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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明真相 仇恨生

此时的山风凛冽,吹得她眼前模糊一片

福余心里绞痛,脸上却还是一副如无其事的神情,脸颊被山风刺得通红,微嘟着嘴委屈至极,质问庄牧,“你怎么才来?”

瞧她这一身狼狈,她差点快死了你知道吗

庄牧被她一会一样弄的不明所以,微蹙着眉,柔柔安抚,“没事了,跟我回去!”

闻言,福余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在身上捣鼓了一会,拿出了一个成年男子手掌见方的盒子,庄牧离得远,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表面光滑隐约可见光华流转,那是——

他心跳剧烈,那是、那是宫千九的得意之作——解千愁机关盒

心思一动,不禁上前一步,却直直撞上福余的眼刀,呼吸一窒,止在那,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不就是他们初见之时,她落下悬崖身处险境却倔强打开他援助的手时的眼神吗,山风吹过,后襟贴在背上冰凉一片,如此寒冷冬季,他竟出了一身冷汗

福余动作缓慢,每一步都要思考半天,约莫过了两刻钟,只听‘叮’的一声,是机关解开的声音,福余轻轻吁了口气,这个机关盒是她模仿《宫慕心得》仿造的,省了很多步骤不似原来的繁缛精致,可威力却不减,稍稍错一步,轻则盒子自爆,重则盒子瞬间发射九九八十一根银针270°全面覆盖直至人于死地,她也是第一次开起,自然不敢行差就错一步,‘叮’声响起之时,她才微微吐了口气,但,却没有打开而是微笑的看着庄牧

此时所有人都秉着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每一动作,不敢错过任何一个步骤,结果到了最后一刻,她居然不继续下去了,众人顿时失望的叹气

庄牧同样也一眼不眨紧紧盯着福余的动作,他表面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心里却强烈不安,落子无悔,从小到大,他无比坚信着,从一开始的谋篇布局到中间的微有动摇,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放弃,只要是他庄牧想要的东西,就从未失手过,这次也是——

他把她逼到这一步,一步一步层层推进,他心思细腻,连她的心软敏感骄傲都算计在内,甚至放任她在火中,他是算无遗策的庄牧,他是权倾楚国的四殿下,他是——

可是,这样蔑视群雄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无比坚信‘落子无悔’的庄牧却后悔了,当他看到福余没有打开盒子时,竟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真的把《宫慕心得》展露出来,那他的心思将无所遁藏

福余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一直看到他心里,看他在挣扎茫然。庄牧皱眉,他不喜欢的她的眼神,那种明了一切却无意参与,似看一场闹剧般冷漠无情

她身后是万丈悬崖,他身后是上千铁骑,他们隔着现实的凛冽寒风和虚幻的千种猜忌两两相望

突然福余打了个寒战,真是太冷了,她小动物般缩了缩肩,庄牧顿时心软,软声道,“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好吗?”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服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

福余一愣,继而不在意的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盒子,“你想要它是吗?”她模糊概念,暗指《宫慕心得》,“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它就是你的了。”

庄牧眼神一暗,狂热早已被她语气里的嘲讽和轻佻熄灭,他不动声色,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福余当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过就是想既得到《宫慕心得》又得她的信任,可是世上的事哪能都如他得意?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身份的?”

“——”

哼,沉默以对,好,我看你还沉的下去?她一个弯腰下去,盒子就到了手中,直直伸长手臂对着下面的万丈悬崖,动作干净利落,又暗含示威

她微微挑眉斜睨庄牧

“灵墟山”

“是我上灵墟山之前还是你上灵墟山之前?”

庄牧瞳孔瞬间睁大,这两个答案,无论他说哪一个,他们之间都不可挽回。如果是她上灵墟山之前知道,那就是有意布局,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是一个阴谋,白素的出现,碧湖的暗害,他带她回宫,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局,一个天衣无缝的局,而生性高傲的福余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另一个也没差多少。

举手无悔、英明果断的四殿下第一次迟疑了,嘴唇翕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福余没拿盒子的手冲他一举,“算了,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回答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利用我去接触林纵云以便探出染染的下落?”她的声音已经哽咽艰涩,“一开始你对我故意纵容,是不是因为不确定《宫慕心得》在哪?天下第一堡对我的穷追不舍使你意识到《宫慕心得》在我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你泄露宫掌柜的身份,吸引大王子的注意,然后再——”这已经不再是询问而是质问,她近乎自虐般,扯着自己的伤口,叙说的自己的愚蠢,狠狠刺穿她那些引以为傲的自负

“你放出关于我身份的消息,再通过大王子之手逼死宫掌柜和侍梦,让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让我对你感激涕零,交出《宫慕心得》,是不是?”

她的情绪已近崩溃!

不是,不是,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想过要逼死侍梦,没有?庄牧心里疯狂呐喊,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他根本无法站在这对着她,指天铮铮,说,侍梦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沉默理所当然地被福余当做默认,她恨极,你不是想要吗,好,我让你永远也得不到,手一挥,眼看着盒子飞向悬崖,四周顿时传来吸气声,甚至有人喊起了“不要”

她看着庄牧脸上的惊恐,笑得兀自开心,却就在这时斜里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丝缎,刚好缠住机关盒,这突来变故让福余有些回不过神,等她注意到丝缎的主人时,机关盒已经稳稳落在了她怀里,还有四周震天响的“明珠公主”

在那一边激动中,福余突然诡异一笑,在所有人措手不及之下转身跳入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