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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再次离去

柳言收笔,将笔盖紧,重新放回口袋。将那张纸放在床头柜上,用一杯水压着。柳言坐在床边,轻轻的将她滑落的发丝捋回耳际,端凝着床上那睡容娴静的女子。柳言俯身轻轻的在她的唇畔印上一吻。喃喃道:“苏夏,我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将自己放逐在如同永夜般的孤寂中。同时记住不要忘记我,永远都不要忘记我。”柳言起身拿去了她的发簪,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任它在手掌中深深的勒出几丝红痕。

柳言借婚礼之名诱哄她回来,一来的确是自己想见见她,想亲自确定她真的无恙,除去一点点私心,她是否真的有些在乎我。二来,苏夏解不开心结,她依然敏感而不快乐,在丽江时她总是窝在‘过往’中,不曾踏出一步。逝去的曾经叫过往,只有逝去那才能称之为过往。她将她封闭在过往中,貌似自由,随性,但她一直是个囚徒。他叫刘月带消息给她,他要结婚了,迫使她正视她逃避,不忍面对的一切,迫使她回来与他做个了结,昨天勾起她想要隐匿在心底的往事,他曾想过他会在她心底留下印记,只是没预料到会这么深。心底隐藏的秘密一旦破口而出便会沦为往事,暴露在空气中,氧化,风干,成为一具优雅的骸骨。向死而生,也许只有让往事真正的死去,那么她才有被救赎的可能,那么她便可重新生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替她做的。

柳言将门轻轻一带,在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在回望她一眼。她呼吸绵长,神色娴静,似乎她会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天亮了,晨光洒在他身上,他身上还有需要他继续背负的责任,成人的世界并不同于懵懂少年时期的形态,它是由一个又一个责任义务构建起来的世界,并不是懵懂少年时幻想的那般纯净美好,只要有爱,便能在一起,便能携手到老,太过美好的东西只存在童话里。就如同爱情和婚姻本不是一回事,和你恋爱的人有可能并不是适合结婚,而适合结婚的却并不是你最初认定的那个人。恩情,恩情,是现有‘恩’才会有‘情’,所以一个‘恩情’道出了所有的始末。柳言他是成人,他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比如他与谢雨桐的关系。柳言想到此处不由的加快脚步,他不能也不忍让谢雨桐独自面度那场婚礼,没有新郎的婚礼,那它是对新娘的一次无情的嘲讽,他不能在亏欠她了。柳言最后一次朝苏夏的房间望去,心中默念——苏夏,你一定要幸福。

房间里的那个人,晶亮的双眸不知什么时候便睁开了。

“他,果然还是离开了。”苏夏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洞悉整件事的始末。对于呈现在眼前的状况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讶异。

其实她本没有睡去,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陪着柳言等到天明,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苏夏起身,将柳言留给她的那段文字轻轻的念了出来,人世间的恋爱在西藏不算一回事,群众所崇拜的唯一的英雄事业,乃在灵性方面在寻求西方净土的道路上三心二意,也许曾无限接近,还是无功而返。佛祖从来没有摒弃我们,是我们自己放逐了自己。你只是在他的爱情里看见了自己,心弦颤动,如此而已。

苏夏伸出迷人纤细的指,轻轻的摩挲着,她能想象得出他写这段话时的样子,专注凝神。他的字曾几何时这么好了?不再歪歪扭扭像一个稚童的笔迹,现在他的字真的称得上宛如青松,疏朗有致。苏夏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好,放入布包中,你拿走我一样东西,我亦拿走你一样东西,如此正好,两不相欠。

“真的要剪去?”理发师在一次的开口询问。

“是的。”苏夏面容沉静的回答。

理发师在次得到确认信息后,也便不再犹豫,利落的将及腰的发剪去,咔嚓,咔嚓几声,原本飘逸的发飘落在光洁的白色烤瓷地板,苏夏需要整理,整理下她的思绪,她需要与过往来一次彻底的告别,她需要一个新的人生,就如同萧斯说的那般,苏夏,你需要放下,放下那些本不必由你背负的东西,也许你这样会快乐一些。

的确,故去的就是故去了,无论你在怎么不舍,心存多少执念他都不会回来,还不如洒然放手,苏夏做了两年的囚徒,真的够了。

“好了,你看满意吗?”理发师将她的发剪到微微及肩处,用梳子微微向里梳着,用梳子勾勒出蓬松感,略略将刘海修饰一番,整个人看上去都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似乎有了几分同龄女子的俏皮,可爱。但那绝对只是表象,她的眸光依然宛如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苏夏平静的看着镜子中女子,难道是太久没有照过镜子吗?竟然生生的带出几分陌生。

“好,谢谢。”礼貌的对理发师表示感谢,语言清澈疏离。

付钱,走人。没有在多看一眼。

搭在去往丽江的直航班,苏夏感到很安心,心头的一块石头似乎落了,但内心依然落空,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时间会让你爱上一个人,也会让你忘记爱上的那个人。苏夏摸摸剪短的发,自己对那人所有的不舍,留恋,爱慕···如同自己被剪下的青丝,一并留在这座城里,她什么也不带走,唯一带走的就是一颗等待伤口愈合的心。苏夏扬扬光秃秃的左手,你现在自由了,他不是你的阳光,亦无法温暖你。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似乎她现在越来越喜欢用笑来掩饰内心的伤感。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苏夏轻轻的褪下两年从不离身的手链,轻轻的将那串手链放进柳言的口袋里。她该还给他了。

“苏夏!”萧斯像往常一样躺在躺椅上眯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不由的感到一阵惊异,她虽说知道苏夏会回来,但没有料得到如此之快。

“你怎么就回来了?你的头发?”萧斯指着她的发。突然了然的笑了,“想通了?”

苏夏点头,“嗯,终于想通看?我这个发型好看吗?”苏夏故意用手推推头发。

“好看,整个人都生气多了。”萧斯也用手碰碰苏夏的发,提议,“等会我们出去吃个饭,也把何权叫上,咱聚聚。”

苏夏点头,“好啊!萧斯请客哦!”

“为什么?”

“跟老板出去哪用我们这群人掏钱啊!何权你说是不是?你还打算听到什么时候?”苏夏瞥见门外小小的衣角。

何权见事情败露,也不躲在门后听门脚了,摸摸鼻子,从门脚走出来,假装若无其事的跟她俩打招呼,“哎呀,苏夏就回来啦!”还像模像样的拍一下苏夏的肩膀,“不错,这个发型比你以前的发型精神多了,以前总是一副神情倦怠的模样,像是有人虐待你似的。”何权撇撇嘴。

“嘿,嘿,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以前的那个发型啊!太不厚道了。”萧斯看着一路上不停的斗嘴,似乎苏夏去了一趟,感觉变了很多,变到不是说她外表上的变化,而是感觉,似乎在她的体内有一种新的力量破茧重生。萧斯摇摇头,似摒除掉那些混乱的思绪。只要她现在好好的那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