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
“绿柳先生。”
两位中年男子对着行过揖礼。
“绿柳先生请上座。”
绿柳先生毫不推辞,坐定之后问道,“将军愁眉不展,可是在为老夫人的身体担忧?”
“唉!”韩将军紧皱眉头,两根手指搓捻着垂在胸前的长髯,“韩某已按照先生指点,将小女许配给仇将军家的大公子,上月十五仇家已经下了聘礼。可是,为何家母的病情仍未有好转。”
“哦,哈哈,将军太过心急了。”绿柳先生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数月前老夫人的病可是每况愈下颓势难挡?”
韩将军点了点头。
绿柳先生将羽扇在胸前轻轻扇了几下,“韩大小姐与仇家长公子的亲事订下之后,老夫人的病可有更严重?”
韩将军摇了摇头。
“那便是有效了。”绿柳先生面露得意之色,“将军不必过于担心,稍后就由在下为老夫人把把脉,开些调理身体的药。老夫人身体恢复,指日可待。
“那便是有劳先生了。”韩将军起身对绿柳先生行了个揖礼。
这时才注意到,绿柳先生身边跟着个5岁左右的童子,一身绿色的布衣,头顶上盘着一左一右两个发结,长得虎头虎脑白白嫩嫩,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韩将军。
“嗬!这小童是何人,煞是惹人喜爱啊。”
“在下疏忽,着急询问老夫人的情况,竟忘了礼数。这是犬儿子莫。”于是转头对那小童道,“还不拜见韩将军。”
“子莫拜见韩将军。”说着,那小童站直身体,举手加额一躬到底,然后再站直身体,举手加额双膝跪地缓缓下拜,额头紧贴手掌之上。
韩将军见这小童生得可爱,小小年纪又甚是懂得礼节,心中喜欢的不行。一把扶起子莫,“免礼,免礼,哈哈。上次见到子莫还是呱呱啼哭的婴孩儿,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于是转过头吩咐道,“寰儿,带子莫公子去用些点心,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准备什么。”
小丫鬟领命,便要领子莫出去。却见子莫站在那里原地不动,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绿柳先生。绿柳点点头,轻挥了下羽扇。子莫立刻转身对韩将军行了个揖礼:“那子莫就随寰儿姐姐去了。”
“去罢去罢,哈哈。”韩将军看着子莫迈着稚嫩得还有些不稳的步伐走出去,觉得可爱至极。
韩家的后花园虽然没有奇花异草,也并不奢华,但布局却处处透着优雅。比起好吃的点心,子莫更喜欢在花园里抓虫儿。哪知这子莫在长辈面前谦恭有礼,到了后花园就原形毕露了。爬假山,下池塘,活脱儿一只皮猴儿。那寰儿也不敢怠慢,一直跟在子莫身后照顾着。子莫觉得有人跟着好烦,于是就想尽办法甩掉了寰儿,自己在后花园里逛了起来。
子莫自己瞎溜达,七拐八拐的竟然走进了一个竹园,园子里空气清香绿竹成荫,竹林环抱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摆了石桌石凳。子莫疯跑了半天,这时正觉得口渴,却见石桌上摆了个大大的果盘。于是乐颠颠地跑了过去,拿起一个鲜果大口吃了起来。
吃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有一片阴影晃动。子莫抬头看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果子也掉了。定睛一看,竟然有个人圈着几根竹子悬在半空中。上面的人见子莫似乎是被吓到了,于是长袖一挥从上面纵身跃下,宽大的衣袖和裙摆飘在空中,有如一只飞舞的白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