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甜蜜再恋
第二天接到若菡的电话，我急匆匆地赶过去，若菡的脸上满是心碎的憔悴，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原来若菡从那天见到那一幕以后就没有回家，也没有回T市的娘家，一个人租住在旅店里，她说她不会原谅枫的背叛，离婚协议也已经拟好了，只是还在痛苦的挣扎，到底要不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肉。
我左劝右劝，若菡说什么也不肯再见到枫了，还说如果我告诉枫的话就跟我绝交。
另一边，枫的电话又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看着若菡威胁的眼神，我也索性将手机关掉，陪着若菡住在我们第一次来W市时住的旅店里，这里的收费已经从原来的25变成了287，我们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起回忆十七岁第一次来W市的场景，那个时候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当年的情景犹如昨夜，十年的时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似乎一切都已经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我想也许时间再重来一次，我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同样的选择，哪怕明知道结局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过了几天我们偷偷潜回T市，现在的长途汽车上已经可以看电视，而电视上正播放着令我匪夷所思的一幕，内地当红女星的恋情曝光，那一抹艳丽的色彩不就是我在辰的公寓里遇见的那个女人吗？她怎么会跟别的男人……
把若菡送回家，我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家，脑海里还在回想电视上看到的那一幕，一进家门就听见妈妈力拉蹦到的惊呼声，接着爸爸也一脸喜庆地迎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我愣愣地看着爸爸身后那个身影，只是几天不见，他的脸似乎又憔悴了好多，我想他应该也已经看到了电视上的场景了吧！
我用同情的眼光扫视了一圈辰的脸，疲倦的眼神像是在诉说他已经好几天没休息的倦怠，凌乱的发丝洒落在额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神情，想必，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要不怎么会把他伤成这样？
心里升起一股悲凉，这样的辰真让人心疼。
“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去买菜回来中午一家人吃团圆饭。”
团圆饭？妈妈拧着菜篮子就把爸爸一起拽了出去，我想她肯定是糊涂了，又不过年，吃什么团圆饭啊？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啊！”
有必要吗？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自顾自地坐到离辰最远的那把沙发上，静静地观察者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神情。
“不是，我是觉得……”
“辰，你不要伤心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会过去的，”既然他失恋了，就算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安慰安慰他吧，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辰为另一个女人而伤心，“就像我，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你也会跟我一样忘记的。”
“竹，你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忘了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厮守了吗？”
辰往我旁边挪了挪，我又往旁边挪了挪，曾经的一幕幕全都毫无预期地浮现在脑海里，不是我忘了，是辰已经忘了，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我别无选择。
“是，我已经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也可以的，不管遇到多伤心的事，不管别人伤你有多重都会成为过去的。”
我把头扭向窗外，说着这番违心的话，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辰知道会过去的，不管多大的伤口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无关痛痒的疤的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忘记的，忘得干干净净。”
辰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吧，我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他，直到听着他出门，把门关上的声音后，才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了一场。
半个小时后，爸爸妈妈回来没看见辰，我又被数落了一顿，也是从妈妈的口中我才知道，自从那天走后，辰就一直拨我的手机不通，打家里的电话妈妈又说没回来，他急得当天就到了T市我家里来等我，打遍了我认识的所有人的电话，三天三夜几乎没合过眼。
难道辰的憔悴不是因为那个艳丽的女子？
我没做声，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疲惫得不想去面对这一切，三年了，似乎是我变了，不再敢面对站在辰面前的卑微感觉了。
他的光环是那么亮丽，而我却一无所有，我们会有将来吗？
我打算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在T市的人才市场走了一遍又一遍，简历也投了一大堆出去，结果所有的简历都好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我想再这样拖下去，我连打印简历的钱都快没了。
正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若菡的电话响起来，原来几天前她已经回了W市的家里，算是跟枫重归于好了吧，具体怎么和好的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她说在W市给我找了一家公司，本来我并不想再回W市了，那里有太多的记忆我想要忘掉，可若菡说公司在郊区，又是我学的专业，薪资也不错，在金融风暴那样严重的时候，能找到一份工作还真是不容易，我总不能一直靠着父母生活一辈子吧！
若菡介绍的公司的确在郊区，离原来的地方很远，差不多分居W市的两头，对这份工作我也很满意，就想着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以后的日子。
第三天，公司里突然变得很忙碌，一起的同事说总公司的董事长要来视察工作，这还是第一次来呢，所以都忙成了一窝蚂蚁。
总公司的董事长？应该不会像汪伯伯那样慈祥善良吧！
我独自傻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上午十点，公司的员工都排好队站在公司门口等着总公司董事长的到来，我也耐心地站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一片欢呼声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那个身影，那个董事长，怎么会是汪翊辰？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穿上西装的样子更给了旁人一份压迫感，那种与生俱来的强者气势让我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先来熟悉一下你老公的工作环境，还行吧？”
辰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我的工作证摆正，再退后一步端详了一阵子，脸上带着一抹熟悉的微笑，却还是有一份得意，在他眼里我看到的还是卑微的自己，瞪着眼，张着嘴，一脸惊讶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因为他又忍不住笑出来。
“啊，汪翊辰，你这个变态！”
才不管他是什么董事长呢，还是那么讨厌，还是喜欢使劲揉捏我可怜巴巴的脸蛋，一定要肿得跟馒头一样他才甘心，呜呜……
“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呵呵！”
汪翊辰一脸的坏笑，怎么会这么变态想要看到别人生气，举起我的拳头朝他胸口打过去，他竟握在手里，眼神深邃而多情，我忍不住在他那样的眼神里沉沦，全身的细胞都紧绷着，这是唯一一次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那样可爱。
“等下到我办公室来！”
我还沉醉在汪翊辰痴迷的眼神里，他竟退后一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臭脸，转身跟几个扛着公文包的人一起进大厅里面去了，我斜眼扫视了一圈，几乎每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汪翊辰的背影，有的也呆呆地看着一脸痴迷的我。
汪翊辰又一次调戏我？
“我们又见面了！”
一抹艳丽的颜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我面前，她歪着头打量着我被汪翊辰蹂躏得不能见人的脸蛋，看到她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辰，这样辰也能忍受吗？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我脱口而出，心里都被一种保护辰的冲动填满了。
“什么？”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辰？”
“有男朋友就不能来找辰？”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她干什么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我？
“你难道不知道爱一个人就要专一吗？”
“我一直都很专一啊，有问题吗？”
“外面有个男朋友又跟辰在一起这也叫专一？”
干什么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现在社会再这么开放也不至于连这种事都没人看在眼里了吧！
“咳咳咳……”
“等一下，到我办公室来！”
汪翊辰强忍着要笑的表情，那个艳丽的女子伸手挽着汪翊辰的胳膊，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朝里面走去了。
什么跟什么嘛，我帮他抱打不平他倒跟个没事人一样！
接下来，我并没有去辰的办公室，我真是气我自己，别人自己都不生气，我气什么？他们谁有男朋友，谁跟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可是一想起他们手挽着手一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进去的样子，心里就觉得酸酸的，我一直以为那个臂膀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白小姐，董事长找您有事，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咦，我吓了一跳，这是那个对其他同事都吹胡子瞪眼的张经理吗，前两天我还在祷告不能落到他手上，这下却弯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变色龙，我在心里暗骂。
辰为什么还是要我去他办公室呢？去了办公室我又要说什么呢？如果他问我为什么开始没去他我又要怎么解释呢？我都不知道就被张经理连拉带拽地给送到了汪翊辰面前。
借花献佛？我瞪一眼张经理，又是个大秃瓢，似乎还有点眼熟，想起第一次来W市的场景忍不住微微一笑，十七岁，那还是一个多纯情的年纪，仔细算算十年了，今年就刚好十年了，我跟辰也纠缠十年了。
十年，应该是一个坎或是一个阶段吧，我跟辰似乎也真的该有个了断了，我把心一横，既然早晚都是一刀，我还不如早点说出口，让辰和自己都得到解脱，我知道那样对我一定不会是解脱只会是心痛，我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
“我……”
“我……”
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口，却又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他要说什么，我在心里揣测。
“你先说吧！”
我还是有点心虚，还是先酝酿酝酿比较好。
“我说我想去海边，自己没开车，所以你得陪我去。”
嗯，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辰，这是什么意思？
“我晕车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管我要坐车去哪里，都要让你陪着我，你可是给过我很多承诺的，以后我都要统统兑现的，别以为我那么好骗老给我打空头支票，以后你是逃不掉。”
小气的汪翊辰又回来了，大一为了一次意外敲诈了我一年，我给的承偌大概都可以装一大卡车了，统统兑现，那不是要敲诈我一辈子啊？
想想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甜甜的味道。
“你以为一辈子能还完啊，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
呵呵，我捂起耳朵不听他唠叨，大一就听这样的话听了一年多，现在又来了，我不要听不要听，打死我也不要听。
“除非你答应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就不唠叨了。”
辰把我的手从耳朵上掰下来，轻声附在我耳边说。
“成交。”
只要不唠叨让我答应什么都愿意，原来我的那些承诺都是在这样不平等的条件下答应的啊！我在心里偷笑，这个男人还是让我没办法。
车停在那栋别墅门口，袖珍型的宫殿，里面种满了相思树，每颗相思树上都系满了黄色丝带，辰说这些树是他从各个不同的地方移植而来的，因为我说过我要住在满是相思的地方。
我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把我无意中说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并且把我梦里的每个场景都搬到了面前，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却不知道在这一刻该跟他说什么，说“我爱你”吗，似乎这三个字他已经用行动诠释地够好够深厚，我只需要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我们的爱似乎也能完美。
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我突然觉得有点慌，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只是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就这样，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
我偷偷睁开眼，看到的竟是他的坏笑，用手拨弄着我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脸上堆满了得意，在他眼里看到了卑微的自己，心里却填满了得意和甜蜜，在这个男人面前，我甘心做个卑微的小女人。
这里就是我以后的家了，仿佛被水冲刷过后的耀眼的白墙，阳光直射进来仿佛些许的小精灵在舞蹈，靠海的那边是大大的落地窗户，隔着玻璃也能嗅到海的味道，轻风一拂面，就会有一个男人从背后搂住我的腰，在耳畔轻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声音撞到海岸或是过往的船只，都会不停地有回声荡漾，仿佛全世界都在说着这样的一句话“我爱你”！
“Joy说，我们俩谈恋爱比乌龟爬得还慢，等了十年，我终于还是把你赶上了，以后再也不要你离开了。”
辰在我耳畔低语。
“Joy是谁啊？”
“就是我小妹啊，刚才跟你斗嘴的那个！”
辰边说，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怪不得总觉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小妹，突然想起来在他家的全家福里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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