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是没办法选择的
没多久，苏杏子接到了姜母林洁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她真诚地对苏杏了说了声谢谢，从她温暖的声音里听得出这位母亲对儿子无私的爱。
林洁告诉苏杏子，那天以后姜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夜之间长大了，他突然认真学习起来，而且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本城的一所科技大学，念的是计算机系。
苏杏子在电话这头微微地笑着，姜澄到最后还是没有恨她，即使她对他说了绝情的话，他仍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他也许行走在某条街道上，或许坐着公车交错而过，但他毕竟还是没有远走他方，他留下来了，他还是眷恋还是不舍啊！
窗外绿阴正浓，这是苏杏子最喜欢的夏天，她喜欢强烈得近得毒辣的阳光，喜欢聒噪得令人心烦的夏蝉，这是一个生命力如此旺盛的季节，热带的人们多幸福啊，永远都过着这么热力四射的生活，即使一生看不见雪花又有何妨呢？
住在孙睿哲的别墅里，苏杏子唯一喜欢的是这里宁静的环境，这里也是他们爱的小窝，孙睿哲呆在这个小窝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一些东西他已经干脆不再去想了，这个小女孩复杂就复杂吧，反正跟她在一起两个人都开心快乐，这不就好了！
夏天很炎热，孙睿哲发现苏杏子从来不开冷气，这丫头仿佛一年到头手脚都是冰凉的，他曾经关切地说她太瘦了需要调养，苏杏子却笑称自己是冰肌玉骨，天生如此。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种病态的瘦弱，吃东西只吃那么一点点？”孙睿哲发现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吃得很少，尤其是苏杏子，她简直就像只小鸟一样，感觉只吃几片菜叶就饱了。
李夏芸抬起头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相信这个问题是孙睿哲提出来的，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关心过他身边的女人吃多少啊？原来他也是会变的啊，是谁让他改变的呢？
“病态的柔弱不是你们男人喜欢的吗？这样可以更激起你们的保护欲啊！”李夏芸抿了一口浓香的咖啡，轻轻笑道。
这样说好像也对，孙睿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每次抱着苏杏子的时候的确很想保护她，那种感觉好像一松手她就会被风吹走一样，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哦？你还在这里啊！”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个靓丽的身影坐在了孙睿哲的身边，这位美女的话是对着李夏芸说的。
李夏芸笑着放下咖啡杯，整了整自己的包包，说道：“看来，正主儿来了，我也该走了！”
李夏芸所谓的正主儿就是财务部的袁心眉，年纪轻轻的她现任财务部的副总临，孙思成对她的信任程度可见一般，这也就说明了她是孙思成认定的未来媳妇人选，孙睿哲对此的态度不置可否，他身边的女人向来不少，多一个也不算多！
袁心眉连客套话也懒得说，直接向她摆了摆手。
“你这也太直接了吧？起码得说句客气话，问我吃饭了没有啊？我为你背了多少黑锅啊，你竟然这么对我！”
公司的传言老是针对李夏芸，说她总是以正宫主儿自居，天知道她有多冤枉，面对这个重色轻友的好友，李夏芸站起身来仍然不肯轻易放过她，佯装生气地责怪道。
“朋友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关键时刻为我挡刀的吗？”
袁心眉笑眼盈盈，一手扶在孙睿哲手臂上，毫不掩饰亲昵的态度，但在公司她却从不这样，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能干女人，这也大概是孙思成欣赏她的重要原因。
“真不愧是专业的财务人员，算计得可真清楚啊！”李夏芸直摇头，潇洒地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间餐厅。
看着李夏芸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袁心眉仍带着一脸笑意回过头来，她轻拍了孙睿哲一下，嗔怪道：“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孙睿哲坐直身子，正色道：“点菜吧！”
就像苏杏子说的那样，约会对他来说是公事，每一项都是日程上，今天的感觉依然如此。
对于他淡然的态度，袁心眉并不介意，她依然面带微笑，叫来侍者点了两份套餐。两人虽然同在一家公司，可是平时各自实在是太忙了，像这样惬意地享受二人世界的机会实在很少，所以她也分外珍惜。
烛光下，看着孙睿哲英俊的侧脸，享用着可口的晚餐，实在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袁心眉放下手中的刀叉，然后把自己柔白的手轻轻覆在了孙睿哲的手上，孙睿哲转过头来，四目交接处，袁心眉的目光里全是如水的温柔。
可就在这时，放在桌边孙睿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谁会在这时候打电话呢？孙睿哲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显示，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竟是苏杏子，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是最了解孙睿哲日程的人，她从不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是公司有事吗？”袁心眉关切地问道。
“不是！”孙睿哲按下了拒听键，将电话放在了一旁，说道：“不是重要的电话！”
这个举动让袁心眉很高兴，她看到孙睿哲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后，又继续用餐，他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神，这样看起来他像是在认真的用餐，可不知道为什么，凭着女人的直觉，袁心眉感觉到他似乎生气了。
是什么人会让他生气？又或者是什么事让他生气了？袁心眉深知聪明的女人在这时候最好是什么都不去问，气氛不知不觉就改变了，她也只好沉默着继续用餐。
用餐过后，当袁心眉看着孙睿哲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到底是怎么了？是那个电话吗？它让你心神不宁了？”
放下酒杯，孙睿哲面色有些紧绷，傲然的眼神中带着些薄怒，就像是一个被看透了心事的人有些恼羞成怒一样，“你从哪里看出我的心神不宁了？”
这种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苏杏子的电话响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打来了，这难免会让他有过多的联想，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吗？又或者她真有什么事找他？为什么她没有再打过来了呢……
总之，一切的假设都让他有些烦乱，孙睿哲最后的生气归结于苏杏子一开始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过来，因此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吃饭，可能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总是不经意地去看放在桌上的手机，这点袁心眉早就注意到了。
“算了，没有就好！”
袁心眉的笑容永远这样柔和，好像从来没有脾气一样，这点却让孙睿哲产生了怀疑，人们永远是这样，当一份爱太过纵容的时候，总有人会怀疑这份爱的纯度，她是真的爱他吗？抑或她爱的只是他身上的光环，他身后的背景，只要想到这些，孙睿哲的心就无法对眼前这个女人激起一丝涟漪。
用完餐，孙睿哲驾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到达袁心眉的住所以后，她从车上优雅地走下来，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本想请你上去喝杯咖啡，但……我想，你可能没空吧！”
被人看透心事对孙睿哲来说，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让苏杏子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发现了他多年隐藏的秘密，今天的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应酬女人了！
孙睿哲没有说话，他低下头看着袁心眉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轻放在他的胸口，丹寇葱指轻轻摩挲着，妩媚的眼神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孙睿哲浓眉轻蹙，低声道：“你刚才也说我没空的！”既然喝咖啡都没家，还有空在此调情吗？
袁心眉脸意的笑意更浓了，她收回手，抬起下巴说道：“好吧，今晚就放过你！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最终还是我的！”
她自信满满的神情让孙睿哲有点反感，他不冷不热地说道：“晚安！我要走了！”
说完，他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上了公路，他不自觉地用力踩着油门，等终于回到那栋小别墅门口时，那里有一辆白色的小车似乎早已停在门口，孙睿哲脸上立即罩上了一层寒霜，夜色中看来显得更加阴冷。
孙睿哲走下车来，他一手拿着钥匙，一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拳头，他的脚步比平时轻一些，他也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打开门，他想要看到怎样的画面，他就像是一个准备去捉偷情的小妻子的丈夫一样，内心忐忑而复杂。
打开大门，客厅里没人，孙睿哲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沈铭正背着苏杏子从楼上下来，微眯着双眼的苏杏子看到孙睿哲后，立即睁大了眼睛，笑道：“你回来了啊！我们正准备去吃饭呢？一起去吧！”
沈铭侧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苏杏子，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但回头看孙睿哲的眼神有些冰冷。
这种冰冷近乎高傲，这也昭示着他们不屑做任何苟且的事，是啊，如果他们真想要在一起，何必多费周折呢？沈铭的态度一直是明确的，他甚至向李夏芸都表明过他里喜欢苏杏子，甚至是那种着了魔的喜欢。
无名的火在孙睿哲的胸口燃起，这就像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既然他可以跟别的女人约会，那么她去跟一个喜欢她的朋友去吃饭又有何不可呢？
是这个小丫头耍的小心机吗？利用沈铭来让他吃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孙睿哲满脸的醋意全写在脸上，他冷冷地开口说道：“不可以不去吗？”
“可是怎么办？我肚子很饿耶！”苏杏子脸上是可爱的笑容，而且丝毫没有从沈铭背上下来的意思，头也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
“那你们就去吧！”孙睿哲语气冰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愤怒的表现，他总是用这种冷漠的态度来处理自己的脾气，对于漠视自己的人，就有疏冷来对待，甚至是遗忘，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人一生人有太多东西都是无法得到的，即使苦苦追寻，就像他无法成为父亲孙思成心目完美的儿子一样，有太多的事情孙睿哲无法办到了，这一点他得承认，也许有些东西本来不需要，就像故作聪明的苏杏子，她只是一个会甩心机的小丫头而已！
可是沈铭为何始终无怨无悔，看着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背着苏杏子走出去，孙睿哲觉得自己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他知道，这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苏杏子不明白医生为什么总喜欢白色，就像沈铭，连车子都是白色的。白色的车子载着她一直来一栋白色的大楼前，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是急诊医院。
“你就不烦吗？每天都对着白色的东西！我就不喜欢白色，我喜欢绿色，你能帮我带个绿色的枕头来吗？”
沈铭将苏杏子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细心地为她做各项检查，他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大问题。
“医生，所以说你不专业，你看我都能说话，还能出大问题吗？”躺在白色的枕头里，苏杏子的脸色跟枕头一样白，但嘴角仍挂着一丝浅笑。
“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如果，万一……”沈铭站起身来盯着她，他不想把结果说下去，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心里更清楚。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责备，“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你还是得打电话给我，知道吗？而不是他！除非你希望跟他见的是最后一面！”
他一再的强调只是为了警告这个任性的小丫头，今天的做法太过危险了，一想起她今天躺在床都快昏迷过去了，他就心有余悸。
“还有药，你得按时吃！”
苏杏子又笑了，太聪明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能猜出所有的事情，她是没有按时吃药，因为住在孙睿哲的小别墅里，有时候一整天都跟他腻在一起，吃药会让他引起怀疑，所以她就没吃。
“医生，你会儿还真像个医生了！”
“他真的有那么好吗？”褪去了严肃的神情，没有理会她的玩笑，沈铭温和地问道，口气像是一个纵容的大哥哥。
听到这个问题，梨涡又浮出在苏杏子嘴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只是抿嘴笑，却不回答。
“他可不是吃素的，你……我知道你什么都好奇，可是，要知道保护自己，不要受伤了！”对于孙睿哲，沈铭很难有好感。
“我这颗残破的心脏还怕受伤吗？我可是比谁都坚强的人啊，至少比医生你就强一些，看你担心成那个样子，太不专业了！”
有些心思无需言语就能了解，沈铭当然也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是因为我太容易动感情了，所以……才选择孙睿哲的吗？”
“原来天才的情商都是零啊！”苏杏子又笑，“医生，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爱情是不能选择的！”
是啊！爱是不能选择的啊！
爱上谁是不能选择的，如果可以的话，沈铭可以选择李夏芸，苏杏子可以选择姜澄，孙睿哲要以选择任何一个女人……
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就非爱那个人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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