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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再见

等戚师得到消息赶到时,崖顶已是一片狼藉,没有一丝生息,戚师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找到躺在地上还有呼吸的庄牧才恢复神智,庄牧身中上百枚银针,为了保护明珠公主,几乎大半的银针都刺在了他身上

这是庄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知死亡,那样近的距离,那样快的速度,他根本来不及打开护体真气,只能怀抱明珠背对机关盒

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银针没毒,就被突然冒出的迷烟迷倒,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刹那,脑中突然闪现福余捉弄寇长史时调皮的眉眼,嘴角不自知的一弯,这才像是她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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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火烧火燎的痛楚,全身的骨头都似被打断重新再接,明明还在却仿佛不是自己的,福余是被渴醒的,入眼的是草青色的蚕丝幔帐,被隔着纱质屏风挤进的微风轻轻吹动,水波般轻柔舒缓,看得让人心头一暖,说不清的神清气爽,可是却一点也缓解不了她周身骨碎般的痛楚

她试着动了动,只觉浑身被缚,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像木乃伊一样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她转动唯一还灵活的脑袋,眯着小眼睛,仔细查看,绣着齐桂草的屏风,磨砂的地面还有近前榻边的桌案,目光移到桌案上,触到瓷白的茶壶,眼睛猛地一亮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奋身一跃竟直直地从床上下来,滚到矮榻上,缠着层层白布的她此时像个灵活的海豹,下落过程中,脑袋不失时机的向上一顶,一尺见方的小桌斜斜向后倒去,由于惯性,茶壶倒向福余

说巧不巧,里面的茶水洒了福余一身,却没有一滴落在她嘴边,她气得干瞪眼,在矮榻上挺尸

里面噼里啪啦一番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间的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就成了这样一番场景

福余四周围了一圈瞪大双眼的人,而她则躺在榻上冲着众人谄媚的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哪位好心的大哥愿意给咱口水喝?”

只听“扑哧”一声,围着她的那圈人自动闪开,一个个恭敬地低着头,大佬来了?福余脑中瞬间冒出个问好然后变成感叹号

青黑色锦缎长袍,干净的白底软靴,腰间缠着泥金绣祥云腰带,此人很高,以福余的角度只能看见其窄腰翘臀,看不清脸

她刚醒来,眼前其实还挺模糊,只能看见来人头上的耀眼金冠,这还是因着颜色太亮,刺得她眼睛疼

福余挺着残破的小躯,迟钝的大脑,努力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这些人又是谁?

“啊”脑中突然一阵剧烈疼痛,她忍不住失声大叫,直觉脑仁被雷狠狠地劈了一下,然后记忆瞬间回笼,庄牧、阴谋、侍梦

好疼!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有一个惶急的声音一直叫“小恶魔小恶魔小恶魔”,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她就被人揉来揉去,尼玛?和面呢,她心中呐喊,万般不满,无奈身不由自,只能任人揉捏,还有人给她灌苦的吓人的汤药,她死咬牙关拒绝,却被人卸了下颌,强灌——

她一边喝着苦的冒烟的汤药,一边心里暗暗记恨,等她醒来,一定要百倍还之,集中着本就不多的意识死死记住,下颌上带着薄茧热烫惊人的触感

极度痛苦中,她还忍不住想,手这么粗糙都把她水嫩的皮肤划伤了,这时她还不知道,她水嫩的脸上已经被枯枝化成了花脸

就这样,她在极度悲愤中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睁眼时,室内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小丫头跪坐矮榻,头枕着她的被子睡的正香,福余探头迷惑不解地看着小丫头,谁知她微微一动,小丫头就醒了,看到福余醒来,眼睛一亮

凑过来摸摸她的头,然后轻舒了口气,问,“要喝水吗?”

福余正感到嗓子艰涩,闻言乖巧的点点头,小丫头见状很是开心,到了杯水,凑到她嘴边,“这水都凉了,先润润嗓子吧,一会我再去烧水”

福余冲她感激的一笑,舌头探入放到嘴边的茶杯,点了点,确认是干净的水,才小口吞咽,擎着杯子的小丫头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快活着看着福余小口喝着说,约莫喝了三口,就把水杯拿到了一边

“我去烧水,一会再喝”她轻哄着福余,还点了点福余挺翘的小鼻头,然后道“我去告诉公子,他知道你醒了一定很高兴”

福余眨了眨眼睛,公子?就是这个‘公子’救了她吗?

“这就是小丫头口中公子?”福余不禁想扶额,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阴魂不散,眼前这张噙着坏笑嚣张跋扈傲慢之极的脸不就是她曾狠狠咬过的吗?

“怎么,不认识了?小恶魔!”冉秋冉凌御得意地看着福余渐渐扭曲的脸,脸上的表情欠扁至极

小恶魔?福余眉梢抽动,如果她能动,一定挠他个满脸开花

福余眼睛瞪得溜圆,在他面上反复逡巡,这小子还真是大变样啊,不过两三年,个子就窜这么高了,福余细细的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意图寻找当初那个傲慢的小个子,视线移到腰间立马就顿住了,隐隐觉得眼熟,这会她眼睛还不大好,只得眯缝着细瞅,然后脸色就难看起来

想不到那小子竟是西秦的贵人!

凌御见福余脸色突地青白,还以为她不舒服,急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从崖上摔下,伤了筋脉,若是调理不好,恐会有不便,你千万再不能像昨天一样乱动了”他话里指的是她昨天纵身取水的事

闻言,福余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会有什么不便?”

“哪有什么不便啊,你放心,我这多的是名医,总能医得好你的”他打哈哈不说,不过福余从他过分小心的语气已经猜到了一些,筋脉可是大事,一个弄不好很可能终身瘫痪!

福余情绪低落下去,半晌才勉强打起精神,疑惑,“季松怎么不来看我?”

闻言,凌御一愣,不解

福余则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目光直直落到他腰间挂着的木雕,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是她亲手为小三雕的,她从小就被卿染逼着刻各种精致繁琐的小物事,现在想来染染那时就存了把机关术交给她的心思

顺着她的目光,凌御看到了腰间那只小老虎,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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