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足
清晨的阳光流泻进明净窗子，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昨夜，他们极尽疯狂的拥着彼此，缠绵的爱火将两个人紧紧的包围，直至累极睡去……
他的大手横过她的腰肢，将她嵌在怀中，她双臂抱着他的腰，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好习惯的相拥，好熟悉的怀抱，好留恋的味道……可是到今天就该结束了，把这一切都结束，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舍不得呀……她舍不得他，他也同样不想她离开吧？
他们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索，就算有人逾矩，短暂的交汇之后还是会各奔东西。
游戏——有些失控了，真糟糕，好像他们都太入戏了些。
他的情感，她不是感受不到，而是不敢相信，也不愿他陷入太深。
他的过往太过“灿烂”，而她的未来却太过黯淡，她不敢相信他，也不希望他太在乎自己。
她曾想，如果——如果她的手术能够成功，她会回头找他吗？
答案是不会。他不适合平凡，而她不适应绚烂。所以——到此为止吧，这样就好了……
他早就知道她已醒来，却没有睁开眼，静静的拥着她享受这宁谧温情的早晨。
胸口有点湿湿的，她是在哭吗？
这个傻瓜！舍不得就留下来好了，干嘛昨天还一副留住最后的激情的样子！
他才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她说游戏结束了就结束了吗？自己玩够就闪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是她让他开始习惯于这样平静而温馨的日子，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扔下他不放？他才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她！
收拾好餐桌，她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妈妈说她今天就能回家了，才放下手机，柳馨情绪低落的准备正式向宋雅帆道别，却在随后愣住。
“宋雅帆，你干什么？”
柳馨错愕的看着他像土匪一样抢走她的手机，然后剪掉客厅的电话线，拔掉电脑的网线……凡是可以用来与外界沟通的东西通通被他没收或破坏。
“我要去上班。”俊脸扯开一个得意的笑容，他扬扬手中多出来的手机，还有一根连接用的网线。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柳馨气呼呼的指指他手中的东西。
“没什么意思。”他慢条斯里的伸手拿过自己的外套走到门前，回头留下一句——“别忘了这里是顶楼。”
然后悠哉悠哉的打开门走掉。
搞什么啊？柳馨一脸纳闷的瞪着合上的门板，她当然知道这里是顶楼啊，她又没有跳楼的嗜好。
自门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她不由得一愣，然后飞快的冲到门边，转动门把——
打不开？他竟然从外面把门上了锁！？
柳馨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不能回家了，联系不到家人，更重要的是——宋雅帆竟然干出这种事！？
他不是向来以风度翩翩的谦谦贵公子的美名而著称吗？那他今天这种类似土匪的行径又怎么解释？
他疯了吗？
他疯了吗？或许是。
宋雅帆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他曾经嘲笑过好友秦朗，为了留住爱人竟然变着法子将人软禁起来，可是今天他所做的事情——真是异曲同工呐……
低头瞧了瞧掌中小巧的手机，他毫不犹豫的关机，然后收进办公室的抽屉。
比起秦朗，他要幸运得多，至少他是在明白了自己对柳馨的感情之后才想要留住她的……
这样就能留得住她了吗？对于那样执拗得可爱的柳馨来说，恐怕很难。但是至少他还能拖延时间，让自己可以多想一些招数，也让她能够……多爱他一点。
柳馨闷在家里一整天，她难得没因为头昏脚沉而晕眩，却几乎被恶质的宋雅帆气晕过去！
他没让王妈过来，反而是派自己的助手送来午餐，而且是递到门内一刻不停的就掉头走掉！他何不省点心力直接让她饿着就好？
她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情况允许，她又怎么会忍心提出分手，如果不是身体的负载已经达到极限，她又怎么舍得离开他的世界？
她不能啊，不能不回头，也不能对他提只字片语。
若她注定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一丝痕迹，那么她希望他的记忆中她永远是美好的一面。
拎着晚餐回家的宋雅帆瞥了一眼被冷落在桌上的午餐，又看了看负气蜷在沙发上的人儿，无奈的苦笑，“怎么没吃午餐？不饿吗？”
“失去人身自由的人注定胃口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还是不肯瞧他一眼。
他不在乎她的冷颜以对，只是轻浅如叹息一般的问了一句：“馨馨，你怨我吗？”
怨？没什么好怨的，她只是不解，不解为什么他拿得起却不想放下，难道游戏高手的他竟然不明白，游戏最终是会有这样一个结局的吗？
“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奈的看向他。
“吃饭！”他顺回道，答非所问。
这是什么情况？他在跟她玩驴唇不对马嘴的游戏吗？柳馨感觉自己快疯了。
“馨馨，不要跟我闹脾气。”他上前拉起她，拖着她走向餐厅。
柳馨忍不住瞪他，他竟然说她闹脾气！难道始作蛹者不是他吗？
他回头对上她不满的视线，轻轻勾唇，“就算你气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但是现在是他在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啊！
他给予的温柔，反而让柳馨百感交集。
他在她失神的空档已经准备好碗筷，并迅速的开始对她喂食。
“雅帆，你听我说……”她被他塞得满嘴都是食物，要开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嘘——食不言寝不语，专心吃饭！”
她气结。以前他们边吃边聊天的时候怎么就没听他说过这句话？
他绝对是脑筋打结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反常的反应？
柳馨实在不得不承认珞珞的老公蓝诺曾经给她的警告是正确的——宋雅帆真的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他非旦不给她机会和他好好谈话，反而还吃完饭就把她拖上床，变本加厉的对她这样又那样，害得她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雅帆，你是混蛋！”
昏昏欲睡的当下，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句，最终还是撑不住累极睡去。
宋雅帆轻抚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在她紧闭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他贴着熟睡的她在她耳边轻喃道：“握久了，就是你的。这句话其实也在理不是吗？”
柳馨拖着困乏的身子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果然就见到温度保持良好的午餐正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先拿过食物咬牙切齿的吃起来，就好像嘴里嚼着的是宋雅帆那个奷诈小人的肉一般。
快一个星期了，他每天都来同一招，让她无力招架。
他不是很会玩吗？为什么都不懂得换个花样？他不烦她都会替他感到厌倦了，何况他哪来那么多精力，瞧她每天都被他折磨得日上三竿才爬得起床，他竟然一如既往神采奕奕的去上班……
天！她好堕落……她不禁捂住脸呻吟。
午餐过后，柳馨又睡过宋雅帆的下班时间才悠悠转醒。
为了准备手术，她已经没再接手工订单，失去一切和外界联络的方式——不，还有一种方式就是触动公寓的警报系统。
但如此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她才不想惹麻烦。她原本希望就这样平静的分手，他也不会觉得不甘心，不会回头找她，不会发现她找上他共度一段美好时光的真正原因……
谁知，拿得起放不下的竟然是游戏高手的他——
有一个字可以很贴切的形容柳馨近几天的生活状态——猪。
睡醒就吃，吃完再去午睡，再醒来又被某人喂食，然后再睡——呃，当然晚睡前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是必然的。
只穿着一件天蓝色棉质睡裙的柳馨迷蒙的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看时间，宋雅帆也快回来了。
她才走近客厅的沙发，突然她身形一晃，头痛晕眩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连忙抓住沙发沿，一头栽进沙发里，等待着疼痛和晕眩的消失。
她很小心的没有让宋雅帆察觉她的异常，可是发生这种情况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开始只是眩晕，后来又会伴随着头痛，再后来还会双耳如注水般鼓噪。
所以她才会花更多的时间躺在床上，这样才能稍稍避免意外的发生。
几分钟后，她才缓过劲来，慢慢站起身。
正巧有人开门进来，她原以为是宋雅帆，想着这样的情况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得快刀斩乱麻，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他才公平些。
她抬头，却见一个美妇人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请问你是……”柳馨犹豫地开口。
这位风韵犹存的阿姨有宋雅帆住处的钥匙，可见她与宋雅帆必定关系非常。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宋夫人一时间反应不及。
在自己儿子身边发现女人的话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有女人会在他的住处，他不是向来不容许别人侵犯他的地盘的吗？
通常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只有负责打扫的佣人，而这个年轻漂亮并且还穿着一身睡衣的女孩显然与佣人不太搭边。
“我是雅帆的母亲，这位小姐，你是？”
柳馨并没有太惊讶，她只是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宋夫人竟然还保养得这么年轻。
“哦，伯母你好，我是柳馨。”女朋友就免提了，她都说过分手了。
“柳馨？馨馨？好名字，来过来陪伯母聊聊！”宋夫人亲切的拉着她坐下。开玩笑，好不容易有个能够收服自家那匹野马的女孩出现，不抓紧一点岂不是后悔莫及？
柳馨一脸的不自在。这宋家夫人未免也太热情了些吧……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快半年了。”
哇！太劲爆了！宋夫人差点没形象的吹一声口哨。
原来雅帆这几个月来这么安分是因为有金屋藏娇啊？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让她看见抱孙子的希望了……
就在宋夫人还想进一步探消息的时候，宋雅帆刚好进门。
“妈？你怎么来了？”
宋雅帆惊讶的看着亲切地拉着柳馨坐在沙发上的老妈，再看看穿着舒适的睡衣的柳馨，很明显她才刚起床不久，这几天因为他的故意让她“劳累过度”的缘故，她睡觉的时间延长了好多，希望今天不是他老妈把人吵醒的……
“怎么，你不欢迎我？”宋夫人眯着眼睛威胁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怎么会？”宋雅帆矢口否认。
明明就吃惊得不得了，却还能说的跟真的似的。宋夫人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妈，你先坐。”
他转向柳馨，“馨馨，去换件衣服，待会儿我们出去吃晚餐。”
柳馨深深的瞅了他一眼，没有异议的点头。他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你准备抛弃你老妈了吗？”宋夫人打趣地看着儿子。
“妈，你在说什么啊？”宋雅帆伤脑筋的揉揉额角，“我叫爸过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如何？”
他和馨馨之间的问题还没真正解决，又让老妈这么一搅和，他真的很头大。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个契机。
“真没诚意！”宋夫人不满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凑近他问，“儿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宋雅帆脸色一僵，没想到自己老妈眼睛这么利。
“我们只是沟通上有点问题。”他嘴硬道。
所以他坚信，她最终会选择留下来，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口才，说服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老妈的突然出现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若是让馨馨正式见过他的父母，说不定说服力会更大一些。
“那等你们解决了沟通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解决我抱孙子的问题了？”宋夫人期盼的瞅向自己的儿子。
宋雅帆无语问苍天。老妈想得也太多了点，要他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弄个小家伙让自己发愁？这太不聪明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用这招的！
豪华幽雅的西餐厅，半开放的雅间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听宋雅帆说他们两个之间沟通有问题，宋夫人也就很谅解的没有真的跟他们一起用餐，好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俊美如漫画中人的帅哥，清新甜美气质如兰的女孩，看起来格外登对，气氛相当和谐。
却哪知这对情侣在谈的却是分手的事——
默默的用餐，将肚子填个七分饱，柳馨放下手中的餐具，立即有侍者上前，替她换上餐后甜点。
提拉米苏的小杯慕斯，是她最爱的口味。
她简单尝了几口，便不再多沾——味道是很赞，但没有任丝珞所做的糕点中那股特有的暖暖的味道，而此时的她有些全身冰凉，她感觉自己迫切需要温暖。
而那个熟悉的怀抱……她抬眼，正对上他凝着她深思的视线，他的温暖已经不该是她继续留恋的了。她涩涩的移开视线。
“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你为什么非要回家不可？”
淡淡的挑衅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柳馨深吸一口气，“我说过，我答应过家人要回去了。”
“这不是个好借口。”他皱眉，懊恼的质问着她，“你的工作在哪里都可以完成，如果你想要回家去住几天我也不会不允许，我是哪里惹到你，为什么你非要提分手？”
她的心微微一颤。他在迁就她？
认真了吗？和她一样入戏太深，还是单纯的没有玩够？
不应该再多想的。她闭了闭眼，桌下的手握紧，再松开，一派轻松的看向他。
“当初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吗？我已经很感激宋大少你愿意多给我这么长时间呢！”
“你自始至终都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吗？”他咬牙瞪着她。
“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不是吗？”她轻笑耸肩。
“所以，你说你爱我是骗我的？”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她摇头，“爱上你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原本不相信这一点，现在她信了——却也迟了。
“那为什么还要分手？”爱上了他却要抛弃他？她这算什么逻辑！
“这是一场游戏。”她提醒他。
“就算我们都已经当真了？”
他的黑眸紧紧锁住她，她感觉呼吸一窒。
当真了……原来她就是怕亲耳听到这句话。
“在这种游戏中，你是个超级玩家，难不成你不知道自己已经踏过危险线了？”
“我不在乎。”他以前会和成熟的女人玩激情游戏，却不会碰“****”二字，与女人交往和与女朋友谈恋爱的含义在他看来是不同的，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性和爱就已经不会再分开。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专注而热情的宠一个人，他把她当成人生的另一伴，她却仅仅把这当作一场游戏——
但纵使是场游戏，她怎么会不知道恋爱游戏中是要有“恋”有“爱”才玩得起来的，难道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他们二人世界的乐趣中吗？
他不信，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但我在乎！”柳馨咬紧牙关强调，“游戏就是游戏，该结束了谁也挡不住，不是吗？”
宋雅帆沉着脸，讶异于她突来的强硬反应。
“走吧。”他缓缓起身。
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架。”
西餐厅这种地方，连大声说句话都不太礼貌，天知道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只需轻声慢语几句就能解决，可现在看来，矛盾不减反增了。
她点点头，默默的跟着他起身。
吵架啊……对了，这不也正合她意吗？他们竟然也会想要吵架，而且是第一次也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吵架是个脑力和体力双重劳累的行为，而且结果也未必尽如人意，总的来说这大概是个两败俱伤的选择。
所以宋雅帆临时决定改变策略了。
怎么办？答案是——继续施行美男计！
留住她的人，幸运的话再加一个附加品——拖油瓶一个，这方法虽说有些卑鄙，但也不失为一招妙计吧。
万不得已……想起之前老妈提抱孙子的时候他的心思，现在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宋雅帆带着柳馨直接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将她揽入怀中结结实实的吻上她的唇，点燃两人之间的****，不准备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
柳馨被他强烈的气息吞沉了理智，一时之间只能沉迷在他的热吻中，他的唇逐渐转移阵地，顺着她的耳垂肩颈滑下，她的衣襟不知何时被他挑开……
“不要再用这种方法了！”
她用尽力气推开他，她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板上。
紊乱的气息交织着，他们面对面凝着对方，激情同时冷却下来。
“你闹够了没？知道什么叫好聚好散吗？成熟一点，别让别人为难好不好？”
她故意说着伤人的狠话，伤人伤己，伤害的作用也是相互的，而伤害，却也是最快见效的。
“为难？我让你为难了吗？不再碰别的女人，我只专心待你一个，这样是为难你？你是这样认为的？”他也忍不住发火了。
他的咄咄逼人几乎令她无力招架，她躲着他的目光，狠下心道：“你没必要这样啊，你这算什么？改邪归正还是浪子回头？算了吧，你本来就是一个典型花花公子的形象，你不合适。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她将他过去的几个月的疼宠全盘否定，不留一丝情面。
没有人如此直截了当的对他毫不留情面，也没有一个人的伤害能让他如此心痛难忍。
宋雅帆握紧又拳，受伤的望着她许久，才困难的吐出一句：“我原以为你是个重情的人。”
“原以为？”她回过头，目光已是一片平静。
“现在看来，你比任何人都绝情！”他咬牙恨恨的说。
“是吗？”从一个花心大少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柳馨，你够狠！”他继续指控。
“是吗？”还是那要淡然的语气。
“你明天就走吧，要分手，我答应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并狠狠的摔上门板。
她怔怔的盯着合上的门扉，回想着他临走时愤怒的目光，心——灼痛。
不是她所乐见的分手方式，却也是最具效果的一种。
那一晚，她缩在沙发上哭了整整一夜，而他，在停车场坐在车子里，沉默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他再回家时，她已经走了。
他遍寻整间公寓，试图找出她只是“在开玩笑”的证据，却失落的发现，她是真的离开了。
争执过后，她没再等他回来，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连被他抢走的手机都没有要回。
他轻轻抚摸着她小巧精致的手机，闭上双眼许久，都不愿再度睁开。
她走得轻巧，却把整间屋子的回忆全都留给了他，她是太过洒脱，还是根本就是残忍？以前他不把女伴放在心上，所以她是他的报应吗？
失去消息数天的柳馨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爸爸妈妈担心她担心得快要疯掉了，她只是告诉他们她没事，只不过多留了几天而已，却没告诉他们她已经买好回家的车票了。
眼睛的红肿未消尽，坐上回家的客车，她只是痴痴的望着窗外，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迅速的掠过，根本就看不清。
人生旅途中的一道风景——于他，若她能算得上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道风景也就是很难得了吧？
毕竟，如果没有任何意外，他们的生命本就是两条永远无法交汇的平行线。所以能够拥有这段美丽的日子，就算是再短暂的相遇，也会是她铭记一生的回忆了吧。
一生？对现在的她来讲，这个词好像很奢侈……
两地之间虽是不算太远的距离，但一夜未眠的她还是饱受折磨，旅途的劳顿染上破碎的身心，更加悲凄的感觉由然而生。
下了车，她撑着疲乏的身子，找到公用电话亭，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靠进电话亭附近的长椅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