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你为何如此伤心?”秋梦担忧地望着她,并顺势坐在床沿上。
“……小秋,呜呜……”水纯然扁着红唇,并在下一秒扑到了秋梦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想他,好想,想到心都痛了!呜呜……”
当水纯然伤心地说出自己在思念着某个人的时候,秋梦的身形明显一僵,而他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煞白。
她,很在乎那个人吗?……
“即便是想,也不至于会如此反应吧!”千帆轻轻篡起了烟眉。
“我也不晓得为何会如此,心里酸痛不已,就是想哭……呜……”水纯然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秋梦闻言,亦觉得有些蹊跷,于是他便顺势搭上了水纯然的脉搏。
须臾,秋梦皱着眉头说道:“你中毒了!”
“啊?”水纯然惊愣,她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谁给她下的毒?难道是……不过,眼下最该关心的是……
“我,中了什么毒?”水纯然问。
“思念之毒!”秋梦缓缓说道,望向水纯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你心中想的是谁?”
“啊?”水纯然又是一愣,而此刻千帆亦是眼神炯炯地望着她。
“风飘蓝……”水纯然小声地说道。
“是吗?他给你下了‘思念之毒’,也就是说,你以后每个月的这一日都会强烈地思念着他。”秋梦解释道。
“可是我上个月并没有发作!”水纯然疑惑道。
“那就不清楚了,也许那种毒是因人而异的。好了,你好好歇息吧,我回去了!”秋梦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是生气了。
“哎,小秋……”水纯然本欲唤住秋梦,然,秋梦却是走得相当急,压根儿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唉!对了,帆……”水纯然转脸看向千帆,然,她才刚开口,千帆便“咻”地一下没影儿了。
他们好像都生气了!水纯然如是想着,但她什么都没做啊?这是为什么呢?
唉……
风飘蓝那男人居然给她下毒?!所以,现下叫她如何不想他啊!
等那男人出现,她非要好好惩戒他一番不可!水纯然暗想,但她依然在流泪,依然思念他如痴如狂……
此刻,毒虫谷的风飘蓝正坐在洞外的石头上,他的身边乖乖地趴着金色大蟒与斑斓大蜈蚣。
他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瓶子,冷眸中泛起一抹无奈,薄唇上亦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晓得那女人现下是不是想他想得要死呢?不过,他可是想她想得如痴如狂……
在仙崖谷还不觉得,但出了谷后,水纯然方才觉察到天气已然入了深秋了。
马车在路上颠簸前行,道两旁那已经落去大半叶子的树木正渐渐向后退去。
这是在回皇宫的途中,这亦是让水纯然倍觉难耐的旅途,原因无二,她晕车。
水纯然无力地靠在秋梦的肩上,眼睛闭着,似在睡梦中。然,她那惨白的小脸却昭显着这样一个事实--她此刻是很难过的!
“星垂,还要多久?”水纯然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
“还有半日的路程。”星垂答道。
“哦,我再接着睡吧!真想念现代的汽车和火车啊……”水纯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后又接着闭目睡去。不过,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不晕汽车,不晕火车,居然晕起纯天然的马车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汽车和火车?”秋梦忍不住重复了一句,“那是什么东西?跟马车一样吗?”
“嗯,差不多吧,汽车也是四个轮子,而火车就有好多轮子了,不过它们可比马车快多了,而且很平稳……”水纯然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真的吗?好想亲眼看看!”秋梦好奇地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压根儿就没有,啊,别说话了,我要睡觉!”水纯然兀自将头部枕在秋梦的腿上,而后又抬起胳膊梦住了眼睛,就这么在马车的晃动之下进入了睡眠。
秋梦望着水纯然,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继而又转向窗外,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千帆也闭着眼睛,压根儿就不受马车颠簸的影响,兀自打坐修炼。
星垂坐在马车门边,黑眸望着远方,心中有抹兴奋,亦有抹落寞。
负责照顾秋梦的小厮安飞乖乖地坐在马车中,眼睛时不时地瞟几眼秋梦跟水纯然。
秋梦将水纯然额前的发丝拨向耳后,脑中再度浮现出那日晨间的情景……
那日,他一打开房门就见到水纯然红肿着两只核桃眼站在了他的门前,可怜兮兮地说道:“小秋,救救我吧!我没法见人了!”
他原本沉闷的心情就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得到了完全的纡解,所有的不快也在瞬间烟消云散了。唉,这难道就是他的宿命吗?
眼瞅着皇宫就要到达了,而他的心也愈来愈彷徨无措了起来……
最近他是愈来愈多愁善感了,秋梦苦笑着摇了摇头。
再度爱恋地望了望水纯然,他相信,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当水纯然被秋梦扶着走下马车时,她抬首一望,“嫣王府”三个劲力大字赫然入目。
水纯然赞赏地望向星垂,略显苍白的红唇泛起一抹笑影,这男人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可靠!
再度踏进这座府邸,再度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水纯然不禁生出丝丝无奈的感慨。
嫣王紫夕嫣此刻正伫足观望着水纯然的到来,看得出来,嫣王好像万分兴奋的样子,因为她的身体正在剧烈颤抖着,似瑟瑟秋风中的一片小树叶,孤立在枝头。
“皇叔,别来无恙啊!”水纯然微笑着说道。
紫夕嫣英眉纠结着,双唇蠕动着,垂在身侧的俩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而后就见她的眸中猛然集结了一层水雾,下一秒,两行热泪便“哗啦”一下开闸了……
“皇叔?您,无碍吧?就算是难得一见朕的圣颜,也不至于感动到‘老泪纵横’吧?”水纯然戏谑地说道,不过她却是走上前去拥抱住了她,口中小声道,“皇叔,能再次见到您真好!”
“呃……圣……圣上,臣惶恐!臣……”紫夕嫣没料到水纯然会给她来个热情的拥抱,震惊之余,慌忙挣脱开来。
“皇叔,朕这次回宫,又要麻烦您了!”水纯然别有深意地冲她一笑,而后便招呼身后的众人说道,“你们快过来,这位就是玄紫的摄政王嫣王爷。皇叔,这是秋梦和他的随从小安,而这位是千帆。”
秋梦和安飞急忙行礼,千帆只是看了看紫夕嫣,并无多大情绪反应,安静泰然得一塌糊涂。而星垂则在进入王府的一刹那便尽职地隐去了身形,再度做起了他的暗卫一职。
紫夕嫣将秋梦和千帆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道,她在宫中处理政务累得跟畜牲似的,她水纯然倒好,艳福不浅哪,还一次俩个!
水纯然见紫夕嫣抽搐着嘴角,心内已有些明了她此刻想法,于是她便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她是想跟紫夕嫣说实话的,就是,她的艳福不止俩,而是仨,汗!
玄雪宫
静寂的大殿内,水纯然微张着小口惊讶地望着一脸冷漠的皇太后阳雪,而她的小脸上则赫然挂着五个红指印……
焚香炉内点着檀香,那飘渺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大殿,萦绕在殿内俩人的心头,有点疏离,有点晕眩,亦有点沉溺……
此刻,水纯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回想着刚刚那响亮的一巴掌,心里登时涌上一抹委屈,于是她便狠扑进太后阳雪的怀里,使劲蹭着小脸,滚烫的泪水同时滑出了眼眶,并全数浸入太后的华袍。
“父后,君儿可见到您了!呜呜……君儿好想父后……呜呜……”
雪太后讶异于水纯然的热情,一时间心中盈满了浓浓的父女情,于是,他也落泪了……
刚才他是因为思她、念她过于心焦了,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动手打了她。他本以为她会生气地责问他为何打她,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不过,他喜欢就是!
“君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几个月,你叫父后操碎了心,你知道吗?哇呜……”
雪太后亦大声痛哭了起来,声音高亢嘹亮,响彻了静寂的大殿。
“父后,别哭了,君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水纯然轻轻为雪太后拭去泪水,其实她想说的是,哭得好难听!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父后哇,呜哇……”雪太后继续哭。
“哪有,君儿不是一回来就过来给父后请安了吗?谁料到父后对人家这么冷淡,还来了一巴掌,您看,您看,都肿了!”水纯然将自己的半边脸凑给雪太后检视,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呀,都肿了,可惜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雪太后心疼地抚摸上水纯然的半边脸,眼中满是愧疚的神情。
“嘿嘿,那是,谁让君儿的父后是个美人呢?这么美的人怎可能生出丑娃来?”水纯然冲着雪太后灿然一笑,贝齿乍现,耀眼的光芒登时晃花了雪太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