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美和亲
阴沉的天空,冰冷的春雨。
一行人马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雨滴打在车盖顶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车中坐的是一身素衣的樊茗瑟,还有她身畔的一口尊贵的棺木。
樊茗瑟目光呆滞,不移不动,仿佛灵魂出窍。
不知过了多久,她木讷的俯下身,将脸颊贴在棺盖上,缓缓闭上眼。
一个月了,没有他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她的右手逐渐握紧。
那天从黑暗中惊醒,她追问着阿史那魈的下落,人们脸上的悲痛欲绝给了她答案,让她的心从抱有一线希望变成死灰。
她本来拒绝相信的,直到李博义交给她这个。
右手攥紧。
是护身符,她亲手交给他的护身符。
已经被烧的炭焦的、面目全非的他手中紧紧握着它。
直到人们用力掰开他的手。
也因为它,让人们不得不确定他的身份,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实。
眼泪慢慢滑落,她强忍住抽泣,无力的控诉,“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说你要娶我,现在你拿什么来娶我?”她悲痛的责备着他,倦极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姑娘,客栈到了,下车吧。”右劲在车外恭敬道。
樊茗瑟悠悠转醒,片刻迷茫后转为清醒。
她撩开车帘,起身步下马车。
右劲看着樊茗瑟单薄孤寂的背影,悲从心来,温和恬淡的樊姑娘如今变的面无表情,行尸走肉,爷,您看到了吗?
随便吃了几口饭,草草梳洗一下自己,樊茗瑟随即上了床榻,沾枕即眠。
她甘愿一睡不醒,因为这样她才能摆脱现实的残酷,她才能有机会找到他。
夜,寂静极了。
一条人影闪进黑漆漆的房里。
男人立在床前,像以前一样凝视着床上的樊茗瑟。
俊挺的面容显得瘦削憔悴,仿佛大病初愈。
黑眸凝视着她,写满深浓的心疼。
只一个月没有他在身边,她竟消瘦成这副模样。
露出青筋的大手爱怜的抚上小了一圈的美颜,那巴掌大瘦小的脸儿让他揪疼了心。
她真是该打,黑眸黯然,没有他的允许,她竟敢把自己瘦成这副模样。
冰凉修长的手指轻刮着她柔嫩的脸蛋儿,他心痛的责备她。
再深深的注视她片刻,墨眸一闪,轻手轻脚的翻身上床。
他轻轻的搂过她,抱着如记忆中一样的柔软娇躯,闻着沁入他骨髓的幽香,他满足的喟叹一声,手臂渐渐收紧,再收紧。
感谢老天,让他还有机会拥抱她。
他忘情的吻着她的发丝,她的额头。
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那突如其来插在心房上的利刃,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害怕和力不从心。
他怕他再也不能守候她,他想靠近她,远离死亡,却无计可施。
他一次次在鬼门关徘徊,心中的某种牵挂却每每阻止他的脚步,直到他病情稳定下来,脱离危险。
大夫说,幸好匕首偏离了心房几寸,才有幸捡回一条命。
可他却认为,因为心中牵着她,所以他才能坚强的挺过来。
他动情的吻着她的唇,“宝贝,我回来了…”
唇上的瘙痒让她嘤咛一声,意识混沌中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
樊茗瑟满足的叹口气,微笑着更加偎进温暖的胸膛。
是魈。
她好像好久不曾感受到这熟悉的怀抱了,让她想念的心都疼了。
魈啊。
唇边满足的笑意加深。
魈?
魈!
她的意识陡然清醒,忽地张开美眸。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樊茗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碰触他,“你瘦了。”她有丝哽咽,透过泪眼凝视着模糊的他。
眼眶绪满的泪水滚落出去,他的样子渐渐清晰,可马上,又重新模糊。
阿史那魈也抬起手,轻捏她的下巴,笑语,“你也瘦了。”
他的手好凉,樊茗瑟心疼的拉下他的手细细端详。
他连手都瘦了。不再刚劲有力,不再火热无比,他的手,现在干瘦冰冷。
心疼的将他的大手拉至她脸庞,她闭上眼,小脸缓缓摩娑他的大掌,“如果我成为你的妻子,一定要把你照顾的像以前一样,刚强健壮。”
阿史那魈动容,“如果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将你养得白白嫩嫩,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瘦弱苍白。”
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流出,“还有机会吗?”
阿史那魈唇角颤抖一下,“当然,我说过我要娶你的,不会食言,对我没信心?”他将她搂得更紧。
樊茗瑟抽噎的摇头,她伸出手臂,紧搂住他的颈项,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间,“我知道这是梦,但即使是在梦里,我也想成为你的妻子,”她抬起头,寻找到他冰凉的唇,主动吻住,“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吧,就在今晚。这身子早该在那晚属于你的,现在却成了永生的遗憾。”
阿史那魈心疼的回吻她,她的呢喃让他懂了她埋在心底的痛。
“让我属于你,不要再有遗憾。”她睡梦般呓语。
阿史那魈看着紧闭双目的她,顺从她和自己的意志,火热的舌钻进她口中,与她热烈缠绵。
他热烈的探索她,她绝望的迎合他。
衣服散落一地。黑暗中粗喘声和娇吟声交织缠绵。
最后,在她的痛呼声和他惊喜交加的低吼声中,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夜,缓缓落幕了。
清晨,樊茗瑟还没有清醒便觉得浑身酸痛。
黛眉微拧,痛苦的呻吟逸出唇畔,“嗯……”卷睫轻轻扬起,清透的眸子说明她显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茗瑟困难的挪动身子,昨天是受了寒吗?否则为何她浑身酸痛沉重?
挣扎着坐起身,锦被滑落下来。
裸露的肌肤一接触到春寒的空气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樊茗瑟打个冷颤,一低头,“嗡”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昨晚的一夜春宵不是只是她思念过度的梦境吗?
可为何…她全身****,雪白的肌肤上有着点点红色吻痕。
最让她无法忽视的,是双腿间的疼痛以及床上那抹刺眼的血迹!
这些事实告诉她,昨晚的一切不是她的春梦,而是真真确确的发生了!
她惊呆了,脑中混乱极了。
那个男人是他吗?
可他已经死了!
是她亲手为他穿上寿衣,亲眼看着他入殓的
!但如果昨晚的男人不是他,那就说明,她被玷污了?!
一种深沉的恐惧包围住她。
不,不可以!
她的纯真是他的,如果她真的被玷污了,那她连死都不能!
因为,她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他。
樊茗瑟紧咬下唇,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幕幕。
那刻入骨髓的面孔、味道,那记忆深处的胸膛、唇舌,她永远不会记错!
是他。一定是他。
可,他死了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离死别,亦真亦假。
是啊,到底是真还是假?
终于回到了突厥。
看着大漠的黄土飞沙,樊茗瑟苦涩的扬扬唇。
想不到这次的故土之行,竟成了她的断肠之旅。
阿史那魈的棺椁刚一抬下来,全民震惊悲痛。
在大家哀悼痛哭的时候,樊茗瑟抱着他的灵位,幽幽的离开。
她要为他,让祁远签下一纸休书。
一身素衣的她抱着阿史那魈的灵位,在家仆诧异的目光下,迈进将军府的大门。
“夫…”家仆对她的尊称又被吞回去。
她像一抹幽魂走向祁远的书房,轻轻悄悄的。
这时,从另一头端着茶点迎面走来的雀儿看见樊茗瑟,先惊讶的瞪大眼,才欢喜的大呼大叫,“小姐,你真的回来了?雀儿想死你了!”雀儿奔至她面前,又跳又叫,又哭又笑。
见了雀儿,樊茗瑟才勉强露出微笑。
雀儿哭啊笑啊,仔细的端详她家小姐,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这才注意到她竟穿了一身素服!
雀儿大惊失色,“小姐,您怎么可以穿素服?今天是您大…”
“雀儿!”不知何时出来的祁远厉声喝止她,“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雀儿赶紧垂下眼,咬咬唇,不得不退下,“是。”
樊茗瑟看着眼前的祁远,他憔悴消沉了许多。
祁远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勉强露出温柔的笑意,“瑟儿,你回来啦?”
樊茗瑟点点头,“祁大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祁远低头看看她,一身素服,抱着阿史那魈的灵位。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祁大哥也有话要跟你说,”祁远露出苦涩的笑容,“来,随我去书房,先听祁大哥跟你说。”
两人进了书房,祁远踌躇许久,才艰难的将案上的一封信筏交给她。
樊茗瑟疑惑的接过来,小心的将阿史那魈的灵位放好,才打开信纸。
休书?樊茗瑟讶异的睁大眼,她还没有跟祁大哥说,休书怎么就写好了?
祁远背过身,干涩的解释,“皇上赐封你为‘护国公主’,特将你和亲与一位突厥王。”
樊茗瑟来不及反应,“护国公主?和亲?”
祁远困难的点头,“那位突厥王歼灭了密谋造反的叛党佞臣,护国有功,皇上特许他提出任何要求。而他,只要你,所以…”
“所以皇上命你休掉我,让我嫁给他?”樊茗瑟冷淡的问。
祁远慌乱的解释,“我也不想的,可是皇命不可违,我也是没办法…对不起,瑟儿,原谅我。”
对不起?
樊茗瑟淡淡讽笑,她本来就是要他休掉她的,现在她不仅得到了她想要的,祁大哥这个受害者还要向她道歉,可笑。
“那个人是谁?”她淡淡的问。
祁远愧疚的摇头,“不知道,他太过神秘,没人知道他这号人物。”
樊茗瑟淡冷的站在原地,“什么时候成亲?”
“今天。”
“今天?”她微微一惊。
“恩,”祁远痛苦的点头,“那人说今天你会回来。”而她,真的回来了。
樊茗瑟回过头看向大门,这才发现整个将军府一派喜庆。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
她成过一次亲,对这些已不再陌生。
只是,何时她才能欢天喜地的嫁给她爱的人?
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吧?
那下辈子呢?她会嫁给他吗?
“嫁妆都准备好了。”
樊茗瑟缓缓回过身,皇命不可违?皇上就有权乱点鸳鸯么?她清冷的笑笑,“我只要它,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她轻轻捧起灵位,紧抱在怀里。
她旋身,在祁远了然的更加痛苦的注视下走出书房。
如果,血染新房,这是不是对皇权的讽刺和抗争呢?
红烛摇曳,温暖又喜庆的毡帐。
这是突厥王的新房。
一身大红的喜衣,一帕大红的盖头。
樊茗瑟独坐在新帐里,怀中抱着一块黑色的灵牌。
夜,静极了。
红色的新娘抱着新郎的灵位。
诡异极了。
厚厚的毡帘被掀起,外面冷风的怒吼声有一片刻的清晰。
一个昂扬的男人走进来,他身着大红的喜袍,意气风发。
男人贪婪的看着端坐在榻上的新娘,珍藏着她这一刻的美丽。
视线向下移,在看清她抱着谁的灵位时,黑眸并未掀起滔天的震怒,反而显得高兴和满足。
男人前进几步,站在她面前。
静静凝视她。
向她走来的脚步声和男人的鼻息声,让樊茗瑟挺直脊背。
她等待着他气怒的质问。
等待血染新房的那激烈的一刻。
男人开口了,可并不是在质问她,而且那嵌入她骨血的声音让她僵了身子,“满意这身喜服吗?我亲自选的布料,亲自监督着绣娘刺绣。”
樊茗瑟直着身子,是他吗?那至死都无法忘记的声音会是他吗?
喜盖下的她,不觉的泪流满面。
一滴泪从喜帕下掉下来,落在漆黑的牌位上,划出长长的水痕。
然后,一滴又一滴。
男人心疼的伸出手,接住那一粒粒珍珠。
“为什么哭?你不想我娶你吗?还是,”他凝眉猜测着她的心,“你觉得我们的婚礼太过仓促?”
男人揭开她的喜帕,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因为我太想念你,太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你,所以我才会这么急切。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我好像没考虑你的感受,没给你一个隆重的汉式婚礼,”他满心歉意的道歉,“对不起。但下个月我们会有一个盛大郑重的突厥婚礼。”
樊茗瑟流着泪,恨恨的看着他,“我恨你。”
高大的身子一颤,想要伸手搂过她,却被她尖锐的打开,“不要碰我!”
男人黑眸一黯,“原谅我。”
樊茗瑟将抱在怀中的灵牌摔给他,“你欠我一个解释。”
阿史那魈任那灵位摔在他身上,不动,依旧深深的看着她。
在他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就知道要面对她的愤怒。
他坐下来,不顾她的反对强硬的将她搂住,直到她没了力气挣扎,慢慢静下来,只埋在他怀中低泣。
阿史那魈这才娓娓道来他与李博义的计划。
诈死,在男人得意的失去警惕时秘密的将他的爪牙瓦解击溃。
樊茗瑟静静的听完,冷淡的控诉,“连我都要瞒着是不是?看我为你哭,为你伤心,你很得意,是不是?”
阿史那魈皱眉,然后迅猛的俯下脸狠狠的吻住她。
直到她娇喘吁吁,不再冷淡才放开她。
“不许你冤枉我。”他严肃的看着她。
他的严肃让樊茗瑟委屈的红了眼。
看她又要哭泣,阿史那魈无奈的放软声音,“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严肃,”他低声道歉,“可你不该说我看着你伤心我却暗暗得意。每次看你面无表情或悲伤哭泣,我心疼的都想不顾一切的现身来安慰你,拥抱你。但我不能,因为如果你不表现的如此悲痛,他们就会怀疑我并未死去。所有的一切就白费了。”
而如果不能铲除那男人,他与她的生活,总会有危险的阴影存在。
“我也很痛苦,”阿史那魈呢喃,“况且,我真的差点就去见阎王。”
他拉下自己的喜袍,露出心口那狰狞的伤疤,“我在鬼门关徘徊了一个月,才能重新见到你。”
樊茗瑟倒抽一口凉气,焦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史那魈没事的笑笑,“都过去了。”
“一定很痛,对不对?”泪水重新模糊了她的眼,她俯下头,心疼的亲吻他的伤疤。
“原谅我了吗?”阿史那魈问。
樊茗瑟抬起泪眼看他片刻,然后紧紧的抱住他。
从她眼里,他看见了谅解和爱意。
阿史那魈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博得她的同情,让她心软才原谅他的方法有些卑鄙,但只要她原谅他不就好了吗?
今天,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哪!
怎能在冰冷中度过?
阿史那魈重新露出邪恶的笑容,翻身压上她,“娘子,春宵苦短,咱们抓紧时间共度洞房花烛夜吧。”
樊茗瑟娇羞的瞪他一眼,“今天才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阿史那魈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的笑道,“那晚才是。”
那晚,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完璧纯真的她。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她娇羞的说道。
而阿史那魈深深的吻住她。
将他的深情和感谢都倾注在这个吻里,“我爱你。”
幸福又祥和的夜,正浓。
尾声
当初的秘密
那日,阿史那魈从男人的老宅回了别院,就派右劲去请李博义到花园的亭子中。
到了花园,李博义看看亭中的阿史那魈,先扭头命属下准备些茶点端到亭子,才直直走向阿史那魈。
“魈兄为何约我在此见面?”李博义拱拱手,“天气严寒,这花园仅有一些常青树,并无美景可赏,不如去我书房一叙,如何?”
“中原果真净是些文人弱士!”阿史那魈依旧稳稳坐在石凳上,只抬眼看着他嗤笑啧舌,黑眸尽是不屑。
知道他是看不起自己不耐寒冷,李博义只好脾气的微笑,撩袍坐下,“不知魈兄找我来有何事要谈?”
“关于你堂兄弟的江山社稷,有兴趣吗?”阿史那魈漫不经心的支着下颚,墨眸充满慵懒的意味。
李博义好脾气的笑看他,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我知道魈兄不畏大唐,但还是不要拿我朝江山来开玩笑。”
阿史那魈嘲弄的撇唇,愚蠢!“杨氏宗亲密谋颠覆李氏王朝,重建隋政权。”阿史那魈漫不经心的停住。
待仆人将一盘盘的点心在石桌上摆好,又等仆人为二人斟好茶水退下,才继续懒洋洋的开口,“有人朝内勾结官员,朝外勾结外党,打算篡夺江山就够了,怎样,你还觉得是玩笑吗?”他狂妄的挑眉。
他狂妄又不耐嘲弄的表情让李博义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相信他,就像那****决定随他来别院,将所有人的性命交给自己一样,“魈兄是如何知晓的?”
他不羁的扬眉,“我是怎样知道的你用不着过问,你只管信或是不信。”
李博义沉眸思考片刻,然后抬眼,直视阿史那魈,“我相信。然后呢?魈兄找我来,应该不会只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阿史那魈唇边勾起一抹状似赞赏的微笑,黑亮的细眸盯住他,“如果不想让你大唐再受一场恶战的洗礼,你必须与我合作。”
李博义假装冷淡的说道,“没有你,我也会有办法将那人揪出来缉拿归案。”这自大的男人,真该有人挫挫他的自以为是。
阿史那魈哼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不管你是擒到他还是让他逃走,这风声必会走漏,到时候,他的外援会向长安集结进犯,内应会分化朝廷,你应得过来吗?”他凉凉提醒。
李博义皱眉,“若我擒得他,乱党就没了头目,无首之贼,我不信他们还会闹得起来。
阿史那魈更是摇头叹笑,“只怕这些外援部落已被他的忠心下属完全控制起来,只要你把他抓起来,他忠实的部下便会立刻进犯长安营救主人。”
李博义垂下眼,想想确像他所说,?“你的意思是,以静制动,将计就计?”
“与我合作么?”阿史那魈不回答他,只慵懒地问道,黑眸却闪烁着笃定得意的光芒。
李博义心中叹息,没挫到他的自大,反让自己显得过于自傲,不够周到,他苦笑道,“我该如何配合魈兄?”
阿史那魈满意的低笑,锐利的眼眸透着自信的光芒,“不出意外,这几天他会想方设法的得到我的项上人头,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助我制造死亡的假像,同时,一定要确保茗瑟的安全,不能让人伤她一根毫毛!”黑眸中的漫不经心一提到樊茗瑟,立即变得严肃谨慎。
李博义皱眉,有些不解,“为何要诈死?”
“处于得意中的人戒心是最低的,”阿史那魈扯扯唇角,“他的外援是西突厥各部,内应有刘太尉,我‘死’后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他好心提供情报。
李博义点点头,他会秘密的逐个分化瓦解。
“你能代表李世民吗?”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石桌,阿史那魈黑眸炯炯发亮。
“什么?”
“你能代表李世民做出承诺吗?”他继续问。
李博义有些谨慎的看着阿史那魈,“那要看什么承诺。”
阿史那魈低笑,“只不过想要借用他的口得到我心爱的女人而已。”
“心爱的女人?”李博义皱眉,眼中有对他负心的谴责,“那樊姑娘呢?你打算负了她吗?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没人会为你做这种承诺。”
阿史那魈玩味着他的义愤填膺,“你急什么,我有说要抛弃她吗?我想要的女人正是她。”他看着李博义不解的表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她是云中都护将军祁远的妻子吧?”
李博义先是瞪大眼,在看到阿史那魈一脸“没错”的表情,才恍然大悟,“你是想?”阿史那魈含笑点头。
他要李世民以“护国公主”的名义将她和亲与他,让她名正言顺的嫁给他,杜绝任何可能会伤害到她的流言蜚语。
“那祁将军呢?”李博义挑挑眉。阿史那魈狂妄的哼道,“那是他的事。”
李博义叹口气,唉,怨就怨祁将军的对手太过强大,也许,他与樊姑娘无缘吧。
阿史那魈看李博义无奈的表情,知道他已答应,他扯出愉悦期待的笑容,目光飘向远方。
墙外的垂柳隐约透着些绿芽,春天就要来了吗?
美好的未来。
与她相守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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