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爱人(殷梦)
第一章 我喜欢你
清晨伊始,斑驳的阳光穿过拉高百叶窗的透明玻璃,稀稀疏疏的洒满屋子里每一个角落。所有陈设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散发出一股沁人心扉的温暖。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勤工作的古老时钟,不知疲倦的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冲击着一室的安静,不协调却也不冲突。
“苏小姐……”一道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死寂,顺带着披露此刻真正的气氛,那是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呃?”一声如婴呢般的轻哼从偌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传出,简单的一个字,音调平淡,却让静立了良久的男人紧张得几乎冒汗。
沉默,又一次取代了短暂的交流,带着阳春三月特有的清冷,在流苏设计的办公室里蔓延。
时间静静流淌,过了几分钟之久。西装笔挺的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是卑躬屈膝的恳求:“请你帮帮他们吧!”
“你还剩下二十秒可以陈诉理由。”一只白皙嫩滑的手臂从沙发后面伸出来,腕间限量版的swatch手表,在逐渐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上面显示的时间,八点二十九分零四十秒。她的习惯是在八点半之前处理其他部门的工作,多一秒钟,都是妄想。
“他、他们……”男人哆哆嗦嗦不能连贯。
“对不起,你的时间到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韵味,无情的打断了男人的吞吞吐吐。原本扬在半空中的白嫩纤手落在桌子边的内线电话免提键上,背对着脸庞的手指,迅速按下四个数字,没有等到接通,只嘟嘟响了一声便直接挂断。
男人被闻声进来的助理请了出去,室内冻结的空气开始缓缓回温。
“最近有什么排程?”
沙发在滚轮的支撑下,原地转动一百八十度,一张精致得犹如芭比娃娃的脸露了出来。苏晨岑右手无名指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淡然的问。
昨晚真不该喝那么多酒。二十五岁,不尴不尬的年纪,这样的生日,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下周一上午十点钟春季新品发布会将在公司一楼的新闻会客厅举行,而平面图片的拍摄时间是明天。”郁彗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簿,简练的说。
“明天?”苏晨岑轻声呢喃着重复,按摩的手指滑到耳后,拢了拢几缕因为顽皮而垂下来的短发,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因如杏仁般的琥珀色眼眸中闪着一丝浅显的迷惑而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她那仿若新月的弯弯细眉轻轻一挑,连带合拢了眉心,似在权衡什么。须臾,她自座位上站起来,神色清冷的道:“替我请一天假。”
说话的同时,她已起身朝外面走去。
高跟鞋落在大理石面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磕磕’声;俏丽的短发,在轻风渐起的空气里,微微飘扬;弧度优美的脸庞,挂着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呵呵,刚刚那个行政部长说了什么?请她帮忙?这绝对算是天方夜谭吧!和她共事了三年,难道他会不知道苏晨岑这个名字几乎可以和冷血划上等号,她的作风是从来不帮助任何人吗?
哪怕今天一整天她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满室的黑暗,只有门缝处借着走廊声控灯的光,被挤进了一道浅浅的明亮;偶尔,微风轻轻掀起窗帘,街道上的路灯就趁机在玻璃上投影出淡淡的余辉。
有时,两道光亮会碰巧的融合在一起,但总是又很快消失。如此的忽明忽暗,间或断续,周而复始。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夏天雷雨夜的风驰电掣,却因少了雷鸣的调剂,更增添了一抹阴森诡异的气氛。
苏晨岑伸个大大的懒腰,衡量了好几秒钟,才犹豫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提起勇气跨步朝门口的电灯开关走去。
“真是,这是她的公寓,有什么好害怕的。”
‘啪啪’打开开关,屋子瞬间变得灯火通明,苏晨岑在玄关处换好毛茸茸的拖鞋,拖着软绵绵的步伐上楼。
从回来到现在,她连卧室都没进就直接窝在沙发里一觉睡去十几个小时,谁知反而更困了。想必通宵达旦的狂欢已经不适合不再年轻的她,她暗自提醒自己下次生日一定要记住把握时间的尺度。
虽然,她每年的生日总是过得“多姿多彩”。
拿出丝质的两件式长袖睡衣走进浴室,暖暖的热水冲散了一身的疲惫和困倦,苏晨岑惬意的拿起一旁的瑞丽杂志,泡在浴缸里慢慢欣赏。
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始料未及的响起,她还来不及细想,那边就传来一阵咆哮:“苏晨岑,你是不是又在厕所里晕倒了?”
没有下文,也没有等她回话,电话像响起一样突然的突然挂断。
苏晨岑淡然的浅笑,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抹着保养品。是谁说,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四,就算天生丽质也不能素面朝天,她已经过了安全范围。
一堆瓶瓶罐罐里,盒子是很显眼的另类存在,苏晨岑只要不是有意忽视那红色的呢绒礼盒,就会轻易的发现它。
轻轻打开,一条镶嵌着两粒碎钻的海豚造型项链呈现在眼前,水晶通透,钻石闪耀。她只看了一眼便放下,没有惊讶更谈不上惊喜。
当然,留恋更是没有丝毫。
原来,接到这通电话是因为它,她哑然失笑,拿起手机,简短的写下几个字。“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下次可否送点重量级的,你知道我很缺钱。”
“你少做梦。”
很快收到一条回过来的短信,苏晨岑将手机和项链放在一起,再一次安然入睡。
依莎蔚尔是近几年来服装界的一匹黑马。
以代理外贸服饰起家的它,在成立之初,仅有一间三十坪米的屋子,既是办公室又是会客厅和仓库。
短短十五年后,依莎蔚尔以服装界中流砥柱的姿态在曼哈顿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大楼,建筑面积一万四千四百坪。除了曼哈顿的总部,国内亦建有两处分公司,规模同样浩大。
它的成功取决于其精准的市场定位、优秀的销售团队、强大的设计阵容和卓越的领导班子,以及那个被誉为商界神话的男人——韩暮影,伊莎蔚尔年仅二十八岁的总经理。
在伊莎蔚尔的走廊里,每隔二十米就有这样一幅挂画,以图文并茂的方式描述着商界这个经典的成功案例。
寻着这些图画,苏晨岑来到十七楼。今天是伊莎蔚尔春季新品平面图片拍摄的日子,而地点就是她将要去的地方。
她到得比较晚,拍摄已经开始一阵了。
现场无数镜头簇拥下,那个拥有一头色泽迷人的健康秀发、五官小巧玲珑,绿衫飘逸的女子,是伊莎蔚尔今年的春季新品代言人上官雅。
只是广告界的新秀,尚算不上大红大紫,但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因为那始料未及出现的探班者。
他,有一张典型的商人面孔,睿智、干练、沉稳,算不上十分特别,但金色边框眼镜后如鹰般锐利的眼,却极其出色。
他,昂首翘腿以一种君临天下的优越气势静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却足够形成强大的气场。
他,带着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态,冷眼谛视着不远处来回奔波的忙碌身影,只有落在闪光灯下那一抹淡绿上时,才会短暂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特殊光彩。
苏晨岑站在距离拍摄现场十来米远的地方,噙着看好戏般的淡淡笑容,冷眼旁观着这浑然忘我的两人。
她朝后微微侧头,手搁于颈窝前托住下巴,露出千娇百媚的回眸一笑;他嘴角浅勾,似大海般深邃又如星空般迷离的眼轻轻一挑,肆无忌惮的倾洒柔情。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瞬间,电流串过,火花飞溅,周边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只剩下爱情的光圈包围着旁若无人的一对男女。
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绵不断的响起,一个身形高挑而单薄的男人转变着不同的角度迅速按着快门,在他的用生命珍爱的宝贝相机里,一张张或柔美或妖艳的照片正在成形。
“OK,中场休息。”
清爽的声音响起,高瘦男人脱下头上的鸭舌帽,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苏晨岑笑意渐浓,在他朝她走去的同时,走向了这根细竹竿。
似心有灵犀般,高瘦男人在同一刻转身拿水,看到款款走近的苏晨岑,他拧开瓶盖匆匆饮下一口便急急朝她直奔而去。
“岑!”清爽的声音里多了些兴奋和激动,响亮的喊声更是惊动了所有原地休息的人,大家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司绍阳兴冲冲的跑上前,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他伸出双臂,欲将苏晨岑抱了个满怀。
苏晨岑灵巧的避开,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含笑的询问:“拍摄的进度怎样?”
司绍阳不甚满意的瘪嘴,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环在胸前,不吭声。
这样静默着对峙了两分钟,苏晨岑无可奈何的摇头,忍俊不禁。这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司绍阳吗,她怎么觉得反倒更像是邻家的小弟弟?幼稚得实在可以。
虽然,他的确还很小,不过才二十二岁而已。
主动上前给他一个问候式的拥抱,苏晨岑捏住他本来就没有肉的脸,面露凶光的恐吓:“说,不然毁你容!”
其实苏晨岑自知她是多此一问,司绍阳的技艺水平毋庸置疑,她早已了解还有十五分钟整个拍摄的室内部分就可以结束了。
如此这般,只是为了调剂气氛。
“岑,我好喜欢你哦。”司绍阳终于开口,却答非所问,灿烂的笑容下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清爽而干净。
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声,苏晨岑不客气的赏他一记爆栗子:“没个正经。”
“我在很正经的和你说很严肃的话题。”司绍阳委屈的抚摸着泛疼的额头,“你下手还真重咧。”
“你今天运气不好。”她毫无歉意的说。今天一起床就情绪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苏晨岑的迷惑表情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司绍阳细心的眼睛,他审视着她的脸,关切的问:“出了什么事吗,岑?”
“休息时间已到。”她指向手表,又一次灵巧的跳开她不想深入的话题。
司绍阳瞄一眼,果真如此。
“一会儿我去办公室找你。”他俯在苏晨岑的耳畔轻声的说。
说罢,他收敛起笑容朝原来的地方走去,而她亦举步离开。
又一次经过那些刻画着依莎薇尔如何一步一步从成立到壮大再到辉煌的血泪发展史的挂画,苏晨岑驻足停留在近期的一幅面前,凝神细思。
这些都无她无关。
最终,她得出这样的结论。
迈着沉稳的步伐,苏晨岑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兹兹’的震动声在她迈进电梯的前一刻发出,她瞥一眼号码,脸上冒出几分讶异的神情,转瞬即逝。
“有事?”她简洁的问,声调平和无波。
“打错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低沉、略显沙哑,带着一种雍容华贵的独特磁性。
虽说是打错,却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在意识到打错后马上挂断电话,反倒是静静聆听,似在等些解释。
“哦,没事。”轻描淡写的回答,苏晨岑似不懂般咔嚓切断手机。
十分钟后,手机又一次不甘寂寞的响起,苏晨岑轻轻嗯了一声,眉心微拧,站起来就往外走。
电话是郁彗打来的,噼哩啪啦啰嗦了一堆,她剔除无关紧要的信息,抓住了其中最精炼的三个字,出事了。
搭乘电梯下楼的同时,苏晨岑一路背书她从二十二岁开始就每天耳提面命到现在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知识。
所谓公关,是公共关系的简称。按照1807年美国《韦氏新九版大学辞典》的定义,是社会组织同构成其生存环境、影响其生存和发展的那部分公众的一种社会关系。而它的职能,是传播沟通、塑造形象、平衡利益、协调关系、优化社会心理环境。
既是这样,那协调司绍阳和韩暮影的关系,应该算是她的工作范围,苏晨岑想。
为何这样说?因为她从不帮助别人,倘若与本身无关,她断然不会为任何火星撞地球之类的大事牺牲自己大把大把无所事事的FreeTime。
她又是谁?她不过只是伊莎蔚尔小小的公关部长而已,唯一的职责就是保证依莎蔚尔以最完美的一面出现在大众眼中。
径直朝摄影棚走去。一路上,苏晨岑的脑海中盘旋着四个字,祸水红颜。伊莎蔚尔今天唱的这幕戏,是名副其实的一怒冲冠为红颜。
而这个红颜的魅力,她比任何人都更早的领教过。
那是早上七点十五分,她还没有起床,电话便不寻常的早早响起。电话彼端,是韩暮影醇厚的声音。
“苏,早上好!”
“有事?”没有回应对方的问候,因为苏晨岑熟谂他没事不会找她的风格。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上官雅在我的公寓过夜的消息不知被谁走漏了,现在一大帮娱记堵在外面,你想办法搞定他们。”
“你活该。”
苏晨岑冷冷的扔给他三个字,直接挂断电话,不理会那端接下来要说的话。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包括一夜风流。
她的坚持维持到八点四十,距离拍摄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一次闪烁着淡蓝色的光,微微蹙眉,她依旧正色道:“你好!”
“苏晨岑,你再敢挂我电话试试看!”
一道咆哮传来,对方爆发着隐忍已久的的怒气。苏晨岑似无察觉,平淡无波的说:“试试就试试。”
但她还是在五分钟后叫郁彗备车前往了依莎公馆。
原因很简单。
她太现实!
在瞥见脖子上那条闪闪发亮的新项链时,苏晨岑浑然惊觉自己还是‘负’婆一族,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丢下自己的衣食父母不管,于是学习古人为五斗米折腰的能屈能伸精神,心有不甘的愤恨出门。
绕过挤满了人的大门,从地下停车场的保安专用出口爬楼梯上三楼,再改乘电梯上二十楼,苏晨岑成功的摆脱了那群比苍蝇更烦人的娱记。
伸出葱白的食指,轻轻的在门铃上一按。房门并未打开,只传来一道试探性的问声:“谁?”
“苏晨岑!”
刻板的报上名字,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美丽又带着几分清纯的脸庞。她认得她,韩暮影的新欢,娱乐圈的暂新面孔——上官雅。因为代言依莎蔚尔今年的春装和那个老色狼勾搭在一起。
“你好,苏小姐!”上官雅甜甜的朝苏晨岑打招呼,眼里、话里满是娇羞,像是刚度过新婚之夜的小媳妇儿。
“你好!”她客套的浅笑回应,却在瞅见上官雅脖子上那一个个淡紫色的痕迹时稍稍加深,抿嘴淡语:“我找韩总。”
“暮影在里面。”
苏晨岑甩给自己一个白眼,韩暮影没在里面,难道会在外面溜达吗?果然,胸大无脑啊,这句话真不是凭空捏造来的。
“你怎么现在才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金色边框眼镜男子出现在错层的二楼,双手交叠环抱于胸前,声音很是醇厚。
他裹着一件普通的白色浴袍,却仿佛穿的是顶尖的华服,贵气逼人,如碧潭大海般深不见底的棕色眼眸夹杂着些许不满,倾泻在苏晨岑脸上。
“我根本就不想来。”
苏晨岑的话从心底串到嗓子眼,却因仰头说话这种姿势有些呼吸困难而在最后关头嘎然而止,于是索性不答。
这样的态度让韩暮影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很明显的不满意。他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冷淡的说:“你跟我上来。”
苏晨岑也不拒绝,扶着把手踩在镂空设计的旋转楼梯上,留下上官雅一个人在客厅。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这个楼盘设计的二楼只有卧室,刚发生了那些少儿不宜的激情画面,不知道参观了会不会长针眼?
随便挑个位置倚窗而立,苏晨岑心生感叹,韩暮影果真是“了不起”的男人,瞧这屋里除了床就没有其他家具,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能处理好外面那些人吗?”韩暮影优雅而随意的坐在床沿,凝视着和他呈对角线位置站立的苏晨岑。
她对他,还真是避而远之。
“那要看你给我多少钱。”苏晨岑直言不讳。顶风冒险跑这一趟,绝不是因为她疯了傻了秀逗了痴线了想要帮他,她没时间更没兴趣。
“你想要多少?”韩暮影玩味的问,却不期待她的回答。
“不如,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可好?”她调动浑身少得可怜的风骚细胞,硬挤出一抹仿若勾引的媚笑,朝韩暮影抛去。
“你少做梦。”此举换来韩暮影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拿起床头的衣服走进浴室,里面传来一阵洗漱的声音。
“看来,我应该再晚一点过来。这样,没准你和你的小美人还可以多温存一个回合。”对着那道虚掩的玻璃门,苏晨岑难得的含笑调侃:“不过,既然我们无法达成协议,我就先走了,你们可以继续,请无视我的存在。”
她的脚已经迈到门边,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拉了回来,韩暮影黑着脸,嘴角还挂着些许牙膏泡沫,“苏晨岑,你别忘了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吗?”
“公关部长。”她老实的回答。
“还有呢?”
“收破烂。”
“你说什么?”危险的气息爬上了那本就不怎么柔美的脸庞,韩暮影扯过一条毛巾胡乱的擦拭嘴角,阴沉着声音:“你把私人秘书的工作说成是收破烂?”
“韩总私人秘书的职责就是收拾你留下的一堆破事儿和烂摊子,我将其简称为收破烂其实十分恰当。”
没错,这是她的第二个身份,伊莎蔚尔总经理韩暮影的私人秘书。
身兼双职并没有能者多劳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身负巨债需要更加拼命而已。
但有的时候,付出和收获并不对等,这般辛苦,薪水不见增长,倒是权利越来越大。在依莎蔚尔,很多事情通常她说了就算,否则同为部长级别,行政那老头何须低声下气的求她。
“看来你似乎对这份工作很不满意?”
苏晨岑无谓的耸肩,不予回答。
这样的反应,许是刺激到了韩暮影,他怒极反笑,坏坏的瞥她一眼,牢固且不温柔的抓起苏晨岑的纤夷,醇醇低语:“没关系,那今天我就自己来收拾好了。”
一种危险的警报在苏晨岑的全身拉响,她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做的事情是踹那个伪君子一脚,然后跑路。
她的身体,一直很尊敬她的大脑,所以在这个想法萌生的时候,右脚在同一时间配合的提了起来。
“你不要忘记我说过,在外人面前我不允许有人侵犯我的面子,记清楚!”
一句天外飞话,让苏晨岑的脚硬生生的愣在了半空中。不顾她的失神,韩暮影继续拉着她的手朝前走着,苏晨岑一个踉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暮影,怎么了?”上官雅担忧的看着脸色都不太好的两人,还有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手足无措的问。
“宝贝儿,没事。”
韩暮影极尽温柔的安抚受了惊吓的上官雅,旁若无人的在她的樱唇上落下缠绵悱恻的一吻,大秀亲密,哪怕他的手还牵着她的。
事实证明,韩暮影相当有偷情的经验,那条苏晨岑以为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通道不知何时居然被他发现了,他完全是游刃有余的带着上官雅离开。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叫她来浪费时间?
苏晨岑投给他一抹怨妇般的眼神,在和韩暮影眼光交叠的时候才发现心里那莫名的不安源自为何。
她怎么鸠占鹊巢坐到副驾驶座了?
难怪背后一直在冒阴风。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无须再追究。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处理这个上官雅引起的另一风波。
苏晨岑甩甩头,朝十七楼急行。
眼前的场面,还好,并不非常混乱,没有服装道具桌椅板凳四处乱飞,只有洒落了一地的矿泉水,像是某人强制自己冷静后留下的证据。
但空气中依然带着一种明显的剑拔弩张,轻轻皱眉,苏晨岑看着呈三角形站立的三拨人,她的助理郁彗、上官雅和她的经纪人、司绍阳以及他的助手和拍摄组的其他员工。
而那个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韩暮影,早已消失不见。
看见她到来,首先上前的不是郁彗,而是垮着一张脸的司绍阳。他嘟着一张嘴,无限委屈的说:“岑,你怎么才来?”
说罢,他抱住苏晨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不依不饶的左右磨蹭着,姿势亲昵而又暧昧。
苏晨岑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膀,感到他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才挂着和事佬牌的标准温婉笑容淡淡的问:“我们的大摄影师,谁惹你生气了?”
“你老板!”司绍阳忿忿不平的抱怨。
苏晨岑稍稍拉开和司绍阳的距离,睨视着他眼里那隐忍着的点点火苗,清然的问:“你做了什么?”
“不就是冲那个小明星吹了声口哨吗?”他满不在乎的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义正词严的指责他,然后拖着司绍阳走到无人的走廊尽头,把韩暮影和上官雅之间的关系简单的作了个概括性的描述,最后在一句“你应该体谅热恋中的男女都是很疯狂的”中画下句号。
“那你要我怎么办?”
司绍阳咬牙挑眉,神情很是不满。想来他是看在苏晨岑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为上官雅这个广告界的新人拍照,谁知进行到尾声,韩暮影居然不识抬举的说要把他换掉,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蔑视。
蓦地,司绍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傻乎乎的憨笑:“岑,不如你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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