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神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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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腾云驾雾

这月余,日日都如此度过。期间有几位仙倌拜访,留下名帖和礼物后让包子打发了,连太白面也没见着。

我私下问了包子,为何人家千里迢迢跑来,太白却好像不大待见。

包子难得在课业之外仍能找到做师兄的感觉,圆短的小手摸摸下巴:“我刚来的时候,有个小仙带了好多漂亮姐姐来见君上,君上还留他们住下,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发了很大火,和那小仙吵起来,把他们全赶走了。我想君上一定不喜欢见外人,就帮他把那些人全挡了。”

原来是包子自作主张拦人,我听后,深深为太白扼腕了一把,觉得先前问题定然出在那几个漂亮姐姐身上,或许太白见色起意,想同那小仙要一个两个,人家不同意,分赃不均,这才翻脸无情,包子却矫枉过正,断了他往后许许多多桃花。

因为这样想了,再见太白,我徒生许多惋惜,以为包子这个年纪委实太小,不懂风花雪月,连累太白一把年纪还孤家寡人,不自觉暗地便要叹一两口气。

某天太白难得兴致大发,不知如何找来根钓竿,要去夏台边的云海钓鱼,我见他一个人准备东西,那声叹息顺着喉咙便淌了出来。

太白奇怪道:“这事我发现许久了,兰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何以总是叹气?”

我以为自己主要还是为他终身大事担忧,又怕太直接伤他感情,婉转暗示道:“师尊,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样呢?弟子觉得还是要争取争取。”

他放下手里东西问:“你有喜欢的人了?为师怎么不知道。”

我觉得他想法有失偏颇,这几****不曾见过除了包子和他以外的人,怎会看上什么人,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倘若有了,一定让师尊知道。其实弟子的意思是,弟子要是有师尊那样大的本事,不管喜欢上什么人,一定直接敲了扛走。”

太白微张开嘴,想了想道:“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辩解道:“真不是,只是师尊条件这样得天独厚,看上哪家小仙娥,在一起便是。”

这下他好像终于领悟到一点:“你从哪听说为师喜欢上别家仙子了?”

我不愿将包子把他陈年情史告诉我的事说出来,只好说:“前几天晚上师尊不还这么说来着么,况且师尊也孤单太久了,是该找个人管管家宅。”

他听完郑重喊了一声:“兰越。”

我立刻站直身体道:“弟子在。”

他怅然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总着急把我许给别人呢?”

经他一提点,我恍然原来自己还存了这样的念头,却不知从何而来,斟酌半天道:“弟子也是为师尊着想。”

他扛起钓竿拎上竹篓,一步一摇头走远了。

北冥府傲雪神君大喜之日转眼临近。

太白象征性考了考我与包子仙法道术,又象征性夸了夸日渐精进,便腾了朵祥云,呼啸赶往北冥府。

彼时我正是第一次出太白官邸,又是驾云而往,心情不免欢快且激动,拉住包子坐在云上,一双眼亮晶晶张望四周景物,云气扑面,风声过耳,蓝天亦是清明至极,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包子出门前一晚抱了大堆衣服到我房里,同我挑挑拣拣才选定三套,一同带去北冥府,此刻又在整理头冠,碍于两眼未长在头顶,看不清戴的正不正,问我道:“师妹师妹,你看下我帽子有没有不妥?”

我正看在兴头,感慨单是日行千里这一项,做神仙也极有意思,听见他的话,心底想不过是傲雪君的婚宴,又不是他的,何必搞得如此隆重,又一想,怕是因为要见陵商君,怜他小小年纪倒对大师兄一片赤诚,回过头认真瞧了瞧,替他摆正流苏,掐了把胖乎乎的脸,点头道:“这样就好了,我看你这么可爱,随便打扮打扮,就很不错。”

他甚扭捏低下头:“人家怕哪里有疏漏嘛……”

我忍不住上两只手将他小脸捏得扁扁,直到嗷嗷叫才松开道:“听我的保管没错,我看别家的小仙童,比你半点也比不上。”

包子听了很高兴,爬起拽了拽前面太白的衣角:“君上,是不是啊?”

太白正出神,被拉了两拉才回神,歪头居高临下看着包子,半晌蹙眉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妥?”

包子听了,当下极为紧张,追问道:“哪里不好呀?你快告诉我。”小手在衣衫上一通乱摸。

这一个多月,我已摸熟太白性子,道他说话多是与人调笑,绝少认真评价些什么,可叹丸子相处这么些年,仍是不得要旨。

果然太白诧异万分道:“你竟看不出何处不妥?”

包子急得眼里包起泪:“君上,你,你快告诉少真罢,少真……少真……”谈话间便要哭了。

我略微惊诧,想不到包子如此不经逗,不忍他被太白洗涮,搂他坐回身边,笑道:“他同你开玩笑呢,我看最大的不妥就是你跟我一般命苦,有这么个师尊。”

然我这番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包子仍是泫然欲泣,直问君上到底何处不妥。

太白也曲膝而坐,缓缓摸着他的头,长叹一声,叹得包子挤出两滴泪,才道:“这个嘛,我在想,北冥府这几日定然有许多神仙,要是他们看见太白星君居然教出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徒弟,非要抢你去,可怎么办。”

早先他叹气时,我以为是要再说些什么刺激包子增强效果,现下看来太白倒也没用我揣测的那么无聊,附和道:“这样一说,倒真的是个麻烦事!要是少了这么个好师兄,我可怎么办。”

包子此时以不似哭型了,抽着鼻子,小手攥得紧紧,咬着嘴唇用力道:“他们……少真绝对不会丢下君上……”看看我,补充说,“恩……也不会丢下兰越……”

太白粲然笑道:“这才乖,没白疼你。”手伸进袖里摸了摸,摸出两块糖,“来,师尊赏的,是你七师兄带来的果子做的,”又分我一块,“你也乖,这块给你。”

包子原是含泪的双目,顿时欢喜的要放出光来。

我一时有些想笑,学着包子样,袖口半盖面孔,侧脸做悲痛欲绝状道:“兰越也绝不会留君上一人的。”

太白一愣,迅即笑开:“这可是你说的。”顿了顿,又从袖中摸出糖,各分一块,自己也吃了粒。

过了会,他望着右面一朵怪状云彩,不经意道,“你这么说,是来骗糖果的吧?”

糖含在嘴里,我说话有些含混:“自然不能为块糖欺师灭祖。”

包子好吃,两块糖都塞进嘴,此刻说不出话,只好随着我一阵点头,眼睛却盯着我手里多的一块糖,我一笑递给他。

太白半晌没说话,揉着包子头顶许久,对他道:“再这么吃下去,只怕衣服就穿不下了,还是少吃点好。”

包子立刻囫囵吞了下去。

如此腾了大半天的云,终于到了北冥府,也不觉时间过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