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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

雨后的天不一定能见到彩虹,但一定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夙昕早早起床,心情格外地好,竟破天荒地哼起了小曲。

锦兰瞥她一眼,“瞧美的,莫不是又受了赏?”

她正在浣洗昨日脱下来的宫装,不反驳锦兰的玩笑讥讽,使劲点了点头。

“天啊!你是受了什么赏高兴成这样?我记得上次皇后赏给你价值连城的玛瑙簪时都没这般高兴过。这回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我鉴鉴,你别是被忽悠了还自个傻乎乎偷笑呢。”

夙昕忍不住喷笑一声:“再傻能傻得过你去?”

“好你个夙昕丫头,竟敢嘲笑起姐姐我来了!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长记性呢!”锦兰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大清早地,两名衣裳半裹的豆蔻宫女打闹了起来,不时还传出阵阵银铃般地笑声。

正笑闹着,大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姑姑站在门前,一双眼睛颤了颤,转瞬便恼怒了:“两个死丫头,做什么呢?”

夙昕被锦兰搔着痒,一边答话一边忍不住地笑,“姑姑莫怪,我们玩闹而已。”

锦兰立即站起身,吐了吐舌头。

云姑姑素来知道两人的德行,此刻也不多追究:“余善昨日雨天着了凉,不能服侍了,今日夙昕为太后梳妆。”

机会来了!夙昕偷笑,“是!”

空气中充满着阳光和雨露的味道,出了房门,夙昕忍不住贪婪地多吸了几口。

挑了帘进去,只见太后与往常一般无二,正坐在梳妆台旁闭目养神。

她行至太后身后,拿起湿布先是润了手,然后便捧起了长长的掺着白发的青丝。

“太后今日想挽个什么发式?”她刻意放柔的语调,不想扰了太后的清静。

“反绾乐游髻吧。”

“是!”夙昕手上动作娴熟,脑袋里也在不停的忙碌着。直接请旨未免太过突兀,不如先试探试探太后是否会改变某些决定……

“奴婢心里藏着事儿,一直堵得慌。”

“呵,有什么事就说吧。”不错的开始,太后并未怪罪。

她为自己壮了胆子,担着挨打受罚的风险再次问出了那太后讳忌之极的词来:“太后既不喜猫,不如颁道懿旨收回成命,不许珍妃娘娘在宫里养猫。为何为难了自己,奴婢不能为太后分忧……”

太后抬起手臂,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吉祥话。

“你有这心就够了,此事莫要再提。”

此话一出,夙昕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白白地说不会收回成命!怕猫到了闻之色变的程度依然不肯改变自己的懿旨吗?

她的心顿时凉了一片,早就知道太后是个刚烈果决的人,没想到竟到了这种程度,她的请旨还有希望吗?夙昕欲哭无泪地想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太后那样心思的人怎会查不出不妥,“有什么心事?道给哀家听听吧。”试探了夙昕的心智太后便对她满意了起来,对她比以往更有耐心。

夙昕浑身一颤,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想试婚。”

太后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本还打算着若她有什么忧心的事便替她办了,好让她一心一意地为惠阳公主去铺路,一听之下顿时怒起!

“大胆!”

夙昕死死地磕在地上不动弹,不说话辩解也不求饶。

太后被气笑了:“前几日才夸了你心思与众不同,此刻就又在哀家面前显摆开来了!你真以为自个是那世间无二的女子吗?”

“太后圣明,奴婢只想做那普普通通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夙昕只觉得自己浑身紧绷得难受,想动都动不得,就听太后的声音传来:“你出去吧。”

“太后?”她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答没答应?

太后扫了她一眼,说不上什么表情。

“奴婢告退。”她不敢再挑战太后的底线,恭敬告退。

从太后寝殿里出来,日头更大了,天气也愈加晴朗了,夙昕的心却有些没着没落的。

该做的她都做了,只等结果如何了,至少她努力了,以后不会为没有挣脱而后悔。想了想,心下倒是释然了几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命定,人斗,能斗赢最好,赢不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

“太后……”云姑姑许久没见过面前这样的太后了,她依稀记得只有在争夺后位的时候曾出现过这样的脸。“若是不中意夙昕我们再挑就是了。”她试探着猜测太后所忧之事。

“哀家很中意她。”只不过是在夙昕的身上看到了本不该属于皇宫的东西,使得她恍惚了。

太后的发髻梳到一半,小半边发丝越过肩头从前面垂下。她掬起一缕,夹杂的白发格外刺眼。想起了惠阳,想起了皇帝,想起了江山和世世代代的子孙,她将头发甩到身后,恢复了高高在上之资,道:“云儿,传哀家懿旨,夙昕清秀婉约,才思敏捷,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特封为试婚格格,甄选吉日完成试婚之礼。”

“奴婢遵旨!”

太后神色安定:既然夙昕对于荣宠无兴致,试婚格格一职她便更加适合了。

……

还没走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抽泣声。

“是锦兰的声音!”夙昕加快了脚步。

锦兰整个身子趴在炕上,将脸埋在被褥里,哭得伤心至极。夙昕走上前劝了几句并不见效,瞅见锦兰手心里捏着的书信,拿了起来。

这是一封家书,与往常一样顺利地到达了锦兰的手心,只不过这次的消息实实在在算不上好。

锦兰的母亲病了。

怨不得锦兰伤心,母亲病重,她却连见上一面都无能为力。除了以哭泣的方式发泄心中的苦楚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锦兰……”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把手搭在了锦兰的肩上,“令堂一定会无碍的,信中也说并未大病。”

“一定是他们怕我担心,故意把病症写轻的。”哭声更大。

真是头疼,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无法亲身体会与母亲的感情,不知从何开始劝解……

锦兰哭了一会儿,突然猛地坐起来,抓住了夙昕的肩膀,“你会成为试婚格格出宫去!夙昕,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去多看望我的父母亲,姐姐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