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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管家果断的在他身上重点几下,一则止住外涌的鲜血,二侧封住他的心脉以免毒沁。

“快!快去准备马车!我知晓一人可救少爷!”我急喊,烈明野在毒侵下已然陷入晕迷。草湖,我脑中冒出的首位医治人选便是他!

管家用力点头,一分一秒均不敢耽搁,飞也似的下去备车。

急速赶至“畅园”,我飞快地跳下马车用力拍打漆红大门,“来人呐,快把门打开……”我的拍打与喊叫搅了静夜,惊了附近牲畜,一时间鸡鸣、犬吠。要知道,多耽搁一秒,烈明野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在我急快沉重的拍打下,门启,一幅怒容即刻呈现。“深更半夜作何吵嚷?不晓得这是七爷的园子吗?!”来者乃一位年轻男子,被搅好梦因而横眉怒目。

“人命关天,我必须马上见草湖,再迟便来不急了!”无睱理会他的怒意,更不管七爷是谁,我径自道明来意。

“草湖医师岂是你说见便可见的,明日再来!”他不通融,说罢便要关门。

见状,我抬足用力踹上已在闭阖中的门板。

男子未曾想我蓦然粗鲁,措不及防,顺着踹门惯力向后退步,身形些许歪斜。

“管家,随我来!”我朝身后抱着烈明野的管家一招手,迈步入园,凭借白日里曾走过的路线引他前去草湖居住的院落。

我等强行闯入为沉睡的“畅园”带来骚乱,身后男子追赶,我与管家便小跑前进,边赶边唤,“草湖……草湖……”

“站住,不许再前进了!我叫你们站住,听见没有?!”男子阻止的声音已近至身后,“啪”单掌扣住我的肩头。

“放开他!”未等我有所反应,一道救命之声传入耳。寻声望去,只见草湖披着件外袍朝我方快步走来。

见状,我挣脱开男子迎上前,急道,“我家少爷重伤、中毒,快救他!”

音落,草湖的娃娃脸满是严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为烈明野搭脉。片刻后对男子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对我二人说道,“快抱他过来!”

不耽搁,我二人随他转移。还是我醒来的那间房,管家将烈明野轻轻放躺在床。

草湖麻利的褪去烈明野的中衣,那中衣上浸满漆黑血水。

有烛光映照,我这才看清他周身因中毒而快速起了浮肿,那英俊脸庞、精健身躯现下看来完全走样!腹部被剑刺出一个洞,伤口处皮肉已然溃烂流肿!左肩至右肋一条深长刀口,皮肉外翻,黑水染湿他整个上半身!

我双手掩唇大抽气,老天,好残忍的毒!

草湖取来药箱,箱内置着许多瓶瓶罐罐与手术器具,他将我推出房,只留管家帮手。

我在房外不停踱步,时尔望着紧闭房门、时尔紧张双手相搓,烈明野的惨状在脑中高悬不去。我滚落山坡无事回归,他却又遇刺杀!

从前向往古代生活,认为古代四季正常、空气清新、树木茂密、花儿娇艳,这是未来所不具备的。但现下看来我错了,大错特错!古代原比未来复杂得多!

焦急等待,约摸半个时辰,门启,管家试着额上汗水朝我招手。

见状,我入房直奔床榻。烈明野上半身的两处伤口已被白纱厚厚包扎,纱染些许黑血。床下的盆里黑水刺目,水里悬浮着从他身上切割下来的腐肉,房内被血腥之味充盈填满!

草湖点燃一柱香插入香炉,一面拭汗、一面对我说道,“我已喂你家少爷服下压制毒性发作的药丸,半个时辰内毒素不会再侵蚀他的身体。我与管家要去隔墙碾磨药草,凌姑娘,你看着这柱香,待燃尽时点燃第二柱,我们会在第二柱燃尽前碾好药草。现下,你将这碗温水喂他服下。”一口气讲了许多,说罢端起茶盅递到我面前。

我忙伸手接过,用力点头,他所说已全部记下。

他二人离房,我将一盅温水喂烈明野服下,喂时发觉他身上滚烫!喂罢将茶盅回归原位,而后便看着一点点燃烧的香。

时间分秒走过,当第二柱燃至根部时草湖与管家按时返回。

管家将端在手里的水盆搁在桌上,我看去,只见盆内盛着莹绿色的透明液体。

草湖将布巾浸湿在莹绿液体中,浸罢拧去八成水份,将布巾折叠好搭在烈明野的额头上,搭罢对我说道,“这草药水具有去烧驱毒之效,每两柱香更换一次药水、喂他一盅温水,你照着我方才的样子做即可。若我估计不错,明日午时他发出的汗便会与常人无异。汗水正常了,体几之毒必然消散!”说完,他与管家二次离房,返回隔壁碾磨草药。

紧记他所说,我以香燃为时更换药水、喂饮温水,他二人则一直忙碌于碾磨为我供给。

一盆一盆的草药水被黑色玷染,烈明野身上烫人的高烧逐渐降退,所发出的汗也由漆黑向正常过度。

随时间推移至次日正午,当最后一盆草药水作废时他所发出的汗当真与正常人无异!肌肤褪去骇人黑色,浮肿消失殆尽!

忙碌了整整七个时辰,我三人满面疲惫。“管家,你先回府歇息,将少爷的情况向府内告知,这里有我。”我眨一眨酸涩的眼睛,疲惫程度比他二人稍好些,因未与碾磨药草奋斗。

管家点头,拖着疲惫身躯暂离。他必须回去向府内报平安,另外是谁要刺杀烈明野也需追查!

草湖为烈明野号脉完毕站起,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体内之毒已全部消散,接下来便是静心养伤。”

“多谢你救了我家少爷!”我终可松下口气,感激说道。

他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撑开即将黏合在一起的眼皮,“幸好你们将他及时送来,若再晚些必毒发身亡。”

心头一颤,他的话令我后怕,还好当时做出了明智判断!见他这般疲惫,我尴尬抱歉的说道,“你快去歇息吧,操劳了一夜。”

他“嗯”声,又打了个哈欠,留下一句“两个时辰后叫醒我给他换药”便离开了房间。

阂了房门,我回到床边落坐,望着面容苍白无血的烈明野一声重叹,“唉……”他小小年纪真是多灾多难!为何这古代总有数不尽的纷争!

静静地守着他,时尔透过支起的棱窗望着房外天色,两个时辰后叫醒草湖换药。药方换毕,官家返回,身后随着面色阴沉的聂光。

聂光入房直奔床榻,将烈明野从头审视到脚,审罢眉头锁拧,转身看向草湖,低沉嗓音随之而出,“请问医师,他所中何毒?”

草湖补了觉,现精神好些,“此毒出自西域,名为‘一刻穿心散’,毒如其名,中毒者将于一刻毒发身亡!”

闻言,我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聂光与管家的面色十分难看。

“此毒‘天运龙朝’可有?”聂光眉头拧成疙瘩。

草湖肯定摇首,认真说道,“‘一刻穿心散’所需之物唯西域专有!”

闻言,聂光沉默了,不再有所问。

一问一答令我明了,依照字面意思来看刺杀烈明野者乃西域人。此字面之意,潜藏在字面下还有另一种,那便是有人故意以西域之毒杀害烈明野,借此混淆视听。因何刺杀?为仇?为谋?矣或……忽然间我发现自己穿至古代后会动脑筋了,以前只一味埋头于服装设计不曾想过其它事情。

房内静默半晌,聂光与管家双双告辞离去。我想他们接下来要追查的范围誓必扩大,国内、国外,必须查清!

聂光与管家一连多日均无消息,矣未再入“畅园”探望烈明野,想来追查之事一愁莫展。

烈明野伤势稳定,草湖可称神医,有他治疗伤好得很快。换药时我特地看了看,伤口已愈合结疤。

多日来一直守着烈明野,强打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坐立的身体,我趴在桌上睡着了,人困体乏……

或许睡了很久,或许只有一刻,似睡非醒间听闻有人唤我的名字,故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面揉目、一面抬首,当看见床榻时怔了一下,怔后猛地张大眸子,身子也迅速由趴姿转为直坐。烈明野,醒了!

现下的他躺在床上侧首看着我,血色不足的薄唇半启半阖,幽深双瞳似蒙罩上一层薄纱。

“少爷,你醒了!”我喜出望外,扶桌而起。

他眨动一下睫毛,嘶哑着嗓音无力吐字,“水……”

闻言,我翻起茶盅倒满清水,一手端盅、一手执勺走至床边落坐,将清水小心喂他服下。

饮罢,他探出舌舔拭唇瓣,一滴水珠顺嘴角淌下,我抽出娟帕为他擦拭。

他定定地望着我,双目虽不太有神,但目光却精准落定。“这是哪里?”有了水的滋润,嗓音不再那样嘶哑。

“‘畅园’,是草湖救了你。”我将茶盅放在床头的矮几上,一面回答、一面将绢帕掖回襟内。

他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液,续问,“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