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蛾儿就笑着打趣道。
“嗯，这馒头看着倒是又香又软的，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名符其实？不如，九儿姐姐，我们试试手感如何？”
九儿忍住笑，咳了两声，点了点头道。
“好啊，我娘说了，这馒头蒸好了没，还是得亲手捏捏更有准头一些。”
两个人说着就要伸出罪恶的双手。
可芸顿时急了。
“饶命啊，两位姐姐。锦鸾姐姐，别光看着，救命啊！”
锦鸾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丑蛾儿，别用手试，那么红，小心烫着了。喏，用这个来试吧。”
锦鸾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棍子来，扔给了丑蛾儿。丑蛾儿拿着作势欲刺，吓得可芸“好姐姐”“好姐姐”地叫个不停。
九儿笑着笑着笑得厉害了，却又是好一阵咳嗽。丑蛾儿连忙给她顺气，心中却是担忧不已。宫女最怕的就是生病了，生了病基本上就是自生自灭了，御医是给那些主子娘娘们看病的，宫女命贱如薄，却是轮不到的。
前些日子丑蛾儿请教了秀容，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叫丑蛾儿让九儿注意保暖，少到外头吹风，然后，可以用姜、红糖什么的趋寒，这寒气下来了，咳嗽自然也止住了。
但就是这些简单的东西也不是她们能弄来的。
丑蛾儿去求了余太监，他说会托人想想法子，目前还是没个信儿。
这天气，若是能早些暖和起来就好了。
丑蛾儿如此希望，但是，现在也不过才将将十一月中，离春天，还很遥远。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特别漫长。
月红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了，等用过饭，回到了住处，看到了住在屋子里的月秋，这种兴奋劲突然就冷了下来，心底就有些愧疚。
月秋在那里叠着衣服，将一件衣服先抚平整，再仔细地叠着，叠完了之后再抚一遍，然后，放在一边，再叠下一件。
说起来也没有几件，冬季的衣服就那么两套，身上穿了一套，一套替换。普通的宫女一年四季就这么几套衣服换来换去的，当然，因为来了几个年头了，每年都有做新的，旧年的衣裳也还有几套。若是大宫女，也可以轮换着穿穿。但是，她们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往年的衣裳，大约都短了一截了。因此，倒是没有几个人穿的。
月红、月圆、月情方才真把月秋给忘了。
这时候回来见了她，不免有些讪讪地。
月圆、月情还尤可，月红尤甚。
她虽然想得到这个名额，可是，绝对没有想过月秋最后会落下。岂止是她，就是月秋自己，又何曾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呢？
月红小心翼翼地看着月秋的脸色，低低地唤了一声。
“月秋姐姐，你、没事吧？”
月秋本来是垂着头，闻声抬起了头，看到月红这般谨慎的模样，心中冷哼。刚才月红得意的样子她可没有忘记，如果没有她，月红能有这个机会吗？却把她丢到了一边，这时倒又来装什么样子？
她弯了弯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姐姐？我可不敢当。倒是我，现在应该唤你月红姐姐才对吧？月红姐姐，妹妹给你见礼了。”
月秋站到了地上，给月红行了个礼。
再抬起头来，眼利如刀。
“行了吧？月、红、姐、姐？”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随后，把衣服往箱子里一放，甩门而出。过大的力道让门关上又弹了回来，摇摇晃晃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月红的眼倏地红了。
她咬着下唇，呆呆地看着月秋远去的背影。
“月秋姐姐……”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一直这样敬重月秋的。而且，这是嬷嬷们的意思，她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月红难过极了。
月圆就劝道。
“月红妹妹，别放在心上了，月秋姐姐一时转不过弯，等她想开了就好了。”
月情却冷笑道。
“怎么，只许她自己出头，见别人冒尖就受不了了？月红妹妹，别理她，还是想想怎么筹备三日之后的选拔之事吧！这可是一点儿也不能马虎的事情。”
又指着月红的眼睛道。
“瞧，眼睛都肿了，若是不能消肿，到时候主子们见了不喜，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了。还有脸，脸也得弄弄，我这里有上个月托小全子弄到的茉莉粉。每天晚上你洗了脸，细细地敷上这么一层，保证过几天，你气色好得不得了。”
月情热情地提议着。
月红却全无心思，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我，还是去瞧瞧月秋姐姐吧！”
说罢也出了门，寻月秋去了。
背后，月情冷哼道。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月秋姐姐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性子，哪受得了这种打击。这个时候凑上去，不是自碰砖头吗？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懂得好好抓住。唉，说起来也奇怪，依她这脑子，竟然能想起到嬷嬷那里打小报告，把月婵挤下去，难道我平常小瞧了她？”
月圆笑得一脸和气。
“哪里是你小瞧了她，凭她的脑袋，八辈子估计也想不到那头去，八成是月秋姐姐见不得月婵好，使的诡计，没有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是了。
别管她们了，咱们两个也得好好准备准备。
尤一这十二个人到主子那里落选了，也未必没有咱们的机会。”
月情却懒懒的。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每回嬷嬷们送过去的人，打回来的有几个？那些主子啊，有人服侍就行了，管送上去的是什么阿猫阿狗的。”
月圆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嘴就是损。不过，有没有机会咱管不了，自个儿做好准备却没有什么损失。来、来、来，同我一起打水去，一会儿我替你敷粉，保证三天之后你白白嫩嫩水当当的，谁见了谁喜欢。”
“不过，以后咱们两个可得防着点，有一就有二，别什么把柄落到她手里，也到嬷嬷处把咱们给告了。”
“不至于吧，毕竟我们一个屋子，虽然她同月秋两个好些，总也有些情分在吧。”
“那可难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那你是叫我也防着一下你啦！”
“你这妮子，要讨打吗？”
……
月情和月圆说笑了一会，到底随她去了茶水房打水去了。
月红在外头到处找，却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月秋，眼见天都快黑透了，却仍没有见到月秋的影子，不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