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若窈窕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院内,飘逸灵动的秀美,衬着一件纤尘不染的淡白长衫。
“这妮子象换了个人似的,果然人要衣装。”司马相如赞赏道。
离若若白了一眼他,来到神坛前,信手拈起一张符,表情凝重的口中念念有词。
司马相如扯了扯东方朔,小声好奇地问:“道长,她在念什么呀。”
“有趣,她打算请九天玄女上身!”东方朔双眼瞅着离若若,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离若若充耳不闻,紧闭双目,嘴中轻轻哼起了奇怪的调子,开始扭动起腰身,紧接着从白色的长衫中缓缓探出一只玉足,足上赫然记着一串红铃铛,轻轻地抖动,清脆的铃音,带着节奏,有力的碰撞,掠去了有人感官,此时,大白石庄院显得格外寂静。
离若若踩着诱人的舞步,从神坛上拿起桃木剑,一比一划,跳起大神来,她白衫裹着妖娆,显得格外得鬼魅而又神秘,时而轻盈如蝴蝶,时而凝重如魔神附体,一时间,白影绰约、扣人心弦,随着她口中曲调婉转入高潮。
“她跳得……真消魂!”司马相如好半晌才回过神,一边看,一边赞叹道。
“我怎么觉得,都象是抽风。”东方朔很淡定。
“东方朔,你真没情趣!”
“你有听说过,哪个道士有情趣的?”
没容他们讨论太久,现场气氛一变,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刮过,众人耳边只听见呼啸的风声和树叶被风刮过的沙沙声。
“有妖气,就是现在!”她猛地张大眼,低喝道,忽然纵身一跃,桃木剑破空划出一道道冷芒,直扑院角一处大石旁,原本长在石缝边上的一株牡丹花陡地发出万丈光芒,眨眼间幻化成一名身穿红袍的年轻男子。
“妖孽还不速速受死!”离若若咬破玉指,用血抹了抹桃木剑,对准那名男子的心窝,掷了过去。
当桃木剑“咻”的一声,准确无误的射进已幻化成人形的花妖心脏!只见他仰头发出一声气势万钧的痛苦衷嚎,整个庄院都被撼动了。
司马相如和那些女眷跌成一团,各个骇白了脸,只有东方朔带了一丝嘲讽,无动于衷。
离若若衣袖轻挥,祭起一道符,向那名花妖贴去,一股烈焰立刻将他吞噬殆尽。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只剩众人急促的呼气声。
东方朔面无表情地盯着离若若,似乎想说点啥,但他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很满意众人惊厄的表情,离若若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她愉快地走向司马相如,伸出手。
“五百两,拿来吧。”
“呃,天色已晚,不如等明天,钱庄开铺了,我再去取给你。”司马相如有点为难的瞥了眼东方朔,牵强地扯出笑容。
“也好,本姑娘累了,可否借贵宝地歇息一宿。”离若若出奇意外地没有刁难对方,不过,她真的是累了。
月黑风高的午夜,一个黑影来到离若若身边,她竟然没有察觉。对方悄悄执起她青丝,用发丝轻搔她的耳,她不为所动,只是轻轻蹙眉,挥挥衣袖,扫扫耳边,然后翻个身,继续又睡她的大头觉。
“怎么一点警惕感都没有。”男音在她耳边低吟。
离若若从梦中惊醒,眼未睁,声已开。
“是哪个不知死活地敢扰……“话还在口中,她却看到了熟悉的人,嘴巴就彷佛卡在半空中似的再也阖不起来,原来还是半瞇的双眼,这会儿也全开了。
“我有这么象鬼吗?”对方没好气地说。
“砚青大师兄?”她不敢确定地问。
“你认错人了吧,我是东方朔。”他挑眉,一脸困惑。
“啊?你是白天那个邋遢道士!”离若若跳了起来,仔细端详起对方,虽然夜色朦胧,她狐狸眼睛却瞧的很清楚。
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一双迥然有神的桃花眼,高挺俊朗的鼻子,紧抿而薄的唇,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儒雅,其中亦带着洒脱。这分明是个美男子,哪里象白天那个邋遢莽汉,而且真的长的得很象她的大师兄。
“不是吧,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就这眼神和语气,简直没差。”她喃喃自语,依然不肯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长相相似的两个人。
东方朔不耐烦地打断道:“我现在不想管你是不是认错人,我前来只想问你,那招化形术,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师傅教的呀!”离若若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你师傅是谁?”东方朔继续追问。
“东华……慢着,你居然知道化形术?”离若若后知后觉,心下大惊:糟糕,居然被他识破了,他居然知道化形术,这可是仙法,且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大师兄,但他的道行似乎有些高深莫测。
“这只是我师傅的独门秘籍中记载的一道高级障眼法。你说的东华难道是……”东方朔不解地说着,他刚想深究,却被离若若打断。
“你,你听错啦,不是东华,是东方,东方不败。”离若若矢口否认,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东方不败也是道士吗,怎么没有听说啊?”东方朔若有所思。
“他很低调,虽然不是道士,但也和道士没差。话说,你师傅又是哪位?”
“他自称东木公,叫倪君明。”
靠,他师傅也是她师傅,名号真是多,离若若立刻想起她还在狐歧山时,某日隐约听到师傅和她狐狸老娘谈到她砚青大师兄下界历劫之事。该不会,眼前这位,是她大师兄的转世吧。
东方朔显然没有错过离若若一丝表情,“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一点都不认识。”她连连摇头。
“虽然我不能判断你是什么来路,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人。”
诶,被看穿了?离若若不自信地咬咬嘴唇,小心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似乎带了点仙气。”
离若若顿时大松一口气,吓她一跳,她还以为,他看出她是狐狸精了。
“敢问姑娘贵姓?”
“离若若。”
“既然同是修炼之人,我可否请姑娘帮个小忙?”
“你说。”
“可否明日不要为难司马相如,不要收那五百两?”
“如果我偏要?”
“那我只能遗憾地跟他们解释,这种把戏我也会,随便再表演一次!”
“你可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见不得人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