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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军队流言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燕平有这样一片林树疏松的空地,空地之上盖了一座茶房,茶房之外棵棵大树守在四侧,夏日清爽之极。文人墨客最爱来此茶香居吃茶乘凉,也会有些人来此商谈约会。

苏禀易此刻就坐在茶房的单间里。房间里不止有他,还有其他两位男子,一个是他的同窗好友刘果,另一个则是一位身材撞见的壮士,名叫刘正。虽然穿着一身朴素便装,却能看出他身上透着股威风凛凛的气度。他可是镇南将军秦安侯麾下的一名大保长,统领五十来号人。

刘正与刘果是堂兄弟,最近几日经常和苏禀易混在一起,每每都是苏禀易请客相邀,两人只以为他成为驸马不得志,借此消愁,便也没有多想。

“这么热的天,就该在这样的地方消暑才对。去年的夏天,刘正大哥还在南边呢吧?那边天气如何?”

一说到去年,刘正便拉开了架势:“嗨,明年还得去!”他满面愁容,“哎,南边可不是一般的热,每日还不得不穿着兵服,几乎天天汗透!那日子……啧啧……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受!”他这样粗壮的汉子,活力壮得很,在夏天里,随便动动便浑身是汗。

这几天苏禀易请他日日来此处消暑,着实把去年晒过的热乎劲也给凉舒坦了。他心里面别提多痛快,对这位堂弟的同窗好感倍增。

苏禀易装似不在意地点点头,喝了一口清茶,摇着扇子问:“我最是憧憬当兵的经历,对其中趣事更是好奇,刘正大哥可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说来听听。”

吃人嘴短,这么多天的消遣,早就让刘正交了械,关于军队里的事他是万万不可说的,可苏禀易的面子他也不可以不给,同时也是心里畅快,把苏禀易看做知己,便开始笑着投料。

没有哪个兵是不对自己的上头有意见的。任一放松下来,话唠便是关于上头的糗事,或者不利话语。又不好直接说自己上司的毛病,传出去便吃不了兜着走。若是说那遥不可及的最高层,便安全了许多。

于是,刘正所言,便是关于镇南将军的。

“听说南边出了点事,将军一直压着呢,皇上还不知情。”

苏禀易眸子里精光一闪,一瞬便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笑:“这种事也能当真?一定是哪个在造谣吧……”

“空穴来风,恐怕不能。”刘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回来的前段时间,这说法还闹过一段时间呢,只是传播范围很小也没当回事。这些天,听说有些流言已经在军队里传开了,不过都是暗地里的言语,见不得光。”他也是听还在军中的一位保长说的,那家伙心思活泛,交际广泛,在刘正的手下当个保长,还在南边。

如此一说,苏禀易仿似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好奇地问:“究竟是个什么事?说得这样神秘……”

刘正给刘果递了个含着丝炫耀的眼神,压低身子,身体也靠前一些,轻声道:“他们说,将军收了南方部族的好处!”

苏禀易的眼睛瞬时睁大,这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

刘果也好奇起来,问:“他为何要收好处?”

刘正喝了口茶,咂巴几下,“不好说……”刘正适可而止,不再多说。刚才所透露的已经够多了,是他的底线。

桌案旁摆放着一个铜质大盆,盆里撑着冒尖的冰块,温度高,上层的几个冰块已经开始融化,有清水嘀嗒嘀嗒地往下流。刘正兄弟俩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苏禀易心里的一颗石头也落了地。

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了些许收获。

他只觉心里原本的一股清凉之气渐渐升腾起来,在体内开始飞舞绚扬,透过层层烟雾,不远处就有泌人心脾的叮当清泉,连绵起伏的青翠山石,均是美景。转眼又是一片清明,什么都没了,脑海里只残留了一个声音:定要冷静下来,把握好机会。

几人又喝了一会儿茶,咬了几块冰。

苏禀易将扇子合上,微微仰起头,满脸向往之情:“燕平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倒想去南方见识一番,对刘正大哥所说的南方美景早已心生向往。”

刘正道:“大热天的,去那边做什么?不如燕平清爽快活些!”

刘果呵呵笑了两声,“这是哥哥你不懂了,像苏兄这样的文人大多是向往南方秀丽风景的。”苏禀易每日闲的无所事事,去南方散散心也好。

刘正还是不赞同,最后还是说:“你若是要去玩,最好是去景州,那里虽然临近边缘,却别有一番滋味,我麾下一名保长便居住在那儿,你若是去,我可以书信一封,让他照顾一二。”他所说的这位保长,便是给他递消息,人际广泛的那位。

苏禀易连忙摇头,“那怎么好?不敢不敢!”

“你这是要跟我见外?”刘正脸红脖子粗,有些着急。他难得抓住一个还人情的机会,苏禀易若是不收,以后难不成还得自个掏钱请苏禀易吃喝?让手下人去还债,不是正好?

瞧着刘正是真要生气,刘果也在一旁劝说,苏禀易连忙答应着:“那就谢谢大哥好意了!”直接把名字去掉,称呼大哥,可见情谊更深一步。

苏禀易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入了景州有人提点帮助一二,总是好的。远了不说,仅套消息方则方便了许多!

刘正哈哈大笑着称好,还说明日就命人把书信送到府上。苏禀易欣然答应。

又是在一起待到往日的时辰,苏禀易才回家。才一进门,就听冯管事说夙昕找他。苏禀易回头看了一眼冯管事,心想章子鸢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听夙昕的话了?

冯管事和气地笑,看不出个所以然,苏禀易不再理会,好笑地往夙昕院子里走。

夙昕此刻正在院子里坐着,闭着眼睛,看似睡着,却是在思来想去地找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