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乱世小混混:朕本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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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这句话说得云凤弦和云凤源都笑了起来。击掌声忽然响起:“这才是君子气度,坦荡胸怀,尘洛,现在知道你帝伯伯夸奖人家不是虚言吧!”

尘洛转头气急败坏地道:“爹,你不帮我,居然还帮他们。”

说话的人大步走近,身材极是高大,腰板挺直,长髯垂胸,凤目苍眉,虽是五旬老者,面色却红润若少年,正是和道盟之主尘右灯。

云凤弦只是淡定地望着他,不动声色。

云凤源见他现身后,倒也不敢太轻狂,上前来见礼。

帝家既请云凤源做贵客,明显对云凤源本来的身分心中有数,山海湖城的其他几大势力的主脑,大多也心知肚明,云凤源虽已不是王爷,毕竟还是皇族的人,身上流着尊贵的血液,有他在帝家,帝家的生意,在官路上、私道上,都少了不少障碍,其他人也不敢轻忽云凤源。

纵是和道盟的尘右灯也是即刻还礼:“听说凤源公子与凤翔公子私交甚笃,有时间,便也请凤翔公子多多与我和道盟亲近吧!来,咱们一同进去便是。”说着一伸双臂,竟是一手拉一个,大步入内,反倒把他自己的儿女抛在脑后了。

尘洛冰闷声不语,尘洛恨恨跺足,白衣人连声相劝,古奕霖淡淡地望着尘右灯的身影,暗自出神。

帝府偌大的庭园早就摆了数也数不清的酒席,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来客。他们这一行人身份自是不同,帝顺亲自迎出来,领着他们直入三门,又过了四五个摆满酒席的厅堂,看到帝远逊亲自立在厅门相迎,直把他们迎进最靠里,只招待亲朋近友、山海湖城城顶尖人物的花厅。

外面酒席连绵,里头竟只摆了五桌,但桌上每一个人的名字说出来,都有让山海湖城晃三晃的份量。

“你来迟了,方才琥珀姑娘当众献舞祝寿,风华绝代,这等眼福,你可错过了。”帝远逊一边说,一边伸手引众人入座。外头是喜气洋洋中剑拔弩张,里头却是和气融融里暗潮汹涌了。

帝远逊一个个给人做介绍。

尘右灯一家人自不必说,他的表现大见宗师气度,一双儿女却是从头到尾,恶狠狠瞪定云凤弦,试问被人四只眼睛这么狠瞪着,谁还舒服得起来?

那白衣人的身分倒出人意料,他竟是在山海湖城颇有势力的铁血镖局少局主何若。因为镖局主人何夫人生病不能来,由他代为贺寿。

何若身分居然这样不凡,铁血镖局数得上字号的一股势力,主持人原来是个女子,本身已经够让云凤弦吃惊了。

帝远逊下一个介绍的人,更叫云凤弦嘴巴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酒杯。

那人长得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整个一圆圆的大商贾,否则怎会与帝远逊这超级商人亲近呢!

谁知帝逊远一张口就说道:“这位是化血堂的堂主,幽贡曲,幽先生。”

这个胖乎乎像个弥勒佛的中年人便是那日谴人暗杀她的人?真是太好玩了。帝逊远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又拉着她介绍下一位。

山海湖城知府宣相权,不必介绍云凤弦也认识,二人点点头,客套几句也就罢了。

其他还有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了云凤弦都点着头,说几句少年英才的闲话,却也只是场面应和,显然只当云凤弦是从京城来的暴发户,并不怎么看得起。

宣相权找了机会到云凤弦席上来敬酒,笑道:“小儿前些日子曾得罪公子,下官几番想亲往赔礼,又恐惊扰公子清静,此次机会难得,就此给公子敬酒赔罪。”

云凤弦忙站起来:“大人,你是一地父母官,如此屈尊纡贵,我怎么当得起?”

“公子帮过下官一个大忙,怎么会当不起?”

“有吗?我何时曾为大人效过力?”

“那成公子在山海湖城停留数日,肆意妄为,惊扰百姓,轻薄女子,颇为令人头疼,只是他出身尊贵,下官又不得不应酬。前些日子成公子游湖受挫,回府后大发雷霆,力逼着要本官发兵捉人,好不容易劝得他暂时息火,下官尚在烦恼,他第二天就立刻告辞,回了京城,还我全府一个清净,想来必是公子当日在湖中教训之故了。”

云凤弦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在那带出宫的一大堆印信中,随便找了个大一点、吓人一点、威风一点的,晚上拿去到成大公子面前晃了晃而已。

此时面对宣相权别具深意的眼神,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想来是他天良顿悟,在下怎敢居功。”

宣相权微笑不语,同她碰了碰杯就走开了。

又听得环佩声响,却是刚才献过舞的琥珀,换了盛妆出来施礼拜寿,一眼看到云凤弦与风紫辉在座,震了一震,行过礼后,便徐步过来,明眸婉转,带着无限幽怨情怀,望向风紫辉。

这样的眼神,足以叫任何男人屈服,可是风紫辉却像无感无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云凤弦叹气,还记得湖中初见,这女子清眸倦眼,绝世风姿,清逸出尘,却因为爱上了个无情的男人,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不过,这个女人竟然想利用她来得到风紫辉的另眼相待,实在是让她是越想心里越是不甘。

这回她是默默地看了琥珀一眼,还以为琥珀是要过来对风紫辉说话,谁知好赌却在她面前盈盈一礼,亲手执壶斟酒,双手递来:“琥珀前次多有得罪,今日赔礼,请公子宽谅。”

云凤弦只是淡漠地道:“些许小事,姑娘怎么还记在心上。”说着把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旁人初时还并不怎么看重云凤弦,甚至认为她没有资格在内厅落座,但先后见山海湖城父母官和山海湖城第一舞娘都把别人抛开,先来敬她,可见与她交情都不凡,便都另眼相看起来,暗中思忖她到底有什么来历……

于是这些人便也一个个过来敬酒套交情,就连同桌的尘右灯多少也受冷落,气得尘洛银牙暗咬,尘洛冰脸色发青,反是尘右灯一直抚须微笑,眼神总在云凤弦身上转动,充满了探索的意味。

云凤弦被敬得头昏脑胀,七荤八素,古奕霖看得心疼,但眼前这等局面他又不能翻脸,又不能动武,只能干看着。

风紫辉则根本是八风吹不动,只要不危及云凤弦的性命,别的事,他通通不理会。唯一有本事替云凤弦解围的云凤源,却坏心眼地袖手旁观,就等着看云凤弦酒醉出丑。

就在云凤弦危急时刻,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叔叔伯伯,今儿到底是谁的大寿,怎么没人敬我爷爷,倒敬起他来了?”声音清脆好听,语气清爽干脆,有一双纤手甚至伸过来,东一晃,西一闪,已抢过了七八个酒杯,往席上一抛。说话的是个翠色衣衫的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长得清丽可爱。因为年纪太小,说出的话犹带稚气,就算有些不客气,谁也不好意思和个大孩子计较,大家哈哈一笑,便都散开了。

云凤弦心中暗想:“想必这便是帝远逊的孙女了。”她没有开口,帝思思已偏头看着他道:“你就是爷爷、哥哥常提起的云凤弦吗?凤大哥听说也天天往你那跑,我几次想去玩,凤大哥和哥哥都不肯,这回救了你,你怎么谢我?”

云凤弦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心情大好地笑道:“我的大门永远为帝小姐打开,不知道这等谢礼,小姐喜欢不喜欢?”

帝思思眉眼生光,轻笑一声道:“你真是个聪明人,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复又望向云凤源,眸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凤大哥,不用你带,我也能去她家玩,这回瞧你怎么甩下我不管?”傻子也可以看得出她眉眼间的倾慕,声音里的热情。

云凤源相貌英俊,气度洒脱,文才出众,风流倜傥,又是个所有女子梦中难求的痴情种,女儿家一缕情丝结在他身上,倒也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素来与女子谈笑无忌的云凤源,居然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正经得不像是他自己,肃然说道:“小姐要去哪里,便去哪里,与凤某人何干?”

帝思思恨瞪他一眼,一跺足,转身到了帝远逊身旁,低低说几句,指向云凤源这一边,不知在告什么状。

帝远逊只能捻着胡须摇头苦笑,又堆出笑容来安抚这美丽任性的孙女儿。

云凤弦悄悄凑到云凤源耳边,低语问道:“大哥,这简直都不像你了。”

云凤源斜睨她一眼,才重重地叹道:“我一生肆意风流,行止有亏,但放在心中的,从来只有卫珍一人。以往出入青楼,结交名妓,大家醉时同交欢,醒来各分散,无牵无挂。帝姑娘本是好人家的女儿,清纯无垢,我怎好沾染。”

二人说话之间,席上其他人已开始送上寿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