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客栈,莫水烟先运功疗伤,一旁的雾瑟心里却想着燕甫靖。刚刚的那一掌,她看得出燕甫靖伤得不轻,他怎么样了?伤得严重不严重?宫主对他使的到底是什么掌?
“雾瑟,把还原丹拿来。”运完功后,莫水烟闭着眼吩咐雾瑟叫道。她现在需要用还原丹来调理一下。
可是担忧着燕甫靖安危的雾瑟根本就没听见。
“雾瑟!雾瑟!”多叫了好几声,不见她拿药,莫水烟猛地张开眼盯着发呆的雾瑟,阴深深问道:“雾瑟,在想什么呢?”
“呃?”这时,雾瑟才回过神来,弯身急忙请罪道:“对不起,宫主,雾瑟刚刚没听到,有什么事请您吩咐?”
莫水烟摆摆手,再次闭眼说道:“把还原丹给我!”
不敢怠慢,雾瑟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将瓶内的药倒在自己的手心,瓶里倒出的药红的、绿的、黑的、白的……一大堆,在药堆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粒浅黄色的药丸递给莫水烟。
在莫水烟服药再次运功疗伤的时候,犹豫良久,雾瑟还是忍不住问道:“宫主,雾瑟很好奇,刚刚您对燕甫靖使出的是什么掌?”
本来还在闭目养神的莫水烟忽地睁眼,盯着雾瑟看了好一会后,才缓缓说道:“狂眠掌!”
一开始她是打算了解他的性命来排解自己心中多年的愤恨的,可是在击掌的那一刻她又改变主意了。就这样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她要让他尝试最痛苦的事情。死是很容易的,但一个人饱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时他才会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什么是真正的绝望!自己尝受了十几年了,她也要他们燕家的人来尝尝这个滋味,她不会让他的子女好过的!她要让燕岚清的儿子为他当年所犯下的罪恶还债!
狂眠掌!燕大哥他会失明!
当雾瑟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呆住了,思绪瞬间凝住,自己似乎听到嘭的一声,心碎了。失明对于他来说就如同费了武功,今后是个什么都得依靠别人的废人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会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她已经不敢多想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救他他必定失明,但自己现在跟随着宫主根本就不可能前去救他,该怎么办?
此刻,追踪出来的凌霄与素青躲在客栈窗户外,透过一点缝隙,他们瞥见了雾瑟的那个药瓶,他们猜想那里面应该就有解药。
觉得有可能,素青就想直接推窗进去抢。霄及时拦住她,面色担忧道:“不可!这两个女人的功夫都不错,你我不是她们的对手,明目张胆地我们不容易得手。我们继续跟着她们,等到了晚上再行动。”
正准备进屋的素青马上止步,想想也对,突生一抹可爱的莞尔,小声地夸赞凌霄道:“大木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呃。”凌霄嘴角微扯,盯着素青保持微笑的脸。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孩了。有时候调皮得像个猴子,有时候又可爱得像只兔子,个性时而冲动,又时候冷静,真是个怪异的女孩。
第一次被凌霄打量,素青有点受宠若惊,一时忘了他们在暗地跟踪人了,动作幅度稍大了一点,惊喜地问凌霄道:“大木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啦?”
凌霄突变脸色,不语,正轻声呵斥她这样会暴露目标的时候,莫水烟突然起身,吩咐雾瑟几句后,两人就出门了。
见状,凌霄也顾不上训斥素青了,拉着她飞身而下。而素青第一次被凌霄拉手,一时还愣住了,两颊突生两片红晕,像个呆子般任由他牵着,心中无限幸福,她越来越确定大木头喜欢她自己了,想着想着不禁偷笑。
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凌霄和素青还没回来,那就是意味着他们一时还拿不到解药。白素莹决定先配置了些治疗内伤的药,控制住毒素蔓延,好拖延争取一点时间取得解药。
离儿很想帮忙,可是现在她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不会配药,不会采药,煎药的方法也不会。因为这些都是有一定讲究的,稍有不慎,不仅没有药力,反而会害了甫靖。所以她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素莹一会施针,一会服药,一会尝药,心里即使很想上前帮忙,她也不敢了。
整整忙活了一夜,白素莹总算是为燕甫靖多争取了两天的时间,现在她只希望凌霄和素青快点取药回来,不然再托下去时间就不够用了。
天微亮,离儿也是彻夜未眠,见白素莹早已筋疲力尽,便关切地建议道:“白姑娘你忙了一天一夜了,你先休息片刻。这会……这会我可以照顾甫靖了吗?”末了,她小声地问道。
刚为燕甫靖施完针的白素莹微转头,看着一脸期望的离儿,顿了顿,说:“你还是先别了,燕大哥现在很虚弱,你不会医术,胡乱照顾会带来不良后果的。”说完她赶紧埋下头,心里一阵慌乱。
得知自己还是不能靠近燕甫靖,离儿失落地低下头,微动了下唇,眼神黯淡无光,无意间瞥见自己腰间上的锦囊,陷入自责中。
过了半晌,离儿轻轻挪步,边往屋外走,边细声语道:“那我去给你和甫靖做点早饭。”言罢,她幽幽地开门离去。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白素莹望着离儿落寞的背影,心中惭愧。自己这样做可以吗?又回头看看燕甫靖昏睡苍白的脸庞,心里再次给离儿道歉。她不可以再让燕大哥受这样的伤了,也许这次可以侥幸逃过一劫,那以后呢?那以后燕大哥他还会有这么幸运吗?
在厨房里做着早饭的离儿,有气无力地切着,脑子里全是昨天素青的话,“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燕大哥会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害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吼啊叫啊的”……
由于离儿她心神不宁,不小心将手指切了个小口。
“啊。”刀子应声而落。
微微蹙眉,抬起被切到的食指,凝望着血星一点一点的冒出,这就是伤吗?对甫靖我一直都是伤害吗?沉思中的离儿忘记了去擦,鼻子一酸,又有想哭的冲动。不由暗骂自己道:“离儿啊离儿,素青姑娘说得没错,你除了会掉眼泪来使甫靖自责困扰外,你还会做什么?还会做什么?不许哭了!不许哭了……”
一遍又一遍的“不许哭了”根本就止不住离儿眼眶里想要落下的泪珠,反而越来越多。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选择和他在一起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他和葛小姐或者和白姑娘一起都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除了伤害。
沉重地闭上眼,一串泪珠滚落,静静滑过离儿的脸颊,她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