,她如何拒绝?用什么理由?
难道就用她跟司霆堃这段彼此折磨的婚姻继续折磨贺爵年吗?她不想那样。所以她没有拒绝,心情沉重的接受了这枚戒指。
“你起来吧,戒指我收下,至于我们的事情,等着熬过眼前的难关吧……”遥远声音很低,让贺爵年的心忽上忽下的。
贺爵年站起来,抱起了遥远,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
“好,我等你,但是你要知道,我的戒指一旦送出去了,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贺爵年郑重的看着遥远。
遥远半趴在他的身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手无力的捶着他的肩膀,“你先放我下来!别这样……”她越是喊着,贺爵年越是不松手,抱着她在大厅内转圈,似乎是恨不得像全世界宣布,遥远收下了他的戒指。
正午的暖阳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在遥远无名指那枚小小的戒指上,戒指被阳光晕染了七彩的光辉,很炫目,也很刺眼。
看在躲在门口的瑟琳娜眼里,便是数不尽的刺眼。
她几乎咬碎了牙齿,一只手紧紧抓着门把手,几乎要把那把手生生的拽下来,指甲抠在把手上,狠狠地别断了,她也顾不上疼痛,浓妆艳抹的五官早已扭曲变形,额头青筋迸射,什么时候咬破了嘴唇都不知道。
她不会甘心的,亦不会放弃,她在美国追了十年的男人,既然都追回国了,她岂会放手!
路遥远想跟她抢男人!门都没有!她一个结过婚,还濒临家族破产的已婚女人,她有的是办法将她的过往挖掘出来,血淋淋的晒在媒体面前,看她有什么勇气继续跟贺爵年在一起!
不让她好过的话,她就亲眼看着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总之,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不会放手!
下午两点的时候,贺爵年开车跟遥远去了桃园那里。遥远惦记着上次穿了那户人家一件毛衣,还打了人家的电话,砸了人家的玻璃,一直没去赔偿和感谢,她想亲自去看看。
再就是,她还记得那个叫凌楚楚的女警。她跟贺爵年的同学。
到了桃园,遥远跟贺爵年一前一后进了那家烟酒杂货的小店。玻璃已经换成新的了,因为是七月份了,孩子都放假了,那一家三口都齐整整的小卖部里面点货。
看到遥远来了,一家子的人一愣,旋即将信将疑的互相看了一眼。
“哟!这是那天那个受伤的小姑娘吗?这一打扮起来真的是……”中年妇女擦擦手,啧啧的摇着头,由衷的说着。
遥远走过去,很认真的开口说谢谢。
“大姐,那天多亏了你的毛衣还有水,谢谢你,还有,这个是我赔给你的玻璃钱和毛衣钱。”遥远说着掏出一叠钱来,也不知道给多少,这一万是她跟贺爵年路上商量的,只想表表心意,没有别的意思。
“哎!别别,我们可不能收钱啊,姑娘,你也是受害的人不是吗?再说了,玻璃钱早就有人给了,还给了两份呢,我不要都不行。”中年的庄稼汉子露出朴实的笑容,连连摆手。
“怎么是两份呢?”贺爵年不解,奇怪的看着他。
“你是这位姑娘的哥哥吧!一份是楚楚警察给的,还有一份是她家男人给的,给了一百万呢,吓死我们了,我们哪敢要,现在还放在派出所里面,等着楚楚帮我们还回去呢。”庄稼汉子急忙解释着。
却丝毫没注意到贺爵年难看的脸色。哥哥?男人??
“姑娘,进来坐吧,喝口水,玻璃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楚楚给我们换上了新的玻璃,她说你们认识,这丫头可热心了,人也实诚,我们都很喜欢她呢。”庄稼汉子一边照顾遥远,一边吩咐自己老婆去冲水。
遥远回过神来,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贺爵年,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想去看看楚楚。
“大哥,你不用忙了,我们还要出去,这钱啊,你们就收着吧,我还打了你们的电话呢。”遥远把钱放下,拉上贺爵年转身就要走。
一家三口登时急了。小孩子心无城府的跳出来叫着,“姐姐,你就打了我们两个电话,一共四分钟,八毛钱,你给一块我还要找你两毛呢,这么多钱,我们家可找不开。”
孩子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庄稼汉子局促的搓着手,不碰那钱,别人的钱,他可不能要,还是自己挣的钱用的踏实。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人姑娘是打了两个电话没错,但是110是免费的,就第一个电话收费,也才四毛钱,你这个熊孩子,上学都白上了!”中年女人扯着嗓门教训自己的孩子。
孩子不服气,梗着脖子就要犟嘴。妇女一抬手揪住了孩子的耳朵,孩子哇哇叫起来,庄稼汉子急忙去拉架,遥远跟贺爵年趁此机会,牵着手就跑了出来。
身后响起庄稼汉子的吼声,“哎!你们的钱!”
遥远跟贺爵年则是快速的跳上车,一踩油门,飞快的开出了小村子。
等着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便是村口大道上了,边上便是桃园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门口停着一辆豪车,遥远一看那车牌,心咯噔一下,小脸一白,正要拉着贺爵年走,却见司霆堃跟楚楚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遥远!”楚楚看到遥远,激动地跳起来,大咧咧的冲过来抱住了她。
遥远勉强笑笑,尽量把身子躲在楚楚身后,以此回避司霆堃那如刀似箭的眼神。
贺爵年就势挡在遥远面前,抬手执起遥远的手,让那枚小小的戒指在阳光下分外显然。
司霆堃眼尖的看到,脸色顿时铁青如霜,心底狠狠地被刺了一刀一般。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心弦剧烈颤动挣扎。
楚楚松开遥远,看看身后的司霆堃,再看看抓着遥远手的贺爵年,顿时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来。她也有看新文,遥远在跟司霆堃闹离婚,司霆堃的小三更是设计陷害遥远,而贺爵年因为在美国的生意没有暴露,如今在媒体上,大多数人都说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楚楚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遥远回过神来,不能让楚楚干站着啊,“楚楚,那天麻烦你了,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当女警,不过你小时候的志愿不就是女警吗?”遥远由衷的说着,微微一笑,精致绝美的容颜让楚楚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嘿嘿,遥远你还记得啊!不过,你那时候就是个大美人,现在却是更加的光彩照人了,我在你面前一比较,简直就是个男人婆。”楚楚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其实她长得很清秀,170的身高,110的体重,也是完美的身材比例,只是因为她个性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所以平时都穿着那种粗狂的迷彩服,又喜欢骑着大铁马,所以大家都忽视了她是女人这件事情。
“遥远,当初如果不是路伯伯的包子,让我活下来,我现在就是个小贼,哪能当警察呢?”楚楚说着,有些红了眼眶。路伯伯住了院她也知道的,可是她去了医院好几趟,人家都不让进,那是vip病房,有安保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也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来,每次都留下水果就走了,一次都没看上。
因为给路大送礼品的人太多了,自然遥远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分是楚楚送的。
“楚楚,谢谢你帮我赔的玻璃,我刚刚去看了那家人,才知道你帮我善后。我们进去聊聊吧。”遥远拉着楚楚想进入派出所的大门,因为司霆堃的视线越来越压迫,已经是逼迫的她无所遁形!像座山一样,压得她传不过去来。
“奥,那就到我办公室坐吧,虽然有点乱,但是很舒服。”楚楚回过神来,拉着遥远就往里面走。
遥远擦着司霆堃的身子就要走过去,倏忽,手腕被他狠狠地攥住。
“摘下来!”他低沉的声音裹满威胁冷凝。
遥远轻咬着唇瓣,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看他。她知道司霆堃让她把戒指摘下来。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放手!”遥远甩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的大掌就跟钳子一样,死死地扣住遥远的手,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