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宫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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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家事

月婵多说的是在她在家里的一些事情,说她在家里,父亲有多疼她,她喜欢鱼,父亲就给她专门建了个池塘。

她最爱锦鲤,所以,池塘里清一色的都是锦鲤,有红白锦鲤、别光、浅黄、丹顶什么的。

红白锦鲤说的是白底上有红色花纹的鱼,根据花纹的不同叫法又不一样,红花纹分开的根据分几段叫“二段红白”、“三段红白”、“四段红白”。

不过只有一个的并不叫一段红白,而叫“一条红”,如果一条红是弯曲的,像闪电一样,就叫“闪电红白”;还有一些叫法挺有趣,像鱼脸被红花纹所包裹的叫关公,头部全为白色的叫和尚,嘴唇上有小圆红斑的叫“口红”……

当然,锦鲤不止都是红白的,还有许多别的颜色。

在入宫之前,她去鱼市新得了一条,却是认不出叫什么名字的变异品种,背上的花纹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龙,龙爪却是带金的,别提有多漂亮了。

她特别喜欢,可以坐在池塘边看上一天也不厌倦。她给它拟了好几个名字,可是没有一个特别满意的……

月婵不停地诉说着,丑蛾儿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想像出她的表情。

一定是带着幸福无比的笑容吧。

只是,为什么倍受宠爱的她最后会被送进这么个地方来呢?丑蛾儿的心中好奇,却没有问。总觉得,若是问了,那幸福无比的笑容就会消失掉似的。

月婵被关了起来,月草却回来了。

被美人娘娘指定的人,丑蛾儿她们都以为会是十分出色的人,见着了真人,不免有些失望。月草长得只能称得上是清秀,漂亮都说不上,话好像也不多,经常看到她一个人来来去去,也不跟谁打交道。

可芸倒是禀着一贯地不怕被人甩脸的旺盛好奇心笑着唤她“月草姐姐好”,她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就径自去了。

一向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的可芸切切实实地撞上了个铁板。

最近,谨嬷嬷和月草成了可芸心里的两个痛。谨嬷嬷的严厉叫可芸心里犯怵,道谢的进展到目前仍然为零;月草的沉默叫她无从下手。

不过,她也真称得上是越挫越勇了,月草每次不理她,她照唤不误。

弄得一些女孩子看不习惯,明里暗里地讽她是“哈巴狗儿”,说她是瞧着月草要到宜美人身边服侍了,所以才成心巴结的,气得可芸小脸通红,眼中含泪。

锦鸾冷冷地道。

“不想被别人这么说就注意点分寸。”

她可不喜欢被别人也划到可芸那一块去了,连带地受影响。锦鸾是看不得可芸这种在她眼里低三下四的行为的。别人不理她,她也不理别人就是了,巴巴地凑上去干嘛?简直是自找罪受,自我犯贱嘛。

可芸却不服气。

“我若是现在不这样了,她们不更认为我是在巴结月草姐姐啦?”

“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的。”

见可芸固执,锦鸾遂冷“哧”了一声,说了一句“再受了委屈,莫要回来诉苦,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烦”。

可芸瘪了瘪嘴,心里暗自腹诽。

蛾儿姐姐和锦鸾姐姐两个怎么差这么多?如果锦鸾姐姐有蛾儿姐姐一半的和气就好了。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可芸有点恨自个儿不争气,可是,她天生就对这种凶巴巴的人就有些怕。

九儿那日晚上为了找月秋,又受了些凉,晚上咳得更厉害了些。蛾儿按照秀容所说,在她的床边挂了条湿毛巾。据说,这咳嗽气候干噪的时候易发,沾点儿湿气也许会好些。这是秀容今天刚对丑蛾儿说的。

显然,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终于想出了个她们能用得着的法子。

丑蛾儿觉得秀容的为人其实不错的,有心让可芸与她和好,但终究可芸心中芥蒂已生,心有抵触。丑蛾儿略提了一下,看到可芸满脸不愿的样子,便也没有再提了。毕竟,这种事也勉强不来。

倒是丑蛾儿因此和秀容走得比以往近了些,路上碰到了,都会互相打个招呼,有一次,秀容说她有一种颜色的线用完了,问丑蛾儿有没有。针线是刚进来那会子发的,丑蛾儿的倒是没怎么用,便借了她。

一来二去,倒是熟了。

不过,两人都不是那种特热络的人,心中虽是近了,倒也不像可芸那样,会经常跑去找夏楚楚玩,她们两个一个口齿伶俐,一个言笑无忌,倒是很快就在一起混熟了。经常两人说得热闹,后头跟着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冬歌。

说起来冬歌和那月草倒是有些像,一样的不打眼,一样地不怎么肯说话,倒是一对闷嘴葫芦儿。

这是私底下锦鸾同丑蛾儿说的话。

以往和可芸形影不离的九儿因为病了,下了课吃了饭就在屋子里,连打水什么的也是丑蛾儿、可芸两个包了。

只希望她的病能赶紧好起来。

尤其是听说月草就是因病被送了出去,过了一年多才回来之后。几人更是不敢大意,惟恐病情再严重下去,九儿出被送走了。

如此上课、下课、吃饭、陪月婵说会子话、睡觉,三日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日,梅嬷嬷、兰嬷嬷领着中选的十二个人去各宫里给主子们瞧去了,一般的宫女本来是用不着她们亲瞧的,但这回要的都是准备接替近身服侍的活计,因此,主子们多半会过目一下,看看哪个有眼缘。

剩下没选上的仍然留在院子里继续上课。

只不过,留下来的人心都有些散了。

月秋的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心烦意乱之下,一个梅花络子就打歪了。竹嬷嬷拿起来瞧了,说了句“跟我来”,朝外走去。

月秋惴惴不安地跟着竹嬷嬷的后头,不知道竹嬷嬷会说些什么,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外头,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艳阳当空,风也不大,没有前些日子那般刺骨地寒冷,只微微有些凉意,沁入了人的肺里,深深地呼一口,再吐出来,便仿佛体内的浊气全部被洗干净了,格外地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