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翻个白眼,一肚子好心?应该说是一肚子坏水吧!我打个哈哈:“都是一家人,什么你呀我呀她呀的,见外了不是!”
“我劝夫人还是留点神吧!”傅传英扬了扬嘴角,不冷不热地接道:“我们两个都是嘴上的功夫,没什么深沉的心机。有的人却是标准的笑面虎,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不知道的,就算被她卖了,说不定还要感恩戴德地跟在后面替她数钱!”
真被她们两个打败了,什么叫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看看这俩位就明白了。我放下茶碗,慢慢站起身,“两位妹妹接着玩吧,我走了。”
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便悻悻地送我出门。
走到白梅房门前时,正碰见管家王妙海出来。他本低着头,见到我不由一怔,忙躬了躬身子说:“参见夫人!”
我的眼很尖,借着月光看到他脸上似乎有被人掌掴的红印。便问道:“王管家的脸怎么啦?”
“呃……”他的脸色一阵慌乱,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咳,我还有事呢,夫人没什么吩咐小人先走了。”
这算什么回答。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捧着帐册勿勿走远。
我奇怪地回过头,走到房门前,举手敲了敲门。
“滚!既然走了干嘛还回来?”屋内响起含着哽咽的怒声。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不过很快领悟过来,她并不是在跟我说话,很可能是在对方才刚离开的王管家说话。听她口气似乎跟王管家之间……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打开,白梅满脸泪迹地站在面前。她含着泪水的美眸在接触到我的脸庞时,明显大吃一惊。她忙用帕子试了试泪,强笑道:“原来是夫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看看她的脸色,意识到自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但人已到了门口,总不能立刻转身往回走吧。“我来看看妹妹,闲着无聊想来跟妹妹聊聊天。”
“唔,那快进屋吧!”她忙招呼道。
进到客厅,桌子上还摆着两碗残茶。白梅忙命丫环撤了,再换上两盏新茶。
我喝了会茶,先跟她聊了几句闲话,便试探着道:“王管家每晚都来妹妹这里汇报帐目?”
她脸上登时腾起紧张戒备之色,强笑道:“是啊,府里每日的进出帐太多太杂,必须一日一理。我是个妇道人家,晚上不方便乱走,所以都是王管家来我这里报帐。”
我淡淡一笑,提醒她:“我当然理解妹妹的做法,只是有人不理解。她们背地里嚼嚼舌根也就罢了,就怕这风言风语传到将军的耳朵里,会对妹妹不利。”
她浑身一颤,显然明白我话里嚼舌根的人是谁。
我接道:“倒是妹妹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必惧她们。只是这报帐的方式确有不妥,还是改改吧。也不必每晚理帐,第二天早晨到帐房理帐也是可以的。小小的建议,希望妹妹能考虑一下。”
她沉默半晌,良久抬起头看着我,眼眸中含着热泪,感激地说:“多谢夫人提醒,是我疏忽了。”
我暗叹口气,看得出来她本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点小事并不需要我来提醒她。可是,她却这样大意,难道一旦深陷情关,再聪明的女人也难免变笨?中山狼那样粗鄙的武夫确实糟踏了她,她追求爱情没错,但在这孙府里,可是件很冒险的事。万一她跟那王妙海的关系暴露,等待她的,简直不堪设想。
话已至此,以后的路她要怎么走,还得看她自己的选择。我叹口气站起身,“天色已晚了,就不打扰妹妹休息,告辞。”
她略略挽留几句,便送我出门。
借着清洌的月色,我看到她娟秀的面容带着无尽的迷茫和失落,心生不忍,拍拍她的肩膀,劝道:“想开点,别再执着。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的身体才是真正永远属于自己。”
她点点头,似有话说,再侧头看了看西边的房子,终又咽了回去。只道:“姐姐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来坐坐。我……我觉得我们姊妹很谈得来。”
“嗯,好的。”我笑着点头,“你快回去吧。”
回来的路上,我不由莫名伤感。看到白梅的彷徨无助,我心生怜惜,但我又何尝不可怜?再加上那两根狗尾巴草,虽说人品差了点,但是只要嫁给了这中山狼便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女人!在这个古老的年月,夫君可以说是女人的天。天晴还好,若阴,简直就等于塌下来了。
这种沉闷无趣战战兢兢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那间绣坊能实现得了我的心愿吗?
长叹一口气,我无语,绣桔无语,明月也无语。罢了,不想这些让人窒息的烦闷事。日子难过天天过,还是开心些吧!
回到寝室已近戌时,略略清洗过,便上床睡觉。朦朦胧胧才要睡着,忽觉有异样的清香气息逼近我,似乎有人站到我的身边。
一个机凌,我睁开睡眼,猛得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床前,吓得我张嘴就要尖叫。
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我只能发出模糊的鼻音。“别出声,是我!”低沉暗哑的磁性声音非常好听,能有这种嗓音的当然只有那绝色妖娆的天翔王爷。
我安静下来,他松开我的嘴巴,然后居然一屁股坐在床沿。
“你,你来干什么?我……我跟你又不熟……这深更半夜的……”我稳稳神忙结结巴巴地跟他撇清关系。
一声轻笑,他的身体倾向我,一股淡淡的男性体香袭进我的鼻孔,“这么急着表白干什么?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不禁羞红了脸,幸好可以借着夜色遮掩,不然更糗大了。瞪他一眼,怒道:“你快走!不然我要喊人啦!”
只觉下巴一紧,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我的颌骨。“底气十足啊,不再是本王初见你时的受气小媳妇模样啦!他很宠你,每晚都睡在你屋里,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我的脸烧得更厉害,这个该死没正经的王爷!
他扣住我下颌的手慢慢抚向我发烫的脸庞,语音中戏谑的味道更浓:“你的脸烧得很厉害,是因为本王摸你?”
“放手!”我老羞成怒,“你贵为王爷半夜三更入室调戏人妻,简直形同下三流的采花贼,也不怕自贬了身份。”
“哈哈,”他笑得更轻也更狂,整个身体都压向我,“采花贼?本王倒真想采一次试试什么感觉。”
迷人的体香简直让我眩晕,难道这个年代也有男性香水吗?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我凭着残存的理智去推他,但根本无法撼动他修长结实的身体。
他拥紧我,咬着我的耳垂,呢喃低语:“本王香吗?”
他真的好香,我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疑惑地问道:“你擦香水了?”
“香水?那是什么东西?”男人奇怪地问道。
呃,忘了这年代只有香料没有香水,也许是他搽了什么御贡的香料。我无奈地说:“王爷,你放开我好不好?小女子知道您老是特级帅哥,魅力无挡,但也不用这样四处放电,乱闯闺房。您老只要勾勾手指头,相信天下间的女人都会争着抢着要你宠幸,我这蒲柳之姿实在辱没了您老的身价,快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什么叫你老?本王很老吗?”这个自恋狂很不满意地质问道,迷人的狭长凤目在暗夜里凝视着我,白皙无瑕的绝美俊颜含着抹颠倒众生的盅惑微笑。“本王要你做的事还没成呢,不能就这么放了你。”
“你要我做什么事?”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就知道他来接近我是有另有目的的。
“帮本王拿到他的将军虎头令!”他的盅惑嗓音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只要你做成了,本王会让你,体验无与伦比的美妙滋味。本王这样的男人,绝对值得你去做任何事!”他轻轻抚摸着我,然后吻上我的唇。
他的薄唇覆盖上我,舌尖灵巧的撬开我的牙齿,在口腔内卷搅掠夺。我睁大眼睛,他微微陶醉地眯起凤目。魅惑众生的俊颜放大在我的眼前,彼此声息交错,就连他卷翘纤长的睫毛都一根根的清晰可数。
我竟有了片刻的恍惚,有一种男人天生就是诱惑女人的,而他,正是属于这种男人。一股羞愤闪过心头,蓦地瞥见他凤眸中的一抹自得和挑衅,怒气更是上冲头顶,我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他痛呼一声放开我,凤目危险地眯起,嘴角的那抹艳红却增添邪魅。“你敢咬我?”
说不怕是假的,我强装镇静,为自己辩解:“王爷如此不顾身份,一味轻薄,难道就怕落人口实,惹人笑话?”
“普天之下谁敢笑话本王?”他的语气仍狂傲不可一世,但凝视着我的凤眸中却有着一丝玩味,悻悻地接道:“你可是第一位在本王的怀里拒绝本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