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风慢慢地将手从床底下抽出来,薛鸿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就在他准备用茶杯给陈浩风来一下的时候,却看见陈浩风手里握着个打火机,站了起来。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打火机放进了衣袋。
“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好好聊。”说着,陈浩风朝门口走去。
薛鸿赶紧跟上去送他,又寒暄了几句,把他送到了门口。
终于走了。薛鸿回到房间里,只觉得头冒冷汗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跳恢复了平常。
刚才陈浩风差不多都趴在地上了,难道没看到没摸到剑吗。薛鸿觉得奇怪,于是走到床边,蹲下身去摸剑,但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于是又把身子往下探了些,伸长手臂使劲往里面够。
咦?剑呢?薛鸿干脆趴在地上,把头伸到了床底下。这时心里咯噔一下,铜剑不在了!怪不得刚才陈浩风没摸到。
薛鸿心慌意乱,站起身来呆立在床前,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剑呢?薛鸿思索着,一转身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坐地上。屋里明明只有薛鸿一个人的,结果一转身,竟看见韩玉蝶不声不响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薛鸿这小心脏啊,噗通噗通地,又超速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鸿来回地划拉着自己的胸口,不行,快要得心脏病了,这日子一天天过的,也太刺激了。
“你问哪次?”韩玉蝶依旧气定神闲,温婉如水,转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随便哪次。”薛鸿没好气地说。
“我刚才在房间里打坐,忽然听到你在楼下说话。”韩玉蝶喝了口水,“我从窗口看到,你领回来一个人,所以我就躲出去了。”
看来刚才在楼下喊那一嗓子,是有用的,薛鸿倍感欣慰。这时对于消失的铜剑,心里也就有底了,肯定是韩玉蝶收起来了。
“剑是你拿走的?”薛鸿指了指床下。
“是,我收起来了。以后不要把东西藏在床底下,不安全。”
薛鸿点了点头,严重同意。
“你把剑收在哪了?”
韩玉蝶喝水的杯子停在嘴边,想了一下,放下杯子,看着薛鸿。
“刚才那个人不简单。”
“你也发现了?”薛鸿转身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他是警察,昨天给我询问笔录的就是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是陈教授的儿子。”
“嗯,我听到了。”
“你不是躲出去了吗,怎么听到的。”
韩玉蝶用眼睛瞟了下窗外,薛鸿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她一直都没离开过这里。
“以后跟这个人说话要小心点。”韩玉蝶一脸的严肃,薛鸿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她这个表情了。
“那,我以后躲他远点,什么都不跟他说。”
韩玉蝶摇了摇头:“他怀疑你,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对这个人,宁可不说,不要撒谎。”
薛鸿心里一震,自己也有这个感觉,谎话根本就骗不过陈浩风。这两天接触下来总结的经验,对陈浩风要么就实话实说,要么就什么都别说。
“剑和玉佩我已经收好了,你不用担心,没人能找到。”
“那就好。”薛鸿也不问藏在了哪里,他心里明白,自己知道的太多反而麻烦。
“现在有件更要紧的事。”韩玉蝶眉头紧锁,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上。
在她的手离开的一瞬间,薛鸿看清了那是什么。不就是早上用来叠箭头,给韩玉蝶指引藏铜剑的位置的黄纸吗。
“这东西从哪来的?”韩玉蝶问道。
“这……”薛鸿觉得有点尴尬,这是当时准备驱鬼用的,现在哪好意思说。
“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从哪来的。”
薛鸿从来没见过韩玉蝶这样的神情和姿态,好像事情很严重。
“这个,我说了你别生气。”薛鸿抓了抓耳朵,“你刚来的时候,我去找一个老道求了个符。那个……”
“老道?”韩玉蝶瞪大了一双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驱鬼符是一个老道给你的?”
“什么驱鬼符,骗人的。”薛鸿把黄纸拿在手里甩了甩,“那臭老道用这张废纸骗了我一千八百块钱。”
韩玉蝶侧眼看着薛鸿,长长的睫毛向上微翘着。薛鸿挠了挠头,觉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就不怕直说了。
“当时刚发现你上了绯月的身,就听同事介绍找到了那个老道。那老道说,这个符可以驱鬼,只要贴在你的命门上,就能把你赶出绯月的身体,结果根本就不管用。”
韩玉蝶放在桌子上的手攥成了拳头,紧皱着眉头,眼睛瞪着脚尖前面一点的地面。看得薛鸿心里直发慌,想起初次见到韩玉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脚尖前面的地面看。
“你怎么了?”薛鸿小声地问了一句。
韩玉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驱鬼符是真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