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资产阶级实用主义的基石：《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确定方向的态度。这个态度不是去看
最先的事物、原则、范畴和假定是必需的东西，而是去看最后的事物、收获、效果和事实。
真理是有用的，因为它是真的，或者说，它是真的，因为它是有用的。这两句话的意义是一
样的。对我们的思想和信念来说，只要没有什么东西反对它们就可以让它们成立，正好像银
行钞票，只要没谁拒绝接受它们，它们就可以流通。这些很富有哲理的话就是美国实用主义
的创始人詹姆士在其重要的著作《实用主义》中所论述的。
《实用主义》集大成书
詹姆士(1842～1910)是美国实用主义的奠基者。1907年5月，《实用主义》出版。
在詹姆士写作《实用主义》一书时，正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历着以
电和电机的广泛应用的产业革命。产业革命极大推动着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也给资本家集团
带来丰厚的利润，实用主义之所以成为现代西方影响最大的流派，其根本原因在于它最为突
出和集中地体现了资产阶级的贪得无厌、惟利是图的利己主义阶级本性。实用主义翻译成英
语是行为、行动之意。而实用主义者对行为、行动的解释，完全贯彻了资产阶级利己主义世
界观的精神，即只管行动是否能给个人或集团带来某种实际的利益和报酬，而不问这种行动
是否合乎客观实际、合乎原则。也就是只管直接效用、利益，不管是非对错。有用即是真理
，无用即为谬误。此外，实用主义的理论具有科学和民主的外衣，他们声称反对任何盲从和
迷信，而仅仅尊重事实、经验和实验，从而是一种科学的、也是中立的经验主义。在政治中
上，实用主义者也大都装扮成自由、民主的维护者，不赞成、甚至反对露骨的极权主义(包
括法西斯主义)。这样，实用主义不仅可以为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成为一种帝国主义
的哲学，也较易为西方社会中广大中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所接受。詹姆士是西方实用主义
思潮集大成者。《实用主义》一书是其主要代表作。他把哲学史上的诸多流派区分为经验主
义和唯理主义，前者在气质上属于刚性的，后者则属于柔性的，前者重感觉，缺乏宗教信仰
，持多元论的、怀疑的态度；后者则是理智主义的，有宗教信仰的，持一元论的、武断的态
度。按照詹姆士的观点，这两种哲学都有缺点，经验主义不信仰宗教
，理性主义则独断专行、抽象、不能解释现实。詹姆士认为，他提出的“实用主义”哲学可
以满足这两种哲学的要求。
批判传统思想宣扬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一书，由八个部分构成，分别是“当前哲学上的两难”、“实用主义的意
义”、“从实用主义来考虑几个形而上学的问题”、“一与多”、“实用主义与常识”、“
实用主义的真理概念”、“实用主义与人本主义”和“实用主义和宗教”。
詹姆士在《实用主义》中明确指出，传统的形而上学哲学与“无用的”、“抽象的”差不多
是同义词，而哲学界之所以对许多哲学问题争论不休，其重要原因是“一”在作怪，即
哲学家们都以追求“一”、“绝对”和“精神总体”为己任，比如“经院派关于物质实体的
观念，它是人们所不能达到的，它是在外在世界的背后，它比外在世界更深远，更真实。”
所以说，哲学界受到了“黑格尔派和其他相信‘绝对’的哲学家的侵害”。从这个立场出发
，詹姆士把所有反对“绝对”、“本体”、“一”、“物质”等范畴的哲学家都当做实用主
义的先驱或同路人，“贝克莱对于‘物质’的批判绝对是实用主义的”，“对于精神实体这
种观念给以同样实用主义的批评的，先是洛克，后是休谟，从这个意义上说，詹姆士是赞同
哲学史上的经验主义者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的。此外，詹姆上指出，传统形而上学让人从
感情上也很反感。”
总之，实用主义在鄙弃一切字面的解决、无用的问题和形而上学的抽象方面，它与实证主义
是一致的。
詹姆士说，实用主义首先是一种方法。与许多哲学家不同，他对哲学的前程充满希望。他说
，我自己相信哲学，也相信一种新的曙光已经照亮我们这些哲学家的道路，詹姆士认为，哲
学是有用处的，但它的用处体现在它是一种方法。具体说来，实用主义的方法，不是什么特
别的结果，只不过是一种确定方向的态度。
所谓“确定方向的态度”指的是怎样采取行动。实用主义的方法就是行为方法。“原则”、
“范畴”等是指对客观实际认识理论。不去看这些，意味着以为人们的行动不要根据客观实
际，不要有理论、原则等的指导。可见，这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方法。
然而，詹姆士认为，在实用主义方法的指导下，一切矛盾和对立都可消除。换言之，各种对
的理论，持对立立场和观点的人，都可以在实用主义方法下找到共同语言。从这个立场出发
，人们就能使传统形而上学家的争斗变为一团和气，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有名的“走廊理论
”，根据这个理论，“实用主义在我们的各种理论中就像旅馆里的一条走廊”，许多房间的
门都和它通着。在一间房里，你会看见一个人在写无神论著作；在隔壁的一间房里，另外一
个人在跪着祈求信仰与力量；在第三房间里，一个化学家在考察物体的特性；在第四间房里
，有人在思索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体系；在第五间房里，有人在证明形而上学的不可能性，
但是那条走廊却是属于他们大家的，如果他们要找一个进出各人房间的可行的通道的话，那
就非经过那条走廊不可。”
书中指出，既然实用主义是一种方法，是一种工具，那么，作为方法和工具的最后标准就是
观念的价值，因而，真理是观念的“兑现价值”，要是你采用实用主义的方法，就不会把“
上帝”、“物质”、“绝对”、“能”等形而上学概念的词当做追求的终结。由此，《实用
主义》提出自己的真理观。
詹姆士说，真理是个过程，它没有固有的、静止的性质。在真理问题上，他认为，实用
主义
者和传统形而上学家都认为，真理是我们某些观念的一种性质，它意味着观念与实在的“符
合”，而虚假则意味着与“实在”不符合。只是到了实在是我们的观念可与符合的东西是什
么意思的时候，分歧才真正产生了。
詹姆士提出，真理意味着一种有价值的引导作用，它能够“预示”或“表示”更遥远的对象
的意义。
真观念具有预期性，掌握真理本身并不是目的，人类装了一肚子的真理也没有用
处，要想发挥真理的威力就必须使之导向其他重要的满足。
反过来，真理也的确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重要的。
可以说
，有效果、有意义的理论就是真理，它是值得人们信仰的。另一方面，只要人们信以为真，
只要人们相信某种学说对人们有效果，那它就是真的。
开山之作承前启后
《实用主义》作为美国实用主义的第一部著作。本书的突出贡献是将皮尔士所提出的实用主
义原则系统地加以发挥，对此，西方学术界有很高的评价：他的实用主义，既有皮尔士倡导
前，又有约翰·杜威修正于后，但是，在实用主义运动中，他毫无疑问地是中心的学术人物
，是一个值得敬慕的天才，是一个如罗素所说的具有深厚的民主感情的和普通人打成一片的
渴望，而又不失为天生的贵族，以其个人的卓越博得人们的尊敬的人。《实用主义》是詹姆
士实用主义哲学观点的最终总结。
《实用主义》显示了它的独特历史影响。反对形而上学虽然是实用主义哲学家的共同目标，
但是，各个实用主义哲学家所使用的具体方法并不完全一致。在这部著作中，詹姆士从伦理
德的角度对形而上学进行了批判。他指出，传统的形而上学哲学家的做法是不道德的，他们
不能不引起人们反感。这种批判形而上学的方式的确不失为一种新的尝试。人所共知，詹姆
士是以对实用主义的真理观的通俗表达而出名的，但是，正如我们在《实用主义》一书中所
看到的，詹姆士的真理观并非像人们以前所理解的那么简单，其实，詹姆士的真理观也有其
出发点、哲学规定和理论表达的，特别是他反对传统哲学中的静态的真理观，而主张活动的
、证实的、有效的真理观，这具有辩证的进步意义，也正是詹姆士真理观的理论特色之所在
。在《实用主义》一书中，詹姆士强调实用主义不是什么武断的主张和理论，而是一种方法
和态度。正因为如此，《实用主义》一书反映出詹姆士对这种方法的表述和运用，它体现了
用主义哲学的风格。詹姆士把满足人的需要和欲望当做真理的标准，就会否定真理的任何客
观内容，把它看做纯粹人为的主观的东西。他宣布“真理全是由人产生到世界上来的”。这
种否定真理的客观基础而把它仅仅归结为对人有用、能满足人的需要的主观唯心主义观点，
它必然混淆真理与谬误、事实与谎言、科学与宗教等等的界限，颠倒它们之间的关系。
总而言之，《实用主义》一书是具有唯意志主义、反理性主义和人本主义倾向的现代哲学，
是把经验主义彻底化了的唯心主义哲学，也是表达了美国的生活方式的哲学。它的产生，深
得资产阶级的赏识。詹姆士的实用主义哲学已成为资产阶级的生活哲学，深入到社会方方面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