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转千回
一切都很安静，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也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可以爆发的契机。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又一天，只是除了小婉还有慕容云。似乎再也没有人搭理舞落。她的一切行动也受到了制约。再加上牡丹在这几天快要生了。一家人都，很忙。
……
“慕容。你相信，上一世的事吗？或者说你相信梦中注定吗？”慕容云和舞落两个人坐在花园的回廊上。舞落目光飘远，没有焦距。所有的回忆，都只是回忆。
“我，以前不信，现在……”慕容云脸上有着浓浓的自嘲。遇见舞落以前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他似乎相信了。那么多的女子，他唯独只想对她用心，可惜她已是翎少的妻。好几次他都想把她拥入怀中，想告诉他，他想给她保护。可是他不能。他们中间错过了，错过了的，不会再来。
“为什么？他看不见。”喃喃自语。
“舞落，我相信翎少。”除了安慰她，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他一直知道舞落心中只有萧翎一个，只是她不说，她的心里有太多秘密，也有太多悲伤。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慕容。我好累。”依旧是喃喃自语。微风悄无声息。舞落就靠在慕容云肩上，睡了过去，她好久没有这样睡的踏实，她好累啊。为什么月姨不再是以前的月姨。月姨约她出去那天的情景，现在她都忘不了。月姨，那个她相依为命的人，如此陌生。月姨面无表情，她永远都记得月姨那天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月姨约她出去不是要跟她叙旧而是告诉她，要她在将军府做内应，到时候会有人接应她。真的很可笑，原来连自己嫁给萧翎，都只不过是他们报仇计划的一部分。她在将军府什么都没做。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事，矛头都指向她。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她想要依靠的人，她想要等待的人，她深爱的人，却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月姨和萧翎，她夹在中间，好为难。可是有谁可以说？
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我还当你又什么重要的事，原来……”萧翎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两人面前。她为什么与慕容在这里？
慕容云看着一脸阴沉的萧翎。“你竟然在乎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你在乎她就说出来。这样的你，不是我认识的翎少。我认识的翎少，是那个不顾大家异样的眼光也不顾将军反对就娶了揽月楼姑娘的萧翎。不是现在这样，连在乎一个人都不敢承认的懦夫。你从来没有想过，牡丹到底是不是你真的喜欢的人，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可以看出来，你对牡丹不是爱，只是内心的责任。”萧翎你一世聪明在这件事上，怎么就糊涂了呢。要是在不点醒他，他不知道舞落还要煎熬多久。慕容云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始终都走不进舞落的心。只希望这一回他们能够好起来。哪怕是一点都好。也许舞落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该爱上的人。
慕容云抱起舞落，把她交给萧翎。“要是你不珍惜她，我会比你对她更好。”那句话，从慕容云嘴里说出来。却是没有往日的轻佻。更多的是认真。
突然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慕容云。
慕容云平日一项说话都没正行。这一次他却那么一针见血的点出了萧翎内心深处的某种感情。
看着怀里的舞落。他的手竟有些微微的发抖。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不管怎样，她是他的妻呀。可是从成亲到现在，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该有的照顾。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牡丹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不信任。她是他的妻啊。他派了很多人去调查。只是想要证明她的清白而已。他出门在外，就是要找出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可是对手太过狡猾。
他想要弄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啊。在没有看见她的日子里。他想起的就只有她一个啊。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只是想看见她。但他看见的却是她在他肩上熟睡的情景，有一瞬间他完全的失控。要不是怕吵醒她，他肯定会和慕容大打出手。
萧翎又庆幸，慕容点醒了他。从今以后不管怎样，他不仅仅要保护她还要相信他的妻。
“少爷，你们。”在门口等舞落回来的小婉看见被少爷抱着回来的小姐，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高兴。少爷终于发现小姐的好了。真好。
“嘘。”萧翎示意小婉不要出声。他怕吵醒她。小婉识像的在萧翎抱着舞落进去以后悄悄掩上门。
直到太阳下山，舞落才睡醒。
睁开眼看到却是一张熟悉有陌生的脸。萧翎就睡在她的身边。喜悦多于惊讶。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他脸上游走。怕又是梦一场，她好久没看见他了。他好像有些消瘦了，却把他脸上的轮廓勾勒的更透彻。
萧翎被惊醒，她慌忙收回手。翻身，唇齿相遇。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脸上炙热难耐。萧翎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舞，放轻松。”看来他又必要好好地教导教导他的妻。
“嗯，少爷。”舞落却是不敢看萧翎。
“叫我，翎。”少爷？这是什么烂称谓。叫那么久，也该改改口了吧。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翎。有人敲门。”舞落的气息有些急促。他吻得她都快窒息了。
“不管。”这样子的他却像一个小孩。
“咚，咚，咚。”敲门声更加刺耳。
萧翎拉上舞落半敞开的衣裳。又一吻。整理了自己的衣着。他等这个吻，等了太久。这大概就是在洞房之夜抛下他的妻的报应。只听他喃喃骂了几句，才出门去。
门口的小厮看见少爷一脸的阴沉，就像是别人差了他几百万两一样。天呐，他不会是破坏了少爷的好事了吧。完了完了。
“什么事。”萧翎一脸不悦。
“少爷，夫人命小的来通知少爷，小少奶奶要生了。”小厮说完，就称还有其他事，迅速离开了，那速度真是惊人。
牡丹，她要生了。
到凝翠阁门口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恭喜少爷，是个小子。”产婆看见走进来的萧翎。
“嗯，你们都先出去吧。把孩子抱给老夫人看看。”萧翎脸上完全没有当父亲的喜悦。一路上，对牡丹那么信任，始终觉得她就是自己认定的人。可是她终究骗了他？整整九个月，他给了她那么多时间，可是她，令他彻底失望。
“少爷，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牡丹一脸的高兴。
“牡丹，到现在，你还不想解释什么？”现在解释还来得及。他怎可能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他跟牡丹从来都只是以礼相待而已。与舞落成婚的那日，虽然喝了些酒，但是并不代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少爷，我不知道你要叫牡丹解释什么。”牡丹一脸的静默。
“你在好好想想。”甩袖而去。
只留牡丹一个人，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
晚饭过后。
“姐姐，你就把少爷让给我们母子吧。”牡丹跪在舞落面前。
舞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她只是觉得既然牡丹生下了翎的孩子，理应来看一眼。
“姐姐，你也知道少爷最爱的还是我。只是牡丹做错了事，所以才会去姐姐那屋的。”她根本就是故意找着舞落的弱点去的，因为舞落不肯定萧翎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毕竟他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什么，也没说过爱。
“姐姐，我们母子需要少爷。”牡丹看着有些动摇的舞落。哭得泪眼弥漫。
舞落也没有扶起牡丹，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她不确定翎心里的感觉，她该怎么办。她不想当替代品。
“小姐，你可真是厉害，几句话一说，就像是在那女人心里扔了炸药一样。”小惠哼佩服小姐。
“小惠，话不要乱说。”再看牡丹哪里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小姐，还有那孩子要怎么办？”小惠小心翼翼的问。
“孩子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他可是少爷的儿子，你说怎么办。”牡丹嫌恶的说。
“可是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那孩子是谁的，你我心知肚明。”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二少爷的，小姐说她怀孕了，只不过是进来将军府的手段。
“小惠，知道太多本就是坏事，再加上不管管你这张嘴的话……”话太多，又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小姐，我也是拿了别人钱财替人办事。”想她六岁的时候父母亲就饿死了。一个人，在街头当小乞丐，是尚书府的二少奶奶云娘收留了她，还交她武功。给她饭吃。她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就连当初她突然要把自己卖去青楼，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没有别的任务，就只要好好看着牡丹就可以了。
“是，是云娘。”牡丹惊恐的问。她该想到的啊，云娘是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的。
“嗯。”小惠回答。是该说的时候了。
“那你平日那些面貌。都是，假装的。”也是多此一问，云娘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会那么莽撞。
“小姐，既然都是为云娘办事。就该好好相处。”小惠开口。
“那下一步，云娘的计划是什么。”牡丹问。
“就是极尽所能，把少奶奶，赶出将军府。”小惠冷静的有些恐怖，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什么？”这有什么联系？
“照办吧。”舞落是当今皇上的公主，也是云娘姐姐的女儿。云娘不想舞落卷进这一场恩怨。这些，都是她不小心偷听到的。她的武功，早已超过云娘。她跟踪云娘，只是想看看她每天干什么。她真的好爱好爱云娘，她希望有一天云娘也能正眼看她。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她，可是这些离她好远。
“少爷，您来了。”小婉兴奋地说。现在少爷来看小姐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呢。
“你怎么还不睡。很晚了。”萧翎问小婉。
“要等小姐睡了，才能睡。”小姐都要人陪着才能睡。不过看来今晚，自己不用陪着了。嘿嘿。
“少爷，小婉可以先去睡吗？”还没等萧翎开口，小婉到先开口了。说完一溜烟跑了。她可不想破坏了少爷的好事。
轻轻推门进去。看见舞落站在窗口实在思考什么。全然不知道有人进来。
伸手，把她圈在怀里。在她耳边问：“舞，怎么了？”
她一惊，看见是他，脸上一丝忧愁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这些当然都没能逃过萧翎的眼。
他的唇附上她的，呢喃：“今夜该是洞房花烛。”他该还她一个洞房花烛……
她迷失在他的吻里，任由他带着漫游飘远。
待许久后，她才发现，她身无寸缕的镶嵌在他赤条的长驱上。
“告诉我，你要。”萧翎认真的盯着舞落。眼中满满的欲望。
“翎……”他这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才问她么？可不能就这样……
“不可以呢。”舞落定了定神。
“舞，乖。”这个小女人。怎么可以再这种时候和自己记仇。
……
风触动纱帐，纱帐内，一片春意浓浓。这场洞房，晚的太久。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晨曦。环眼早晨微明的房间，仿似犹记昨夜的旖旎。
“翎。”舞落一脸的娇羞。萧翎轻轻在她鬓角一吻。
勾着他脖子的手。缩了回来。再也不敢看他。
心中实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问出了口“翎。你爱我吗？”舞落怯怯的开口。她明显感到他身体一僵。
心，一下跌落谷底。看来她大错特错。一夜呢喃什么都不能代表。
“傻瓜。”萧翎刮刮她的鼻。他怎么能不爱她。他爱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样爱自己，还有她公主的身份。还有她跟尚书府的关系。这一切实在太复杂。如果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公主的身份，那么为什么她和尚书府的二夫人有那么大的瓜葛。……
他还有太多疑问要理清楚。
他起身整理好衣服。临走在她额头一吻。“昨夜累坏了吧，再睡一会。”门开了又关上。
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翎少，这次事态比我们想象中严重。”慕容云愁眉不展。
“怎么说。”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皇帝想要铲除将军府，不是一日两日了。其实那次赐婚，皇帝本来想要嫁一个公主给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了注意，竟然下旨让你跟舞落结婚，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按道理，皇帝的主意一时是不会改变的。嫁一个公主给翎少，既可以稳定将军府，又是在将军府埋了一个最大的雷。因为萧母的原故，那也未免也太牵强了。
“我娶的就是公主。”萧翎一脸自若。
“什么？”舞落？牡丹？
“还记得很多年前，后宫之争，带着小公主在人间消失的月妃娘娘吗？”
“嗯，那和这件事又什么关系？”不会是那个小公主？
“舞落，舞落就是那个小公主。”萧翎回答了慕容云心里所想。
“舞落决不是那个拿走将军府宝玉的人。”慕容云马上为舞落辩护。
舞落是他萧翎的妻，他慕容云激动个什么？这一切，都得从头理一遍。要怎样抓出那个内贼。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