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西楼
风无吟
月如钩
相思道个难
唯有红颜乱
正就是冬日,天黑得早,厅堂之中便早早上了灯。昏黄的光晕下,照得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身着素青色长袍,那拽地的衣襟因长时间的徘徊摩擦被拖拉成灰黑一片,金线纳边的衣袖也由紧握着的拳头攥出一道道皱皱折折的印子。
又朝厅外望了一眼,见得自家的侍卫赵毅匆忙而归,罗子亦一个健步迎上,开口问道:
“打探的如何?”
机警的朝四周望了望:“爷,我们屋里说。”
罗子亦听了赵毅的话,不禁自责了起来。这满心的纷扰搅乱的自个失了分寸,竟顾不得场面了。幸得有这么一位得力的助手,不然可真真犯了大错。想罢,便拂了拂衣袖,率先朝里屋走去。
随后而来的赵毅,关紧了屋门,又拉下了那蓝布门帘,才开口道:“爷,打探到了,绮纤阁外面伺候的丫头说,王爷果真在掌灯时就进了若媚姑娘的厢房,到现在大概有一个半个时辰了。”
“啪”一声响,红木雅几上的精致瓷瓶被罗子亦一个挥手打落地下,摔个粉碎。
“说什么因偏好琴艺前去长谈,都半个时辰了哪里有那该死的琴声。”罗子亦愤愤地说“昨个不是才纳了妃,新房还没睡热乎,又去招惹别的女人。”
“爷,毕竟是在宫里,小声点好。”跟随少爷已久从没见他如此大的火,赵毅也不禁被那阵势吓的呆愣。
碾过一地的瓷渣,罗子亦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软椅上:“这该死的江若媚答应得倒也爽快。”
“爷,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提起这江若媚,自己想到了几天前的犯的错
罗子亦大手一挥:“说——”,且看到一旁的侍卫单膝跪了下去
“那晚爷跟属下谈话时,外面有声响,属下出去看见得并非是只狸猫,而是躲在一旁的若媚姑娘,属下…属下还看见那若媚哭了,然后她就跑开了。请爷赎罪。”似是心里有愧,赵毅低垂着头,不敢瞧罗子亦半分。
“是她?”纵使竭尽脑汁,罗子亦也没想过那日在外偷听的竟然是江若媚。“你说她哭了?”听得说江若媚哭了,不知为何这心里似被颗颗小刺灸过,隐隐作痛。
赵毅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属下看见若媚姑娘哭的很伤心。照此看,她在外面必是听去了什么。属下认为,若媚姑娘的心里是有爷的。”
“哼”伸脚将那地下的碎瓷替出几丈远,罗子亦掷气的说道:“她心里有我?她的心全扑在王爷的身上了,若不是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妄图把上权贵,怎会把在扬州的路断的那么绝。”
赵毅思量了一番却摇了摇头:“爷,恐怕这其中藏有猫腻。据去扬州打探的线人禀报,说访了几位御香敷的女子,她们言行间都很嫉妒若媚姑娘,说若媚姑娘弹弹小曲就替自己赚下了千万银两,足以抵的过扬州的大户了,偏偏挤在这御香敷中跟她们抢生意。那照常理说,若媚姑娘有这等身价根本不需要攀弄权贵。”
揣了揣衣袖,罗子亦暗自思忖:倘如江若媚也不知晓而是被诓到了京城,那么能策划一切又可以从中获利的就只有自己那个爹爹——罗太傅了。难不成真是自己错了,误会了江若媚。
且在罗子亦冥思苦想之际,宫里报时的公公敲着手里的木更梆子,托起那长长吟吟的腔调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烛火。”
这一晃,竟又过了半个时辰。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了,罗子亦倏地站起身大步向门口迈去。不料却被一旁的赵毅拦下
“爷,请三思阿!”这王爷现下必定还在若媚姑娘的房里,少爷这么去不是冒昧了。“爷,不如等明日再去向若媚姑娘问个明白。”
“明日?若等到明天就晚了!”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侍卫,罗子亦迈着大步朝绮纤阁走去。