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看着韩玉蝶样子,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在犹豫什么?”薛鸿噌地站起来,冲到韩玉蝶面前,“我们这么辛苦去找那两块玉佩,为的就是想办法让绯月回来。现在有个现成的捷径,我不懂,你在顾虑什么。”薛鸿颤抖着手,指着韩玉蝶:“你,你是不是不想离开江绯月的身体,不想再被封禁,不想再做回一块玉佩!”
韩玉蝶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薛鸿,眼眶有些湿润。
薛鸿看到韩玉蝶伤心的样子,竟不免有些心痛。痛恨自己说了这样伤人的话,但又为了一直救不了绯月而懊恼。长时间来积攒在心中的委屈、压力、愤怒与恐慌终于让他爆发了。薛鸿用双手疯狂地砸着墙壁,额头抵在墙壁上嘶吼着。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也知道你心里是怎样的煎熬。”韩玉蝶双手轻轻地按在薛鸿的肩膀上,“你又怎么知道,这对我不是一种煎熬呢。”
薛鸿涨红着脸,眼睛布满了血丝,直直地盯着韩玉蝶。
“那道人既能画得出驱鬼符,就有可能知道如何将我从这身体里弄出来。但是……”韩玉蝶紧皱着眉头,面带焦虑,“我需要先确认清楚,他到底是子莫一脉的弟子,还是子莫师兄那一脉的。”
薛鸿大为不解:“这有什么区别吗?”
韩玉蝶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开始给薛鸿讲这其中的原由。
在那个年代,修习玄术的门派很多,各有各的特色和法宝。子莫这一派,叫做“上灵”。上灵派的特点,就是用灵魄淬炼各种法器。灵魄大多来自于世间难得的珍禽走兽,被摄取灵魄的禽兽,会变得异常凶猛残暴,不知疼痛,不知死亡,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因此在摄取灵魄之后,它们都会被立刻杀死,以免成为祸害。
上灵派的弟子如果想炼成自己的法器,就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合适的灵魄。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灵性的珍禽走兽越来越少,灵魄也越来越难得到。后来,门派中的一些弟子发现,摄取人的灵魄也可以淬炼法器。
听到这里,薛鸿觉得后脊梁直发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只有在神怪小说里看到的东西,竟然被人当作真事讲了出来。
“所以,他们开始用人来炼,什么东西,法器?”
韩玉蝶转身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思绪仿佛已经回到了过去。
“摄取人的灵魄,过程非常残忍。那个人会被绑在祭坛的十字架上,割破双腕放血。血会不停地流,直到这个人将死而未死的时候,才能用灵符将灵魄摄取出来。失了灵魄的人会变成人魔,疯狂、凶残、弑杀所见的一切活物。越是厉害的灵魄,变成的人魔也越难制服。必须要用乌金锥刺穿其心脏,才能将它彻底杀死。”
“那……被摄取灵魄的人,会直接在十字架上被刺穿心脏,杀死?”薛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韩玉蝶点了点头。
薛鸿仍然觉得云里雾里头昏脑胀,这也太神了吧。这一切的一切,完全颠覆了自己二十几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转过头看着韩玉蝶,又觉得自己的“纠结”实在可笑。从韩玉蝶出现的那天起,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了。
“你刚刚说子莫一脉,和他师兄那一脉,有什么不同吗?”
韩玉蝶攥着拳头,眉头紧锁,似乎连睫毛都挂满了忧愁。
“子莫的父亲绿柳先生,终其一生都在钻研如何用人的灵魄淬炼出上成的法器。子莫的师兄子云也是紧紧追随,四处为绿柳先生物色合适的人选。但是子莫非常善良,他宁愿炼不出法器,也决不去摄取人的灵魄。”
薛鸿恍惚间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韩玉蝶一定要先确定那老道究竟是谁的弟子。那老道若是子莫一脉的弟子也就罢了,如果是子云一脉的,他也极有可能会摄取人的灵魄来淬炼法器。
“可是……”薛鸿脑袋里憋着一堆的问题,却又不知该怎么问,“他们会随便抓一个人,去摄取灵魄吗?”
“不是什么人都有灵魄的,而且灵魄也分三六九等。”韩玉蝶站起身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冷地说道,“上灵派的弟子,愿意用命来换我的灵魄。”
这话听得薛鸿心头一紧。怪不得驱鬼符对韩玉蝶不管用,原来她是一只灵魄,而且是非常难得的灵魄,以至上灵派的弟子愿意用命去换。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韩玉蝶的顾虑了,在弄清那老道的底细之前,当真是不可轻举妄动的。如果那老道是子云一脉的弟子,极有可能会把韩玉蝶抓去摄取灵魄。一旦韩玉蝶的灵魄被摄走,就会变成可怕的人魔,到时候江绯月也就没命了。
“我们怎么才能确定那老道究竟是谁的弟子?”
韩玉蝶沉思片刻,说道:“你去试探一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