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今宝钗沦为了阶下囚,眼看彻底再没了翻身之日,她自然用不着再掩饰自己的恨意,自然是要百倍千倍的将当日自己从她那里得到的侮辱和嘲笑,都悉数讨回来!
有了这个想法,元春自然是怎么恶毒怎么来。不独花几两银子买通内院的小太监捉了一些老鼠癞蛤蟆之类的东西来,趁夜放到关宝钗的柴房里,将她吓得尖叫连连;还令抱琴联合之前被宝钗所一直压迫着的香兰,一到夜晚便在柴房外面装神弄鬼,将她吓得是魂不附体,不下几日,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再说太子,自当日闻得谣言之时,便直恨不能立刻将宝钗大卸八块儿,方能一消心头之恨。后还是太子妃苦劝‘如今正是谣言四起之时,薛家那个二姑娘的婚事又正在筹备中,若是这会子将薛氏弄死了,反倒节外生枝,倒不如待薛二姑娘的婚事了了,再发落那个贱人不迟。’方让太子打消了立刻发落宝钗的念头,但心里却是一直记着之间事情,一直憋着一股子气。
好容易熬到宝琴的婚事了了,三朝回门也过了,太子终于再忍耐不住,这一日自宫里出来回到太子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命心腹:“将薛氏那个贱人给爷提到依香院去!”说着甩手去了最西侧一个僻静的院子,那里乃是太子府的重地,平日里未经传召,是连太子妃都不能轻易入内的。因此鲜少有人知道,那里是专供太子平日里玩乐的地方,有着各种见不得人的器皿刑具。
彼时宝钗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柴房里等死,因着元春每每在人给她送“饭”来时,都时抱琴过来拿银子收买那送饭之人,故她已经一连三日水米未进,饥寒交迫之下,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想意识涣散之间,就看见太子身边的长随太监领着四个小太监进来了,一看她这幅狼狈样儿,便满脸嫌恶的命小太监们:“立刻准备热水,先让这个贱人沐浴过了,再送过去,省得腌臜坏了太子爷。”
宝钗闻言,大喜过望,还以为太子是又想起了她,欲再次宠幸于她,哼哼唧唧的便让小太监们将她抬到一间厢房里,洗了一个热水澡,并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衫。
这般待遇,让宝钗越发坚信太子是欲再次宠幸她了,巨大的喜悦之下,连肚子都不觉着饿了。却未注意到大太监看向她时带着嫌恶鄙视,又有几分怜悯的目光。
小太监们抬了她左绕右绕,绕到二门外一个僻静的院子里,进了一间门窗都被厚厚幔帐遮掩得密不透风的房间后,便不由分说将她扒了个精光,然后给她的上半身批了一块儿薄薄的,什么也遮不住的轻纱。
宝钗虽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但见这个架势,越发肯定自己待会儿要侍寝了,因此那点子小小的害怕与担忧,很快便被喜悦所冲散了。
她正扭捏作态的想着过会子要如何将太子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方能让他念及旧情,不计前嫌的饶过她一次,并继续宠爱她,方才那四个小太监便猛地将她推倒在地上,两个按着她的双手,平贴地面绑在了两个短桩上。另外两个则分别抬高她的两条腿,用绳索自腿弯儿处也绑在了两只短桩上,以致她的臀部立时被悬到了半空中,两腿则往两边大大的敞开着。
虽则面对的是小太监们,这个姿势仍让宝钗觉得分外羞耻,待欲遮掩一般罢,偏手脚都被绑着,说不得只能由着小太监们去了。所幸小太监们似是司空见惯了一般,根本未多看她一看,只是低头垂手的肃立在一旁,她心里方稍稍好受了一些。
宝钗正想着太子爷到究什么时候会到,她还要保持这个羞耻的姿势多久,就见门猛地被推开,然后进来了几个太监并几个侍卫,之后才是一身绣龙服饰,面如冠玉,欣长挺拔的太子爷。
见此状,宝钗心里先是一喜,旋即便意识到自己相当于是一丝不挂的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由红了脸,身体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太子面无表情的行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番,方冷哼一声,满脸嫌恶的道:“干瘦得皮包骨一般,还有这样那样的伤口,难看死了!”
还不是太子妃娘娘不给我食物和水,还有贾元春那个贱人趁机放脏东西进来咬我所致!宝钗正欲辩解,就见太子已后退几步,懒洋洋的挥了挥手,旁边一个侍卫便走到宝钗面前,宽衣解带起来。
“太子爷饶命……”宝钗又慌又怕,刚哀求了一句,那个侍卫已将自己下本身脱光。
宝钗当初虽为了能进太子府做出自荐枕席之事,但到底也是出身富家的小姐,受过礼义廉耻的教育,如何受得了这等耻辱?简直恨不能立时死过去,说不得只能紧闭上了眼睛。
此等糜乱的场面,但凡是个还知道廉耻之人,都会看不下去,然太子却看得满脸兴味,不时还拍手叫好,他身后众随侍之人投其所好,亦是跟着拍手交好不觉,场面一时不堪到了极点。
等到那个侍卫完事之后,太子又懒洋洋挥了挥手,另一个侍卫随即上前,宽衣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起来。
如是者四,宝钗终于再承受不住,喘息着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心里亦终于明白,太子是绝然不会再宠信于她,而是打算用这种不堪的方法,将她凌虐致死了。
意识涣散之前,她仿佛飞到了半空中,下面则是自己满是伤痕,惨不忍睹的身体,陌生得她甚至怀疑,那根本不是她的身体;旋即她又恍惚回到了金陵家中,那时候,她的父亲还在,哥哥也在,她还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薛家大小姐,每天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操心。她忍不住轻叹,若是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次日一早,天还没有大亮,太子府的角门便“吱嘎”一声开了,旋即走出来四个太监,抬着一领破席子,里面好像裹着一个人,一头是杂七杂八的头发,随着小太监们的动作一摇一晃的;另一头则是两条光裸的惨白的小腿,看样子是个女人,还是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席子的缝隙处,还嘀嗒嘀嗒的流着血,小太监们走一路,便留下一路的痕迹,这痕迹一直延伸到城外的乱葬岗子,方没了踪迹……
十一月下旬,之前一直身体微恙的皇太后病情加重,每天太医院众太医轮流诊治问药,康熙除过亲自侍疾之外,还下旨令众皇子福晋都轮流进宫侍疾。黛玉虽想着进宫就免除不了与德妃与十四正面接触,心中不情愿,奈何圣意不可违;且太后向来对她和胤禛多有照拂,如今她老人家生病了,她进宫去侍疾原亦是该的,遂向刘光源家的交代了一番,又简单收拾了一些随身物件,带了雪雁春纤二人进宫去。
到了宫里之后,黛玉方发现自己此行算得上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太后虽生病了,却还如先时那般顾惜她,特意吩咐阿蛮姑姑为她整理了房间,就让她留在了慈宁宫小住,而不必到永寿宫去跟德妃朝夕相对,免受她可能会有的明里暗里的磨挫;
忧的则是此番跟她一块儿轮到进宫侍疾的不是别个,却是郭络罗。柳遥,而太后为了表现自己的一视同仁,也并未让后者到良妃的咸福宫去住,而是打着‘她们两个都是新媳妇子,又是她们妯娌中年纪最小的两个,哀家喜欢看到她们在跟前儿,感觉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不少’的旗号,将她亦留在了慈宁宫,还与黛玉住门对门。
对郭络罗。柳遥,黛玉平日里避之犹恐不及,倒也并不是怕她,而是懒得费神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可好,二人住在了门对门,她又对自己素有心结,还不知道会趁机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不过黛玉倒也不过分为此而忧虑,按照之前太子妃大福晋她们的先例,她和郭络罗。柳遥最多也就是在宫里待半个月,且这里毕竟是慈宁宫,太后虽卧病不起了,阿蛮姑姑还在,康熙与众阿哥也是每天都来给太后请安,谅郭络罗。柳遥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般一想,黛玉便释然了大半儿。
进宫的第二日,黛玉一早便起身,由雪雁春纤服侍着穿戴了,去到前面太后的寝宫请安侍疾。
不想郭络罗。柳遥早到了,正殷勤的坐在当中的黄花梨木床头,喂上半身靠在大迎枕上的太后吃燕窝粥,看见黛玉进来,也不起身,只是要笑不笑的道:“四嫂当真好福气,在那里都能安睡,那像我,因着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呢。”暗指黛玉不担心太后的身体,才会睡到这么迟才过来。
黛玉闻言,暗自冷笑,这人不跟她对着干就心里不痛快吗?也不对,她也不只是跟她一个人对着干,事实上,她跟所有人都对着干,包括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丈夫,简直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真当自己是太阳,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