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逆光看到头顶上有个人,吓了一跳。等那人落地之后才看清楚,原来是个很漂亮的姐姐。
那小姑娘右手持一把长剑,背在身后,左手轻轻扶起子莫,笑道:“哪里来的小孩儿,竟溜进了我的清竹雅苑。”
“我,我叫子莫。”子莫伸出小手擦了擦嘴边的果子渣。
“子莫?可是绿柳先生家的小孩儿?”
子莫使劲点了点头,“姐姐为什么要呆在上面?”说着眼睛看了看竹林上方。
“因为站得高就能看得远啊,我喜欢看得远一些。”那小姑娘右手甩了个剑花,将长剑摆在了石桌上。
子莫觉得那小姐姐的剑很帅气,于是伸出小手去摸。
“小心!”那小姑娘话音未落,子莫的手已经抓到了剑上,被剑刃割破了食指。
子莫一下子呆住了,看看手指好像没怎样,但是一碰却突然渗出血来了。子莫吓得动也不敢动,撇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把剑很锋利的。”小姑娘说着从衣袖里抽出手帕,轻轻地按在了子莫的伤口上,问道:“疼不疼。”
“疼!”子莫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谁知道这一哭就再也拦不住了。
小姑娘为子莫包扎好了伤口,不停地安慰他,但他还是不停的哭。小姑娘一直蹲在地上哄啊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腿都蹲麻了,那家伙还在哭。
于是小姑娘“噌”地站起来,吼道:“你再哭我就走了!”
子莫吓了一跳,一下收住了哭声,小嘴绷得直抖,睁着一双黑溜溜大大眼睛看着她,好大一颗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敢让它掉出来。
小姑娘扯起自己的衣袖帮子莫擦眼泪擦鼻涕,“你可真能哭,不丁点儿的小人儿,哪来的这么多眼泪。以后你若天天在我的竹林里呆着,每天哭一次,林子都不用浇水了。”
“很疼。”子莫委屈地嘟着小嘴。
小姑娘摇了摇头,只是割破手指能有多疼。若是像自己这样天天练功,大伤小伤如同家常便饭,这娃儿不知道要流多少眼泪。她见子莫哭得差不多了,便拿了鲜果递到他嘴边。子莫伸出小手接过果子,又抽吧了几声,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开始咬果子吃。
“姐姐,你人真好,也好漂亮。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做媳妇。”
小姑娘愣了一下,看着子莫那认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莫笑,我说的是真的。”子莫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姑娘笑了好久才得收住,“你呀,来晚了!上月十五,父亲已将我许配给仇将军家的大公子了。”
子莫惊得瞪大了眼睛,“莫非你就是玉蝶姐姐?”
“哦?看来你知道我。”
子莫撅着嘴低下头,果子也不吃了。
“只是……”,玉蝶的脸上略显忧愁,“我是个不祥之人,也不知日后是否会连累夫家。”
“此话怎讲?”子莫听玉蝶这么说,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
玉蝶叹了口气:“自从我出世以来,家中的长辈就纷纷觉得身体不适,近年来更有一些长辈辞世。族里的人都说我是不祥之人,会克死克伤亲近之人。母亲生我时,因难产而亡,我是郎中从母亲的肚子里拽出来的。亏得有祖母的疼爱,才免于在幼年被遗弃,可是近年来祖母的身体也愈发的不好了。父亲为了避免族里人说闲话,也担心我真的会与祖母相克,便把我安排在了清竹雅苑。”
玉蝶言语之间,透出无限哀愁。子莫一跃从石凳上蹦了下来,走到玉蝶面前,伸出小手按在玉蝶的眉间,帮她展平了紧皱的眉头。
“姐姐并非不祥之人。”子莫看着玉蝶认真地说道,“我听父亲说过,姐姐乃是天赋异禀千年难遇的奇人。周遭之人,若命火太弱则敌不过姐姐的气场,并非姐姐之过。那仇将军家的大公子也并非等闲之辈,与姐姐匹配相得益彰,不然父亲也不会建议韩将军与仇将军结为亲家。”
玉蝶吃惊地望着子莫,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懂得这许多,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5岁小童。
玉蝶深深地吸了口气,“如若真是那样,便再好不过了。”说罢,转头看向竹林上方飞过的雀鸟。
清风拂过,吹起了玉蝶的发丝,子莫看到了玉蝶耳后那小小的蝴蝶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