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桔解手去了,我独自坐在池子边的凉亭里观景。啧啧,我在心里暗暗慨叹:有朝一日我章含韵发达了,定也要置办这么一处房产,每日赏花戏鱼,散散步,吟吟诗,或者学个古筝书法什么的,快乐逍遥,从从容容地度过余生。当然如果能够再寻着个白马王子,一起揩手相濡以沫,做对神仙眷侣,哈哈……
“傻笑什么?”恐怖的狼声,大煞风景地将我从飘飘然的幻空里拽回到现实世界。
“啊,夫君!”忙擦擦嘴角的口水,我转头对着狼脸绽放笑容,“为妻在想,如果能和夫君在这座漂亮的府坻里相守一生,该是多么幸福?夫君你说是吗?”
他脸上冷硬的线条因这句话柔和许多,没回答,却拉过我的手,皱眉道:“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衣服,在风口里傻坐半天,还一个劲的张着嘴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个傻子。”
汗,我的样子真有那么糗吗?
“回去!”命令句。
“呃!”
回到前厅里,看到摆的满满的礼物,是为明天回贾府准备的。他拉着我看那些礼物,花样还真不少,尤其是各色的绫罗绸缎好漂亮。
我疑惑地问:“夫君是不是哪位亲戚开布店的?要不上哪儿弄这么多布匹?”
“废话,只要有银子哪儿买不着?”他的话倒是直接又明白,一听就是暴发户口气。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时惴惴的,他这次去贾府肯定是要讨银子的,银子讨不讨得到还是个未知数,他倒先花了一大笔。到时万一颗粒无收,会不会再拿我出气?
“想什么?”他难得温柔地抱住我。
我浑身汗毛都抖竖起来,记得上次就是这副表情神态,也是谈论回贾家讨银子的事,结果……也不知我哪句惹到了他,结果狼性大发,不顾我骨伤未愈,就把我给……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碰你就浑身僵硬!”中山狼很不满地抬高声音。
“我,我的身体对夫君太敏感了!”我强笑着,心里七上八下。
他的嘴角绽起一丝暧昧的笑容,手上加重力气,“是吗?今晚我们……”
有乌鸦从头顶飞过,完了,又是一个凄惨的不眠夜。
折腾完事,夜已深,我浑身瘫软,躺在那里跟个死人没两样。就不懂这位孙大将军性趣为什么会这么浓呢?这么折腾法,不等他精尽人亡,恐怕我就要先行一步驾鹤西游了。
男人****得到满足一般心情都会不错吧,我记得以前在报刊上看过此类的说法。中山狼再次将软绵无力的我搂进怀里,脸色是难得的晴朗。
“喜欢我满足你吗?”他边抚摸我,边自恋地问道。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做个鬼脸,然后有气无力地答道:“刚才,我已经跟夫君说过很多遍了!”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他居然在吻我的头发。
唉!这屈辱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啊?我无精打采地再次重复:“喜欢!”
“声音怎么这么勉强?”他不满地揪起我的头发,命令道:“再说一遍!”
简直是变态啊!我只好很没骨气地挤出笑容,对他摆出恶心的花痴模样,“夫君,我太喜欢了!”丢人哪,百年之后如何面见黄泉下的列祖列宗啊!
他这才满意地松开我的头发,脸上露出笑,“睡吧!”
如闻大赦,我松口气想离开他的身睡觉。他却紧跟着粘上我,肌肉虬结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双手仍抚在我的柔软上。看样子他就打算以这种姿式睡觉了,呃,今晚又免不了做恶梦!
中山狼招呼下人帮着准备马车,搬运东西的时候,三位姨娘都出来了。白梅帮着招呼了一下,武婉儿和傅传英则站在一旁充充脸面情,当然这情不是给我的,是给孙大将军的。
我看到她们脸上露出又慕又妒的表情,看我的眼光却不敢如以前那般放肆蔑视。因为我本是正室夫人,地位在她们之上,以前敢那么轻视就因为迎春懦弱可欺,再加上中山狼往死里作践,所以这二个女人就顺便落井下石了。现在见到他对我越来越重视,便很识事务地不敢再造次。
“哥,你这兴师动众地是要去贾府呀?”不知什么,孙小狼柱着拐杖在丫环的搀扶下来到院子里。
中山狼看到她就皱眉,“不是说让你先别下地,又不听话!变成瘸子你就老实了!”
“在屋里很闷的,”孙小狼嘟着嘴,眼光恨恨地望着我(看来她跟我的仇恨是这辈子都化不开了),忿忿地说:“哥,我越看这贱人越不顺眼,你最好每天都抽她一顿!现在就抽,快呀!”
“又胡闹!”中山狼喝止,“快回屋去。”
“哥,你凶我!”孙小狼不依地晃起身子,“你为了这个贱女人凶我,你坏!”
我鸡皮瘩疙顿时掉了一地,不知情的人见她这情形,还为那个他们兄妹俩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马上就要去贾府,现在抽她不是存心跟贾府叫阵吗?”中山狼跟他妹妹解释着。
“我不管!就抽她,我看她就长副欠抽的样!”孙小狼的刁蛮性子上来,任谁都招架不了。
我忐忑地望向中山狼,不知他是否会像上次那样听他妹妹的话。
他也瞅我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头对他妹妹身后丫环命令道:“扶小姐回房!”
“哥!我恨你!”孙小狼含着眼泪,用力一顿拐杖,赌气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中山狼阴沉的目光扫向我,我忙低了头,不敢跟他对视。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入他老人家的眼,又要挨一顿揍。
“东西都装好了,上车!站在那里发什么怔?”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我忙抬起头,唔,东西都装上车了。绣桔陪我慌忙走向另一辆马车车厢,他在里面拉我一把,我进到车里。绣桔则随着几个媳妇丫头去另外两辆车里坐下。
四辆马车和骑马的随从兵士一起慢慢出了将军府,我终于有幸看到这个陌生的外面世界。
古朴热闹的街道,除了马车和牲畜,不用担心有大型机动车辆轧人。繁荣的街边摊点,行走的行行色色的路人。这一切都如进了影视城一般。两旁林立的酒楼、客栈、银楼、布店、粮油店……虽没有现代都市繁华,却也很壮观。不亏为京城,真是富足之地。
我咂嘴赞叹,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把帘子放下!”老孙有些不高兴地命令道。
我一凛,忙放下帘子转头研究他的脸色。
“一个小媳子掀着帘子让满大街的人看,你到底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不守妇德的东西!”一顶大帽子立马扣到我的头上。
“夫君,为妻我知错了。”我忙怯怯地求饶,“这么多天都没出府门,再加上以前的事儿都忘掉,所以就有点……”
他伸手将我拉入怀中,用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眼神里充满探究,“迎春,你真得变了,不光失忆,连你的性格都完全改变。我感觉,”灰色的狼眸紧盯着我,他慢慢接道:“我感觉你不是她!”
心脏漏跳一拍,我苦着脸掩饰道:“不会吧?难道你自己的老婆都会被人冒充?再说,”我望着他的灰眸试探着打趣:“再说,要冒充也不会冒充你的老婆呀,除了挨揍就没别的好处!”
他倒没恼,灰眸反而掠起一抹笑痕,接道:“怎么没别的好处,我弄你的时候,你不是很爽很满足!”
晕死,脸颊马上喷火。这男人也太不知羞了,这可是青天白日行走在大街上,虽有车帘子遮着,也不能这么直接。古人都像他这么开放?没好气地瞅他一眼,看他那一脸自信的样,切,爽个屁,哪次我不是咬牙强忍着,简直就是活受罪!
当然嘴里还是要稍稍应付一下,不然他那男人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吃苦的又是我。抚抚发烫的脸颊,我低下头作出不胜娇羞的样子,轻声说:“夫君,这可是在外面。”
“哈哈……咱俩是结发夫妻嘛!有什么可害羞的!”他果然心情大好。
我垂着头暗暗哀鸣:“果然是不要脸没底线!”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到了一条宽阔繁华的大街。街北的宁荣两府占了大半条街道,建筑规模确实让人惊叹。
东边是宁国府,府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两扇巨大的兽头朱门,正门之上挂着一只匾,匾上书着“敕建宁国府”几个大字。原来这就是宁国府,果然气派。荣国府自然是在宁国府西边了,接着往西行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荣国府的匾额。门口早立着几个华冠丽服的人,还有几个迎接的媳妇,都遍身绫罗插金戴银。我暗忖:这贾府虽说是已面临衰败,不过这表面上的派场还是不差的。
车马停住,绣桔早来到车前打起帘子,孙绍祖先下去,然后我也在绣桔的搀扶下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