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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话 司马相如

“曼倩道长,你可真让人好找啊!”

东方朔推着满载着大块粗石的板车停了下来,脸拉得跟马一样长,不满地瞪着眼前挡道的白衣俊秀男子。

他随手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拨去,露出涂满污渍烟灰、胡碴满面的邋遢模样。身上还套一件极度不合身的宽大罩袍,怎么看都像是个龌龊寒酸的莽汉子。可伪装成这样,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我说司马相如,你放好好的京官不做,没事老到道观烦我,你让我怎么不跑?”

“道长此话诧异,我们是朋友吧?”

“勉强。”东方朔头大的说,“但是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拉着我去东家看风水,西家观星象。”

“这不是给你找点钱挣嘛?”司马相如一脸诚实,“不然就靠道观的那点香火钱怎么够你挥霍!”

“你今天又打算拉我上哪个破地方看风水?”

“诶,昨天我们在清虚观交谈得很惬意,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嘛,怎么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君子酒后醉言,你又岂能当真。”东方朔不以为然。

司马相如急了,不管东方朔愿不愿意,上前扯住他的手,把板车丢在一边,威胁道:“你若不去,以后我都不往观里送粮食,特别是酒,哼!”

“哎呀,不就是去你家嘛,君子之交,给你家改个风水都成。”东方朔改口改得挺快,他除了喝酒就没别的嗜好。

司马相如叫了辆马车,示意东方朔上来,二人坐着车,很快来到一处白色大庄园门口。司马相如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一名中年男仆开了门,看到司马相如,必恭必敬地喊了声“少爷”,但看到他身后的东方朔如此邋遢,不由抱怨道:“又来了一个穷酸的。”

“住嘴,狗眼看人低,这位是我的好友,曼倩道长!”司马相如不满地瞥了一眼男仆,

“家里有来过谁?”他还是好奇地问。

“对不起,道长,您切莫责怪小人”中年男仆被主子训斥,连忙低头小心地陪不是,一面回话。

“一个自称半仙的正在后院陪老夫人看风水呢。”

司马相如下意识朝东方朔瞄去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地点个头,随即跟在他身后默不出声。两人很快的来到后院入口,就听到一个清脆地声音正在那侃侃而谈,仔细一看,所谓半仙,居然是个衣衫褴褛,年方二八的小姑娘。

“老夫人,你看看你这院子,布局一点都不合理啊,花草和鱼池的位置不对嘛。财位应该在西北,属乾位天门,九星中属禄存。乾属木,西北却是金水连环,本该在金水地养乾木,金琢水养,可你这却是西南角。”

“再说,你那房子用的是什么木材,不会是柳槐吧?那很容易招引鬼怪的。”

“大梁怎么能漆成红色呢,这家的男主人呢,不会都死了吧?”

司马相如有点听不下去,他快步来到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和********人面前,行了个礼,怒视那个出言不逊之人。

“这位半仙,我祖母年事已高,还望你语气尊重些。”

“呃,不好意思,你就是这庄子的男主人?”小姑娘一脸不高兴,她先是拿那种令人很不愉快的评判眼光把司马相如和东方朔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审视个够,然后才开门见山地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若要让这庄子驱邪避凶,重布风水阵,我要加价!”

“多少?”司马相如不容他奶奶开口便抢着问。

“本来只收一百两的,现在要五百两。”小姑娘亮眼转得飞快。

“放……”司马相如刚想破口大骂却被东方朔用衣袖拦着,他低声说:“慢着,司马相如,咱们姑且看看她如何布阵。”

他和颜悦色地对小姑娘说:“给五百两可以,得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让这庄子驱邪避凶,改风水。”

“你又是何人,能做的这个主吗?”小姑娘注视着眼前这个寒酸莽汉,她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清澈澄朗的双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朔,道号曼倩,我司马相如的好友。”司马相如在一边颇为自豪地说。

小姑娘有点傻眼,看了看司马相如,望了望东方朔,心底直呼倒霉,她打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刻领悟到人不可貌相的真谛。

她,离若若,穿越到西汉,第一眼见到的两名普通的年轻人,居然是西汉著名的历史人物,最丢脸的是,她还不知死活地在他们眼前买弄风水。

“那个曼倩道长,你也是修行中人,既然司马相如把你拉来,我看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离若若萌生退意,想着是时候落跑,可那两人却不肯罢休了。

“既然有半仙你在这里坐镇,在下觉得毫无出手的必要,就不抢阁下的生意。”东方朔不怀好意地推委道。

离若若暗道不妙,小眼一转,计上心头。

“那行,请二位容我准备下,另外,我要斋戒沐浴,麻烦贵主人安排一下。”她笑眯眯地盯着司马相如,底气十足。

司马相如被她盯得不自在,寻思着,这妮子怎么看都象个骗子,瞧那气势和眼神,应该不会真是个半仙,他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望向东方朔,后者则明了的点了点头,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斜阳西照,余辉撒落大地,一片和谐,可是大白石堆砌成的的庄园后院里,却多出了几样不和谐的东西。

烛台,香案,黄色符纸,杏黄穗子桃木剑,整齐摆放在供桌上。老夫人被********人搀扶着,站在屋门口远远望着,司马相如和东方朔在香案边静静候着,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就差施法着还没到。

“沐浴斋戒,用得了这么久吗?”司马相如有些等得不耐烦,小声抱怨道。

“半仙是个女的,自然要麻烦些。”东方朔耐心地解释道。

司马相如瞥了眼他,不屑道:“你这模样,也该沐浴斋戒下,还道长,就这外表,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道貌岸然又如何,我可不喜欢招风引蝶。”东方朔笑了笑,他的目光被姗姗而来的灵秀身影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