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神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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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从地狱走来

摩卡庄园闻名遐迩的并不是百画廊,而是那间名为【三叶祭坛】的宴会舞厅,没有百画廊那般多金,只是这间名为三叶祭坛的宴会舞厅,曾是金雀花帝国最富盛名的假面舞会俱乐部,俱乐部会员囊括蒂安娜皇妃、昔日的卡佩亲王、条顿公爵这等权贵,甚至还有教廷的高层人士。

而他的盛名也正是导致它灭亡的根本原因。没有帝王能够容忍那些暗中滋长的势力,而朱庇特大帝更是那种眼中容不下半粒沙的典型代表,卡佩皇系政变后的第二天就取缔掉摩卡庄园的假面舞会俱乐部,并将俱乐部会员列入一份机密的黑名单。

另外,还发生一件让教廷难以启齿,震怒到取缔绝大部分假面舞会俱乐部会员教籍的大事,十年前,受过牧首洗礼的罗琳娜圣女来安茹城宣传福音的时候,竟失身于三叶祭坛,并在安茹城诞下一名男婴,这件事情彻底触怒【最终山】的高层,事发后,不惜动用【圣堂武士厅】的力量进行神圣裁决。

格雷走进三叶祭坛。

视线刚好接触到那位大腹便便的安茹公爵,他半眯着眼睛,满脸和蔼可亲的面容。每每谈到这位喜欢举办贵族晚会,喜欢照顾弱势贵族并将他们亲切称呼为‘儿子’的老公爵,格雷的父亲每次谈到他,都会万分鄙夷道:“到处播种的老狐狸。”

让格雷有些惊讶的是。

一名穿着红色教袍的老者竟然坐在安茹公爵的身旁,老者的桌面放着两本厚重的古老黑皮书籍,经常出没梵罗大图书馆的格雷很是清楚,上面那本是被帝国列为禁忌的《论贵族与异端的一线之隔》,而下面那本则是被魔法界所不能容忍的《灵魂的二次转嫁》。

很多贵族都清楚,安茹城隐藏着一只比安茹公爵还要阴险腹黑的老狐狸,这位在梵罗大图书馆预定15年座位的波兹卡红衣大主教,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安茹公爵所举办的贵族宴会上,温和的笑容,一副“信主,便赐予你永生”的救赎主嘴脸,他的存在多少让在场的贵族有些惶惶不安,金雀花帝国的贵族从小便从父辈那里继承过一句教诲“如果不想被拖进【最终审判地】,请远离那些所谓的教廷高层,就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要打听。”

从小耳濡目染的格雷,深深知晓上层圈子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已经发展到无比繁琐复杂的地步,当穿着红衣教袍的大主教出现在被教廷列为禁地的三叶祭坛,怎么看都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下一刻,格雷嘴角微微抽搐。

那位挺人模狗样的米尔顿少爷,满脸挑衅地看着他,而后很是优雅的走到波兹卡红衣大主教的身旁,虔诚行礼道:“教父,很高兴能在摩卡庄园见到您。”

教父?

在场的大部分贵族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按理说,波兹卡红衣大主教就算要选教子,完全可以找个皇亲国戚,这对他将来竞选离牧首只有一线之遥的【枢机卿】是一件相当有利的事情。格雷没想明白,条顿家族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米尔顿,到底哪点赢得这只红衣老狐狸的青睐,看着那米尔顿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格雷还真是不爽。

波兹卡看着米尔顿,温和道:“孩子,神会看到你的虔诚,会赞美你的美德,会听到你的祈祷,而条顿家族向安茹家族提出的联姻,教父已经知晓。”说完,波兹卡摘下右手上那只刻着教廷荣誉的银色戒指,道:“孩子,这只受过历代牧首洗礼过的圣戒,你可以先戴在手上,将来戴在你妻子的手指上,并将它传承下去。”

三叶祭坛死一般的寂静。

安茹公爵皱起眉头,他想不明白条顿家族到底答应波兹卡什么好处,竟让波兹卡收米尔顿当教子,还赐予他那只代表教廷荣誉的圣戒,面对两大势力的同时施压,受到朱庇特大帝排挤的他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格雷的反应,金雀花帝国除去朱庇特大帝外,已经很少人知道海德家族这只瘦死的骆驼会比马大。

温莎看着米尔顿得意的神色,俏脸满是不屑,她讨厌那种玩阴谋手段的贵族少爷。跟她玩手段,这个条顿家族的米尔顿少爷似乎还有些稚嫩。接下来,温莎毫不尴尬当着众贵族的面,娇声道:“格雷男爵,难道不想请我跳宴会的第一支舞吗?”

格雷瞥了眼脸色阴沉的米尔顿,牵起温莎的手优雅的走下舞池,讽刺道:“难道,虔诚的米尔顿少爷没有看过《拉斐尔圣经·信仰诗篇》吗?神不是告诫我们,那些属于你的东西,必定属于你,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若用贪欲的獠牙去巧取强夺,就跟商人抢乞丐的破碗一样可耻吗。”

米尔顿双拳紧握,论嘴皮功夫,就算是十个他也可能不是对手,被逼到这个份上的他也只能咬牙切齿道:“格雷,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在场贵族有些愕然,堂堂条顿骑士团重骑兵的副统领,竟然向一名贵族发起挑战,年轻贵族倒是多少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期待,而那些老贵族则重新打量这个条顿家族未来的家主,嘴角勾起几分不屑,只是他们没想明白,波兹卡这只老狐狸难道是傻了?还是另有打算?

就在此时,一道极不寻常的魔法波动传来,让米尔顿有种毛骨悚然的窒息感,他惊恐盯着门口缓缓走来的那抹黑色身影,整个人就像被抛进大石的湖泊,瞳孔瞬间放大,恐惧肆无忌惮蔓延开来。

“我的教子,是你这种蝼蚁想挑战就能随便挑战的吗?”黑袍女人不屑道。

面对眼前这一袭令人窒息的黑袍,就算波兹卡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他曾在最终山圣事部道听途说过:“拉斐尔大陆确实有那么几位凌驾于信仰和王权之上的王者,他们从不涉猎信仰和政坛,只是孤傲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安茹公爵起身,恭敬对着黑袍女人行礼,他不清楚这位黑袍女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海德家族的上任家主对她毕恭毕敬,朱庇特大帝对她有所忌惮,信仰巅峰的五大巨头在她出现在最终山的时候,则会选择闭门会客。

她的突然出现,格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毕竟她是海德家族的福音,说句自嘲的话,若没有她的光环笼罩,他早就被那帮虚伪的圣职者生吞活剥到连骨头不剩,说不定已经躺在冰冷潮湿的坟墓里,哪还可能站在这里生龙活虎。

格雷淡定自若走到黑袍女人身前三米处,三米是她的底线。认真说来,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怪人,能容忍一只黑猫伏卧在她的身躯上玩耍上一天的时间,却不能接受人类的近距离接触,就连格雷也不例外。

“黑…”

刚想喊出‘黑阿姨’的格雷,看到她眼角闪过的冷芒,急忙改口道:“夫人,您来了。”

黑袍女人那张苍白精致的脸颊,始终蒙着一层千古不化的寒霜,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对着格雷说道:“若想继承你父亲的意志,就跟我走,帝国、教廷不能给你的荣耀,我都能够给你。”

今晚的贵族宴会,在场的贵族都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黑袍女人的出现,更是让温莎有种严重的危机感,她急忙拉着格雷来到百画廊,俏脸满是红晕,她踮起脚尖,目光变得锋利起来,充斥着一种独特、坚定的韵味。

“跟着她,她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温莎说完,轻轻吻在格雷的嘴唇上:“如果我的身躯真有被玷污的那天,我想那时,只会躺在你的怀里。不用顾虑我,条顿家族、波兹卡不能奈何我。”

格雷紧紧搂着温莎的身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