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谁？”尹维妮重复着这个称呼。
“他不是学姐男朋友么？那我就要称呼他姐夫啊，上次在宴会不是见过了吗？”丹丹眨着眼，奇怪的气氛，让她觉得委屈，深怕自己说错了话。
雷以律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称，俊颜挑着唇畔的笑意，陌生的称呼，却莫名地让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起来。
狄韦煊会意地笑了笑，随他退出卧室。
“学姐，我说错了么？”
尹维妮揉了揉丹丹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长久的压抑，在见到熟悉的人时，心头一阵酸楚，泪水终于找到缺口，一发不可收拾。
丹丹不知所措，也跟着哭了起来。
尹维妮把头搁在丹丹的肩上，肩膀抽搐着，嘴里发出零碎的声音，“乖呵，丹丹不哭，不哭……学姐高兴所以流泪……”
“是真的吗？姐夫有没有欺负你，他的脸冷冰冰的，小哥哥不在的话，我会怕。”
尹维妮苦涩的笑笑，摇摇头。
“狄韦煊带你来的吗？”
“不是，是姐夫。”
愕然，定了一下，眼神疑惑。
雷以律，又在搞什么？
“姐夫说你病了，想见我。”丹丹笑弯了眉，“姐夫好体贴学姐啊，可是学姐得了什么病，怎的瘦了那么多？”
担忧地拉过尹维妮的手臂查看，只是一个轻微的触碰，尹维妮已忍不住低呼出声，长长的睫毛纠结在一起，好疼！
“丹丹！”
衣袖被掀开，露出一小截手肘，青紫一片。
“我没事，没什么好看的。”连忙拉下袖子，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用药。
丹丹长长地哦了一声，突然一把抱住了尹维妮，语气僵硬，“学姐，他对你不好，是吗？”
泪水一串串滑落，摇头，否定。
“如果他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会帮你的，我可以找哥哥，找爹地修理他，我会让他好看的。”
丹丹又怎会知道，她落得如此地步多少是因为舒一辰和舒赫？
尹维妮吞下了一声呜咽，笑着点头，却泪流不止。
在那以后，尹维妮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
依旧被软禁，依旧每天吃饭，睡觉，发呆。脸色由苍白憔悴，慢慢变得健康红润。
雷以律遵足了鬼医的嘱咐，一个月没有碰过她，然而，仅此一个月。之后，他每晚只管发泄自己的欲望极度纠缠她，没有多余的话，野蛮的律动仿佛要将他的怒火，以另一种形式，灌注到她体内。
有时候，尹维妮会忍不住想，雷以律究竟要多长时间才厌倦一个女人，会疑惑雷以律是否真要生个孩子束缚她，每次想到因他折腾而流掉的生命，她就会干呕不已，也许是她的抗拒极大地刺激了雷以律，令他更加疯狂地掠夺她的一切。拒绝，纠缠，再反抗，一直在循环，这让她苦不堪言。
幸好，他没有阻止丹丹来看她。
那天以后，丹丹一没课就往雷以律的公寓跑。起初总是与狄韦煊一起出现，日子长了，小妮子倒是学会看人脸色，发现雷以律并非是外表那般冷酷，对待尹维妮更是小心翼翼，胆子自然就变大了。去看望尹维妮，就像每天回家那般自然随意。
这天没课，丹丹大早便抱着一叠书，按响了门铃。
极具耐性地按了三次门铃，等了将近十分钟，以为没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开门的是沉着脸的雷以律。
“有事？”声音很低很沉，慵懒而性感。
滴水的头发，半敞的衣襟，还有沐浴后的薄荷香，引人遐想的早晨。
丹丹咧嘴一笑，嘴角立显两个小酒窝，甜腻的声音叫道：“姐夫，我找学姐。”不待他回答，人已穿过门缝入内，换鞋，袋子一放，直接朝卧室走去。
雷以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门才关上，房间里就传出一声尖叫，接着是响亮的关门声。
丹丹被赶了出来。
她涨红了脸，眼神哀怨地瞪着雷以律，瞪得眼睛酸涩，却怒不敢言，毕竟是她太鲁莽了。
尹维妮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倚在墙壁上，让冰冷的流水冲洗着身体。丹丹都看见了什么？尹维妮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浴室的门没锁，雷以律走了进来，站在尹维妮身边，从背后抱紧她，想要说话，却没说出口。
“放手，丹丹在外面。”尹维妮撞开他。
雷以律再次靠近她，一边帮她清洗着身体，一边淡淡地说：“她真的是舒赫的女儿么？”
挑起她的下颚，抚去她面颊上的乱发，说：“这张脸越看越像她。”
尹维妮憎恨地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维妮，你太敏感了。”他咬住她的耳垂，指的是她刺猬般的防备，还有她身体的反应。
他是疯子，有人在外面，他竟然还有心思玩弄她！
邪笑挂在雷以律的唇角，不祥的预感在尹维妮的心头油然而生。和他相处了半年，她是了解他一些的，比如他完全按自己的方式做事，不给任何人反驳和抗拒的机会；比如他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句话，如今他对她说这些用意何在？
“丹丹是舒赫的女儿，雷以律，你不能伤害她！”
“真是个好姐姐！”
尹维妮突觉心一沉，眼前一晃，身体被他横抱起来。
“放开我！”她大声叫着。
“今天话真多。”雷以律的笑容更加邪气，像是恶魔的微笑。
“你！卑鄙，无耻……混蛋……”骂也骂过了，打也打了，最终还是被他丢在柔如水，软如棉的大床上，困在他钢筋铁骨的手臂里，无法逃脱。
除了女人最原始的发泄方式，尹维妮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发泄她的恨。
于是，她狠狠地朝他肩膀咬下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去发泄她的痛恨。在次之前她无论是多么愤怒，都会强忍，可是，当雷以律说出‘好姐姐’三个字的时候，她忍无可忍了！
雷以律没有闪躲，也没有喊叫，甚至连低吟声都微弱得和呼吸没有太大区别。当她咬到自己的牙齿都没知觉了，咬到口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道，才松开……
看着他肩上的血一滴滴落在黑色的床单上，尹维妮微扯一下唇角，说不出的感觉……应该是报复后的快意，却被血腥的一幕重重撞击着。
笑容十分牵强。
“很高兴我的伤取悦了你。”
就在尹维妮思考着他话里的深意时，雷以律再次占有了她，从后。
一声闷吼和一声低泣同时响起，宣告早晨的激情结束。
不想面对，尹维妮只能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上。
“你这样会闷死自己。”雷以律喘息着，话中带着笑意和不易察觉的宠溺。
“别和我演戏！”尹维妮将枕头扔过去。
雷以律轻叹一声，搂着她的肩，用哄着闹别扭的小情人的口气说：“你想怎么样？”
尹维妮推开他的手：“你一开始怎么不问我想怎么样？”
他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又抿成了直线，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房间的门上。
“陪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
雷以律邃然抬首，用手臂困住她晃动的身子，说：“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你休想！”
之后，两人就在拉扯……
丹丹终于等得不耐烦，怨气浓浓地敲响房门。
“学姐，你洗完没有啊？我刚才……刚才不是有心掀开……被子的，那个……你在生气吗？”
“我什么都没……没看到啦，其实就看到一点点……”
丹丹怪委屈的，兴奋地跑进去准备叫醒尹维妮，谁知道掀开被子看到她脱光光的……虽然雷以律是姐夫没错，可是他们还没结婚，还没结婚……
“还没结婚”这四个字在她脑袋里不停地旋转，念头一转，她就满意地将责任推给雷以律。
“都是姐夫的错，没有及时拉住我，学姐，别生气好么？我请你吃蛋糕吧，南华街新开了一家店，那里的蛋糕好好吃哦！”丹丹使出自以为最厉害的杀手锏诱惑到。
雷以律就着被子将尹维妮抱起，唇角微勾，带着尹维妮看不懂的笑，“难怪舒一辰处处护着这个小丫头。”
“雷以律，你究竟什么意思？”尹维妮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害怕看见他脸上高深莫测的笑，这让她觉得恐慌。
“我看她很高兴有个姐姐。”
“你这个疯子！”
雷以律居然怀疑她跟舒赫的关系！
也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么？她的过去他怕是了如指掌！
雷以律，你究竟想怎样，下地狱吗？你大可杀了我，又何必处处为难我？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总是利用别人的弱点，你这个疯子！
尹维妮勉强平复激动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要去哪里？”
雷以律闻言，神色蓦地一沉，脸上说不出的清冷。他穿上衬衫，低头很认真地低头一颗颗系好扣子。尹维妮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可是她不想理他，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一时心血来潮似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