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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拨云见雾

凉风习习,晨露挂枝,又是一日好天气。

夙昕蹲在院内杂草前,伸手轻抚那一滴预落预留的透明露珠。

啪嗒一声,露珠滴在指尖上,顿时一片清凉。

夙昕今日的心情不错。苏禀易回府以后虽未提及孟全之事,但看他表情,知道那事儿大概是成了。只不过,苏禀易到底是要孟全帮他什么忙?

正胡乱想着,便听见轻叩门扉的敲门声。两长一短,是孟全。

夙昕打开门,将孟全让进来,“先生来得真早。”

这两天孟全一直没来,她还有些担心,如今,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孟全才说:“行云部落的事情已经探知了十之八九,此事牵涉极大,消息传开得很快。”

“那边情况究竟如何?”她十分关心默凡何时**的事情。

“哎!”孟全摇头轻叹,“默凡两位哥哥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他现在应该急忙赶回去才是……”默凡对于此方面的消息一定会多加留意,不可能不知道行云部落现在的境况。

夙昕惊讶之极,“这么说,他早就该走了?”

“倒也没有那么急……”孟全顿了顿,“今日晨间有一个新消息传出,恐怕默凡也还不知。”

她忙问何事。

孟全道:“默凡的父亲身染重疾,恐怕不久便将离世。不过其中细节十分怪异,孟全斗胆猜测,其父之病症并非寻常。姑娘你想,其父极爱默凡,自然希望默凡继承,然而其他几个子弟恐怕多有不耐。他们或许也在担心,不知何时默凡会突然赶回去。”

行云部落并非南方第一部族,占地比霍尔沃小,人数比拉齐少,却一直以骁勇为名,然而他们并不喜战,没想到依然会发生兄弟争位的戏码。

无论默凡父亲是真的生病还是遭人迫害,默凡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夙昕想了想,问道:“趁着先生在这儿,夙昕有一事想问。”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苏禀易找到先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孟全想都没想,扯嘴一笑,说道:“公子所问是秦崂将军的事情。”

见夙昕诧异,他定了定神,一一将此事说起,另外将自己为何要回燕平,已经如今景州的局势均说与她听,丝毫不保留。

她起初一听吓了一跳,越听越心惊,听到最后却安静非常。

孟全说完安静下来,给她足够的时间消化。

“先生,”夙昕突然静静地说了一句,“你可知他为何打探秦崂将军之事?”

孟全轻轻摇头,总是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意,“公子虽然谈笑嫣然,仿似并不在乎此事,然而,孟全却知道,公子将此事看得极重。然而他是为何,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孟全觉得自己还有一事必须告之。

“有一事,我要跟姑娘请罪。”

“先生请讲。”

孟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有愧色,“我将心中所愿说与公子时,还跟公子说肯为他效力。”他当时所言是为他们两人同时效力,然而此刻如此说,却有他自己的打算。

夙昕听了这话十分安静,此事并非出乎预料,她静静问道:“他怎么说?”

“公子半响沉默不语,给在下讲了一个故事。孟全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抬头看了看夙昕,一字一句,“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专心只为姑娘一人。”

这件事是夙昕没有想到的,她也说不清自己和苏禀易究竟是什么关系,有名无份,算不算朋友自己都说不上。虽然自己有时会因为那名而做出一些自己无法弄明白的事情,可是……

见夙昕并无怪罪之意,孟全又道:“离开之时,我问公子,如果你问起,我该如何作答。公子只说了四个字:如实告之。”

短短的日子里,孟全看出了众人的各样心思,虽不懂女子心,男儿郎的那几分情谊却是瞒不过他眼去。

孟君公子豪放不羁,肆意而为,虽是有层放荡外层包裹着,但其爱慕与溺护之意显而易见。

默凡公子,少年英雄,意志坚强无比,年纪轻轻历经磨难,从未低头认输,却折在了姑娘这里。姑娘并非美人,却赢得了此人心而不自知。

苏禀易,状元之才,公主之夫。平时寡言少语,喜好伪装自己,不可测其深度,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回燕平的事情归功于夙昕,且让自己一切如实告之。

在他看来,其中任何一位都是不错的郎君人选,却不知姑娘究竟中意何人,多日观察,他却并未看出姑娘对谁多有顾盼。

一路行来,夙昕从未与苏禀易同房而寝,不仅自己明白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默凡与孟君二人更是看得透彻。

姑娘,一直是姑娘,并未做他人妇。

孟全曾以为自己十分了解女人,此刻则是完全迷糊起来。想起自家婆娘的摸样,心下竟也有了一丝柔顺。

见她沉默不语,孟全摇了摇头,恐怕姑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究竟在何处……

“姑娘,孟全有罪当罚。”

她一愣神,才明白孟全所言为何,抿嘴轻声笑了笑,“先生何必如此过谦?对于先生的为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先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就算声称为他效力,也必定不会亏待了夙昕。只不过,事已至此,先生下回可万万不能再做出此事了。到时候夙昕才会真的伤心。”

孟全低声称是。

直到此刻,他才算是开始全心全意为夙昕而忙碌。最后的一层试探,她也过关了。果然如同何顶之言,此女较之一般男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送走了孟全,夙昕依然一人独坐,她想不明白了。

苏禀易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是认为他的事一定瞒不住,索性欣然告之?

让孟全为她效力,则是为了笼络她,不让她回到燕平乱说?

她左思右想,绕了好几个弯,定了这一结论,此论如同浮云薄雾,飘忽不定,并不清晰,然而她却让自己定了又定,一点点相信了这一结论。

嗯,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