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婚礼
太平洋上的某个私人小岛，银白色的沙滩上，站着一群人，均以祝福的目光注视着那小小的新娘。
没有繁复的洁白婚纱，她只穿着简单的白色丝裙，海风吹起她的裙裾，轻轻拍打在她光裸的小腿上。没有华丽的首饰做她的点缀，她蒙在面纱之下那甜美的微笑已是最好的修饰。****着洁白的小脚，她一步一步，轻盈地、笃定地，走向等待在花道尽头的新郎。
那新郎只着一件棉麻的白色长衫与亚麻色系的裤子，裤腿就卷在脚踝之上，同样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现在，他转过身子，灼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他娇小的、可爱的新娘。随着她的步子越走越近，他眼中燃烧着越来越多的深情与火热，深深地睇凝着她。即使隔着一层白纱，也无法阻止他火热的视线停驻在她脸上。
她的小脸微微地红了，一手将火红的玫瑰花束捧在胸口，一手向他伸了出去。
司……
她叹息着，在内心深处低唤着他的名字，他好似听见一般，向她微笑了。大手毫不犹豫地紧紧攥住了她的小手，握得那样紧、那样牢，仿佛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分开。
站在礼仪台前方的主婚人微笑地看着这一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内心充满感慨。待两人都在他身前站定，他才清了清嗓子，以庄严慎重的态度开始主持这场期待已久的婚礼。
“许若希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她清灵的声音好像山间流水一般琮铮。
“方佑司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他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音。
“请交换戒指。”
早已等候在旁多时的伴郎迪亚兹与伴娘杨晓棠上前一步，分别打开手里的丝绒盒子，一对造型简约却极为经典的钻戒躺在里面，交相辉映。
方佑司有些轻颤地拿过戒指，执起若希的小手，为她戴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忘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竟难得地有些傻气。
若希亦是为他戴上了婚戒，却在最后一刻扬起小脸来，冲他妩媚一笑。
你是我的了。她用唇语向他说着，眼里闪动着调皮的光。
这个小妖精啊！他握紧了她的手。
不动声色的轻咳传来，两人一起抬头，正迎上主婚人那颇不赞同的神气。
哦，大总管生气了。
若希赶紧把头低下去，露出乖巧的模样。今日荣担主婚人重任的方氏大总管无奈地笑了，伸手拉起这对新人的双手，将它们交叠在一起。
“我和现场的各位嘉宾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在众人面前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管家的手放开了，他却仍是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近他的身边。
“小希……”他轻轻唤她。
若希抬起眼帘偷偷看了他一眼，头却越垂越低。
他微微笑了，温柔地将一直挡在她面前的白纱掀起，露出她娇美可爱的面容。
“小希。”他再次低唤着她的名字。
她终于抬起头来了，小脸通红，眼里闪着星子一般的光芒。
“你是我的妻子了，小希。”
他叹息着，爱怜地用手指抚摸过她的面颊。墨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热烈的火焰，好像要将她烧灼一般火热，里面却有无尽的感慨。
那么多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若希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心意竟是如此相通，无需更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令她真正从心里感到震撼不已。
“司……”她像他那样轻唤着他的名字，将双脚踮起，向他献上自己如花瓣般柔美的嫣唇。
他抱住了她，覆上她的唇，温柔地吮吸、辗转，渐渐痴迷，将这个形式上的吻上升为情侣间缠绵的热吻，直至难舍舍分……
咳咳咳！
管家垂死一般的咳嗽法把方佑司的神志惊了回来，他才猛记起自己还处在仪式的当口，即使万般不舍，还是不得不放开怀里的娇人儿。若希迷蒙着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的可爱表情令他万般怜惜。
“虽然我很想继续下去，可是——”他温柔地将她的小脸转向那堆瞪大了眼睛看好戏的来宾们，“我们还是必需要面对现实呢！”
天啊！
若希的脸上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低叫一声，将头埋进他怀里甘愿当只鸵鸟。那份天真可爱却不造作的举止，令周围观礼的嘉宾都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恭喜！恭喜！”
伴着众人的贺喜声，纸炮被拉开，无数的彩带、亮片、花瓣从天而降，将这对新人覆盖得满头满脸都是喜庆的色彩。
“祝贺你，小希。”温柔的拥抱来自尹真。
“谢谢。”若希抬起头看了眼方佑司，眼中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方佑司握紧了她的小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呢——
若希笑了，将手里的那束捧花交到尹真手里，诚恳地看着她，“希望下一位新娘是您。”
“小希——”尹真面上微红。
“请您就不要再折磨雷伯伯了吧，他已经等了您那么久，是时候给他一个名分了。”
本是微笑的雷震，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得尴尬地也红了脸，“小希！”
“是呀是呀！尹真，你就给雷震一个名分吧！”
观礼嘉宾不算多，均是方佑司及雷震的好友，在了解到方佑司的坎坷情路之余，也都知道了雷震隐瞒许久的马拉松式爱情。眼见得方佑司历经风雨，终成正果，而这边的雷震却还是长路漫漫，令他们也不由得焦急，借着话头纷纷上前给雷震求请。
一时间，大家的主题就转到尹真与雷震身上去了，将他们团团围住，反倒无人关注这对本该是焦点的新人。
若希与方佑司相视一笑，手牵着手走向前方的沙滩，却见一只小艇由远处乘风破浪而来。
“会是谁呢？”若希用手在额前搭起凉蓬，看向那方。
方佑司大概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但是微笑不语。
不多会儿功夫，那小艇来到近滩处，两个高大的男子脱掉鞋子，卷起裤腿就跳下船来，踏着海浪走向沙滩。
“是洛川！”若希欢喜地叫着，跳起来拼命向来人挥手。方佑司放开了紧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呀！”
若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像只小鸟般直奔过去，扑进雷洛川大张的怀抱里。
“雷伯伯说你最近很忙，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她欢笑着，抱紧他，小脸上满是欣喜。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雷洛川亦是微笑着，俯首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小希，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新娘。”
若希微微红了脸，眼睛一转，鬼精灵的神气又回到脸上，“那，你给这位最最漂亮的新娘带了什么礼物？”
“小贪心鬼！我的礼物早已摆在你房间里了，你还不知道吗？”
“咦？真的？”若希偏了偏头，却想不起来，干脆回头问向身后缓步跟来的方佑司，“司，洛川送了我们什么礼物？”
方佑司微笑着，“你难道忘了你最爱的那座贝壳城堡？那可是他是大作呢。”
“真的？”若希惊叹，“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心灵手巧！洛川，你好厉害！”
“拜托你，不要用那种崇拜得不得了的眼神看着别的男人可不可以？”方佑司终是忍不住，将这只危险的小妖精拉回到自己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真是对不起，司。”若希抚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面颊，“可是，洛川真的很厉害，对不对？”
方佑司无奈，“是，是。他真的很厉害。”
“哦，云涛，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若希将目光转向伴着雷洛川而来的另一个年轻男子，热情地向他伸出欢迎之手。
他有礼地与她握手，一向冷漠刚毅的面孔有些尴尬，“我没有带礼物……”
若希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刚才是跟洛川开玩笑的，拜托你不要当真吧！只要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她牵住他的手走向前方那堆已经开始狂欢的嘉宾，就像一个最尽责的女主人，“来，你一定很渴了，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
她那毫无介蒂的热情与天真，传染到了耿云涛，令他暂时放下过去的阴影与黑暗，脚步轻快地跟着她走向热闹的人群。
雷洛川笑着刚想跟上去，方佑司的手却落在了他肩上，阻止了他的前行。
“洛川，听说你最近兼并了一家小公司，是吗？”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不语。
“言氏所做的玩具加工产业，应该和雷氏不沾边吧？”方佑司并不轻易放过他，“你不想说明一下吗？”
雷洛川还是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十分像他的父亲。
“我记得那位言氏的小开，应该是你的同学，也曾经追求过小希，对不对？”方佑司径自说下去，“还有那位也是小希的同学的言小姐，虽然她勉强算得上是小希的朋友，但是自从小希发生车祸以来，她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目光灼然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洛川，这是你这次行动的原因吗？”
雷洛川直视着他，毫不退缩，“你知道得不是也很多了吗？”
“不。”方佑司摇头，“我只是猜测，做着最坏的猜测，却希望你能否定我。”
雷洛川摇头，目光冰冷，“我手上有证据，是你一定不想看到的。”
方佑司不语，转头看着穿梭在嘉宾之间的小希，她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开心，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伤害。
“小希什么也没有说过。”他低下头，“我想，她也许宁愿把它忘了，也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但是我不会。”雷洛川握紧双手，眼神深沉，“因为这一切的起因是我。”
方佑司有些许吃惊。沉默了片刻，他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不要给自己负担，洛川，你做得很好。只是——”他又看向那无忧无虑的小新娘，“我们不应该让她知道。”
“她不会知道的。”雷洛川的语气十分笃定，“言氏兄妹从来没有机会接近过真正的小希。从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谢谢你，洛川。”方佑司是真诚的，“走吧，我们也去喝一杯。”
虽然嘉宾不多，但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婚礼。每个人都是那样无拘无束，纵情欢笑，开着好朋友之间才会有的玩笑，彼此捉弄，喧闹的气氛从灿烂的艳阳下一直持续到夜幕低垂。
移动式餐台边上早换了内容，专业铁板烧料理人在客人们面前以高级食材表演着不可思议的火焰秀。离得不远处是几个已经点着的炭烤架，餐车上摆满各式烧烤食材与酱汁，提供自助式的BBQ。
今天的一对新人正围在其中一个炭架边上自行料理海鲜大餐，方佑司一边烧烤一边接受若希的喂食，大嘴一张，连她的手指也含进去，暧昧地舔吸。
“讨厌！”若希娇嗔，赶紧把手缩回来，“干嘛吃人家的手？”
“因为我饿嘛。”方佑司说得理直气壮，笑微微的眼里却别有深意。
若希脸红，“不要喂你了！”
“我饿坏了怎么办？”方佑司一脸委屈。
若希不理，把盘中剥好的虾子放到自己嘴里，示威地向他抬起下巴，“管你！”
“小坏蛋！”方佑司又气又笑，放下手里的工作，大手一伸就将她揽到怀里，俯身下去吻住她，一通胡搅蛮缠，硬是将她嘴里的虾子抢了过来。
“你真像个强盗！”若希涨红了脸，噘起小嘴，脚软地偎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你还没见过我真正变成强盗的样子呢。”他笑得好邪恶。
“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若希咕哝，把脸埋在他怀里。
“脸皮不厚的话怎么抓得到你。”他贴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笑容暧昧。
若希不语，只是握起粉拳轻轻敲着他的肩，这分爱娇的姿态，轻易就撩拨着他的渴望。
“小希……”他低吟着，抱起了她，打算认真地吻她。
“不要……”若希挡住了他的唇，脸上好似火烧，“大家会看到的……”
“他们早就看到了。”他笑着，以温柔而缠绵的方式挨个亲吻她纤细的手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轻叹一声，终是屈服了，微微仰起头来，闭上了眼睛——
远处，两个手中握着酒杯的年轻男子看着爱人间亲密的一幕，最后还是礼貌地把目光转开。
“你不后悔吗？”耿云涛看着在夜幕下温柔起伏的海面，圆月的光辉碎在水波里好似千万颗星子。
雷洛川但笑不语，仰首喝干杯中酒。
突然，自两人身后升起一片五彩缤纷的烟花，刹那间照亮了天空。
“是烟花啊！”若希的欢叫传来，抱着方佑司又叫又跳，“你竟然还准备了烟花！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空中陆续绽放出的光华与灿烂，照亮了她欢乐的小脸，充溢着满满的幸福。
“你看，她那样快乐。”雷洛川看着她，仿佛自言自语，“只有在他身边，她才会那样快乐……”
燃放烟花的轰响盖过了他的声音，耿云涛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开口追问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至少明白一点——
Ray，的确很爱很爱她。
当沙滩边的喧闹归于沉寂，喝得微醺的新郎抱着他的小新娘回到自己的新房，将她放到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上，旋即欺身上去。
“宝贝，你是我的了——”他叹息着，不停地亲吻着她。
“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若希无可奈何地应付着这个似乎只会傻笑的新婚丈夫，用力将他推开，坐起身来，“我们先去洗澡，好不好？”
他斜乜着醉眼，笑得很邪恶，“好啊，我来帮你脱衣服——”
“讨厌！”若希娇嗔，避开他袭上胸前的手，脸儿涨得通红，“你这个大色狼！”
“大色狼？”他眼珠一转，露出色迷迷的模样，双掌来回搓动了几下，猛地向她扑去！
“呀——”若希尖叫，用羽绒垫子挡住他的攻击，赶紧逃到另一边去。
“呵呵，小美人，你逃不了了！”他追上去，态度像极了电视剧里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若希被他逗得直笑，一边逃走一边尖叫着，“救命呀！非礼呀！”
他长腿一迈，轻易就追上她，顺势恶狠狠地将她扑倒在床上，仰首发出一阵典型恶少式的笑声，“叫吧！小美人，哪怕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砰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群人蜂拥而入，“怎么了？！怎么了？！”
房中的两人，因为被突然打断了剧情，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堆混乱的人群。人群也是不知所措地瞧着眼前这对拥抱在一起姿势暧昧的新婚夫妇——
沉默。尴尬。困窘。
方佑司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只听得他咬牙怒吼，“通通给我滚出去！”
哗一下子，人群散得一个也不剩。一边朝外跑着还一边相互埋怨，怪对方不该怂恿自己来偷听洞房，却捅了新郎这个马蜂窝。
方佑司气恼地爬起来，追上去将房门大力关上，再将每一道保险锁都闩上，这才愤愤不平地折返身子，却发现他的小妻子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死去活来。
“你高兴了吧，嗯？”他坐在床边，看着她那般快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要生气嘛。”若希终于止了笑，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柔柔地扑进他怀里，小手顽皮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圈，“那，让我来伺候您沐浴好不好？”
“你现在又想玩什么？”他眯着眼看她。
“玩——”若希眨了眨眼，“如何诱惑你的游戏。”
“哦，”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眼里全是调侃，“你打算如何诱惑我？”
若希的脸微微红了下，却不打算投降。
“这样——”她跪坐起来，扶着他的肩膀，柔软的唇轻轻落在他的下巴，顺着面部轮廓线往一边吻去，然后突然将他的耳垂含到嘴巴里轻吮。
方佑司倒抽了一口气，拼命忍着心底翻腾起来的火热，故作淡漠地点点头，“还好。”
还好？若希眯起了眼睛，伸出丁香小舌顺着轮廓线轻舔回去，再滑下他的脖颈，来到他喉间突起的位置，突然轻轻一咬——
“你这个小妖精！”他终是忍不住，低吟一声，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身下，有些咬牙切齿，“谁教你的？说！”
她嘻嘻笑了，眼睛里全是狡黠，“你被我诱惑了吗？”
他面上一红，狠狠地吻上她的唇，趁她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再次温柔逼供，“乖，到底是谁教你的？”
“是……”她迷蒙地看着他，软软地呢喃，“是晓棠姐姐……”
原来是那个丫头！方佑司恍悟。
“……真姨……”她再供出另一个共犯。
方佑司变了脸色。
“还有好多姐姐……”她笑得好天真，“她们还教了我好多别的——”
看来这次前来参加婚礼的女性均有份参与到这场婚前培训中来啊！难怪前几天老是一起闷在房里窃窃私语，总不理会外面的大男人呢！
看他陷入沉思，若希不高兴地噘了下嘴，突然用力将他推倒，姿势换了过来，趴在他身上笑得好像只小狐狸，“你想不想知道她们都教了我什么？”
他怔住，呆呆地看着她，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老实承认，“想。”
她笑了，竟是如此风情万种，绵软的小手顺着他的肩膀轻轻滑到胸肌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后滑到他的小腹——
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小妖精笑意盈然地俯下身来，将娇艳的唇贴上他的耳朵，“她们要我记住最重要的一件事——”
天！这个小妖精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哑成熟？每一个字都像在撩拨着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快要濒临崩溃。
“是什么？”无法忍受她的刻意拖延，他开口追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早被****渲染得沙哑。
“就是——”她突然跳下床去，嘻嘻一笑，“不要让不洗澡的新郎上床睡觉！”
“你——”方佑司瞪着她，这才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对她真是又爱又恨，“小妖精！”
“哼！”她才不为所动，凶巴巴地朝他命令着，“快去洗澡！”
“是，公主殿下！”方佑司懒洋洋地爬起来，看似要走向浴室，突然一把将她扛了起来，“我要你陪我洗！”
“呀，不要——”她尖叫。
但这次却再没有人那么不识相地前来解救了。可怜的小红帽就这样被大灰狼扛进浴室里洗澎澎去了……
一阵喧闹、尖叫与混乱的水声之后，一切终归沉寂。没过多久，那头志得意满的大灰狼抱着全身都被洗得香喷喷的小红帽出现浴室门口。
“好冷——”虽然是炎夏，但被窗口吹来的夜风一吹，若希还是冷得打颤，不得不抱紧了他。
“我保证很快就让你热起来！”他笑得别有深意，抱着她迅速钻进被窝里去，立刻伸出狼爪上下其手。
她又叫又笑又躲，两人在床上闹得不亦乐乎，直到肢体交缠成暧昧的姿势——
“我爱你，宝贝……”他收敛起嘻笑玩乐的面具，深情地睇凝着她。
她羞怯地低着头，轻轻偎到他怀里，用身体语言诉说着她最深的眷恋。
他眼里燃烧起灼热的火焰，火热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她的发间、眉眼、鼻端、嘴唇、下巴、颈项……然后他含住了她精致可爱的耳垂，模仿她之前的动作轻轻吸吮。
她像猫咪一样忍不住蜷起了身子，发出一阵轻吟。
他笑了，放开她，继续中断了的亲吻，沿着锁骨一路滑下她饱满小巧的胸脯，停驻在一道浅淡的伤口上，有些心疼地轻轻吻过它，“还疼吗？”
她微笑了，轻轻摇头，手指温柔地抚过他背上那道巨大的伤痕，“你呢？”
那是一道从他的右肩横亘到后腰左侧的巨大疤痕，即使颜色已经淡去，但触指间，还是有些许的凹凸不平。
“早就不疼了。”他笑，轻轻含住她抚摸到他唇上来的指。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有些恍惚，似乎又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
许洁雅葬身火场，似乎在尚可移动逃生之际，她便放弃了一切求生的念头，只愿一死，而原本打算共同赴死的两人却奇迹般地生还。
但为了保护若希，方佑司被燃烧的大梁砸中，整个背部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属于重度烧伤，历经大大小小数十次植皮手术才恢复到如今的状态。
若希虽在他的庇护下未受祝融之害，却因为之前受到许洁雅的殴打，不但车祸中的旧伤复裂，更因为本就有缺陷的心脏受到强力踢踩而命悬一线，几度魂游鬼门关。幸而遇到一位世界闻名的怪医，对她颇感兴趣，自愿出手相助，救回她的一条性命。
当他们彼此终于可以清醒地再见对方时，火灾都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
前尘往事，此刻一起涌上心头，如梦如烟，虚幻不实，不如此时身边人可触摸得到的温度，那样妥贴地温暖。
无需更多语言，他以唇舌撩动她生涩的****，令她在他怀里辗转低吟，柔弱难禁。
“司……司……”她急喘，连声低唤，眼中似有泪水，迷离地看着他。
“宝贝，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亦难以自持，粗喘着贴近她的耳畔，嘎声呢喃。
终于，他健硕的身躯用力向前挺进，贯穿了她的柔软——
她低叫，一声低泣哽在喉头。明明那样痛，她却抱紧了他，闭上眼睛，灼热的泪落在他颈间。
“对不起，宝贝……”他叹息，用温柔的亲吻来安抚她的不适。额角聚起汗珠，一滴一滴，尽数落在她发间。
“没关系……”她摇头，有些哽咽着，仰起小脸来，眼圈微微发红，“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对吗？”
“是的。宝贝，是的——”他低喃，已无法再忍耐，缓缓地、轻柔地律动起身体，带着她舞出千百年来男女间永恒而古老的舞步——
守候千年的情缘，至此终于有了结果。那些折磨人的相思与等待，全都化成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